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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离城郭喧嚣的乱葬岗边缘,一处背风的土洼里。一泓浑浊的雨水积在破瓦罐里。张亮赤着上身,背对着那罐水。清晨冰冷的空气如同无数细针,刺着他涂满深褐色泥膏的皮肤。

他拿起一块边缘锋利的碎瓦片,手指因用力而骨节发白,微微颤抖。深吸一口带着腐土气息的冰冷空气,眼中厉色一闪。他咬着牙,用碎瓦片开始狠狠刮擦身体上可能残留脂粉的部位——脖颈、耳后、手腕、甚至腋下。

嗤啦……嗤啦……

锋利的边缘刮过皮肤,火辣辣的刺痛感蔓延。深褐色的泥膏被刮掉,露出底下被掩盖的、苍白却布满新旧伤痕和污垢的皮肤。还不够!他发狠地用力,瓦片边缘刮破表皮,细小的血珠渗出,与残留的污泥、刮下的泥膏粉末混在一起,形成新的、更显脏污和“自然”的伪装层。他忍着痛,一遍遍刮擦,直到确定任何一丝可能残留的、深入毛孔的劣质脂粉气息都被彻底清除,皮肤上只剩下新鲜的刮伤、污泥和血腥气。

接着,他捧起瓦罐里冰冷的浑浊雨水,开始清洗身体。水凉得刺骨,激得伤口和刮破的皮肤一阵紧缩。他用力搓洗,将身上残余的污泥、草汁、血水,都尽可能洗掉。最后,他换上了那身散发着霉味、同样粗糙不堪的破烂麻衣。旧的一切,连同那身沾满污泥血污的破布,被他就地挖了个浅坑,深深掩埋。

在埋掉旧衣物的坑底,他停顿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他小心翼翼地从怀中取出那件早已被污泥板结、变得僵硬沉重、再也看不出原本颜色和丝毫荧光的亵裤。这件承载了太多荒诞、恐惧和唯一一次“成功”的物件,此刻也完成了它的使命。它不再是“荧惑”的载体,只是最后一件需要埋葬的“过去”。

他将它放入坑底,用冰冷的泥土和粗糙的石块,深深地、彻底地掩埋。仿佛埋葬了一段不堪回首、沾满污秽的噩梦。

做完这一切,身体仿佛被抽干了最后一丝力气,疲惫感排山倒海般涌来。后背的伤口在清洗和刮擦下隐隐抽痛,高烧的余烬似乎又在体内蠢蠢欲动。但他知道,这具身体还需要更彻底的“融入”。他需要一个新的身份,一个低贱到尘埃里、如同腐土本身、无人关注、也经得起最低限度盘查的身份。

他的目标,锁定了乱葬岗深处那个蹒跚的、如同活尸般的身影——老独眼。

老独眼是这片秽土的“活地标”,也是官府默许存在的、最底层的贱役——背尸人。没人知道他的真名,只知道他瞎了一只眼,另一只眼也浑浊得如同蒙尘的玻璃珠。他佝偻得几乎对折,像一截被岁月和死亡彻底侵蚀的朽木,身上永远散发着浓烈到化不开的尸臭、劣质烧刀子和汗酸混合的、令人窒息的气味。

他的工作,就是收集那些无主的、或官府草草掩埋后又因雨水冲刷、野狗刨食而暴露出来的尸体,将他们拖到更深的、如同地狱入口的万人坑里集中掩埋,或者更常见的,直接堆叠在那个终日冒着黑烟、散发着焦臭肉味的焚尸坑里烧掉,以防疫病(尽管效果微乎其微)。这份工作极度卑贱、危险,常年接触高度腐败的尸体,极易染上恶疾,报酬微薄到仅够换点劣酒和发霉的粗粮吊着最后一口气。若非走投无路,或像老独眼这样早已被这片土地同化吞噬的人,绝无人愿沾手。

张亮如同幽灵般,在坟茔和枯树间无声地观察了老独眼两天。老家伙的动作越来越迟缓,每一次拖拽尸体都像是耗尽了生命,剧烈的咳嗽撕扯着他佝偻的胸腔,如同破旧风箱在漏气,常常咳得蜷缩在地,咳出的浓痰带着暗红的血丝。他那张如同揉皱后又踩了几脚的树皮脸上,笼罩着一层灰败的死气。他确实灯枯油尽了,离真正的尸体只差最后一蹬腿。

第三天清晨,灰蒙蒙的天光勉强照亮坟头。张亮拿着一块用身上最后几个铜板换来的、干硬发黑如同土块的杂粮饼,走到了正在坟坑边费力拖拽一具高度膨胀、皮肤呈现骇人绿黑色尸体的老独眼面前。刺鼻的恶臭如同实质的拳头砸来。

老独眼浑浊的独眼费力地抬起,警惕地看向这个陌生的、同样散发着底层腐土气息的年轻人。他没有说话,喉咙里发出浑浊的嗬嗬声。

张亮也没说话,只是沉默地将那块杂粮饼递了过去。饼里,他提前混入了一点从黑药堂弄来的、能让人陷入深沉昏睡的草药粉末——剂量经过计算,不会致命,但足以让一个油尽灯枯的老人“睡”得更沉、更久,最好……永远别醒。

老独眼浑浊的独眼盯着那块饼,喉咙的嗬嗬声变得急促,独眼中那点麻木的光被强烈的贪婪和更深的疲惫覆盖。他没问来由,一把近乎抢过饼,如同饿了三天的鬣狗,塞进嘴里,用仅剩的几颗黑黄牙齿费力地撕咬吞咽,饼屑沾满了花白的胡须。

张亮默默地蹲下身,接过老独眼手中那根捆绑尸体的、沾满污秽脓血的草绳,套在自己同样瘦削的肩上,开始用力拖拽那具沉重滑腻的腐尸。动作生涩,却带着一股沉默而狠戾的蛮劲。

老独眼愣了一下,看着这个突然替自己干起这最肮脏活计的陌生人,浑浊的独眼里没有感激,只有更深的麻木和一丝“果然如此”的了然。他靠在旁边一块歪斜断裂的墓碑上,剧烈的咳嗽再次爆发,身体佝偻得如同煮熟的虾米。那块加了料的饼似乎开始发挥作用,他沉重的眼皮不受控制地耷拉下来,呼吸变得粗重而缓慢。

张亮拖着那具散发着死亡恶臭的尸体,步履艰难地走向远处那个黑烟滚滚、焦臭味冲天的巨大焚尸坑。他没有回头,仿佛身后倚碑昏睡的老独眼,已经与这片乱葬岗融为一体。

当夕阳如同冷却的、凝固的血块,涂抹在乱葬岗狰狞交错的坟头和枯枝上时,老独眼蜷缩在冰冷的墓碑旁,呼吸微弱得几乎消失,陷入了深沉的、仿佛永远不会再醒来的昏睡。

张亮拖完了最后一具需要处理的尸体。他走到老独眼身边,沉默地站了片刻,如同在确认一件物品的状态。然后,他极其自然地、如同千百次做过一样,伸手探进老独眼那件油光发亮、硬邦邦、散发着浓烈尸臭和汗酸味的破棉袄里层。摸索片刻,指尖触到了一块小小的、冰冷坚硬的东西。他将其掏了出来。

那是一块非金非木、边缘磨损、表面布满污垢的腰牌。上面刻着一个模糊不清的编号和一个几乎无法辨认的指印。这就是官府发给背尸人的“执照”,简陋得如同一个玩笑。记录在案的名字早已无人知晓,腰牌背面,用拙劣的刀工刻着四个小字——“独眼老役”。

张亮将这块象征着卑贱、污秽和在死亡边缘“合法”存活的腰牌,紧紧攥在手心。冰冷的触感透过皮肤,直抵骨髓。

从此,在这片吞噬一切、滋生绝望的秽土之上,那个名叫张亮、背负着“粉牡丹”恶名与官府索命文书的人,已经彻底死去,葬身于官府的告示和众人的唾骂之中。

活下来的,是一个没有过去、没有名字,只有一块冰冷腰牌和一具在痛苦与污浊中挣扎残喘的躯壳的——

背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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