霍靳言听着，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范德比尔特家族？他记得母亲提过，他受伤期间路易斯提供了帮助。
“至于‘星曜科技’，”周泽继续道，“是温念小姐早年注册的一家科技公司，此前一直非常低调，主要从事新材料研发。近期因为与‘雷霆科技’赵霆的合作，才开始受到关注。我们集团……与‘涅盘’品牌本身并无直接业务竞争。”
霍靳言挑眉：“那所谓的‘竞争关系’和‘打压’从何而来？”
周泽额角微微见汗，知道无法再完全回避：“在您……受伤休养期间，夫人可能……可能对‘涅盘’品牌的某些供应商和渠道伙伴，表达过一些……不太赞同继续深入合作的意见。原因是……夫人认为温念小姐的某些行为，可能……不利于您的康复和霍家的稳定。”他说得极其委婉，但意思已经传达清楚。
是母亲做的。以霍氏的影响力，对一个小小独立品牌的供应链和渠道进行“建议性”施压。
霍靳言的眉头紧紧皱起。商业竞争是常态，但动用体量优势针对一个独立设计师，这并非他惯常的行事风格，也与他认知中的霍氏商业理念有所出入。更重要的是，母亲为什么要这么做？那个温念，到底做了什么“不利于”他和霍家的事情？
“她做了什么？”霍靳言直接问道。
周泽低下头：“这……具体原因，夫人并未明示。似乎……与您受伤前的一些……私人交集有关。”他不敢提及翡翠岛，更不敢说霍靳言是为救温念才受的伤。
私人交集？霍靳言捕捉到这个关键词。他和那个温念，在失忆前有过私人交集？所以母亲才会如此针对她？甚至不惜动用商业手段？
一种强烈的不适感涌上心头。他厌恶这种被蒙在鼓里、信息被刻意筛选和控制的感觉。他的过去，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抹去了一部分，而所有人都心照不宣地对他隐瞒。
“我知道了，你出去吧。”霍靳言挥挥手，语气听不出情绪。
周泽如蒙大赦，连忙退了出去。
办公室内重新恢复寂静。霍靳言起身走到窗前，看着楼下川流不息的车河，心中的疑云愈发浓重。
温念……
这个名字，像一把钥匙，似乎能打开他记忆深处某扇紧闭的门，但他却找不到锁孔。
他拿出手机，鬼使神差地在搜索引擎里输入了“温念 涅盘”。
屏幕上立刻出现了无数链接和图片。有她早期青涩的设计作品，有她站在领奖台上的光彩照人，更多的是她近期与路易斯·范德比尔特出双入对的照片，两人看起来登对而亲密。媒体报道大多将她描述为凭借自身才华和恋人支持，勇敢对抗商业巨鳄打压的新时代女性代表。
霍靳言看着那些照片，尤其是她与路易斯并肩而立的画面，心里那股莫名的烦躁感再次升起，还夹杂着一丝……极其细微的，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酸涩。
他关掉网页，揉了揉眉心。
无论过去如何，现在她身边已经有别人了。
而他自己，似乎也正被推向与林薇薇的既定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