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的早晨，中山公园里已经聚集了不少晨练的人。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在石子路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袁一凡一手牵着思语，另一只手与陈婉月十指相扣，三人沿着林荫道慢慢走着。
思语今天格外兴奋，穿着陈婉月特意为她挑选的淡黄色连衣裙，头发扎成两个小揪揪，随着她的脚步一跳一跳的。
“妈妈真的会来吗？”这是思语一路上问的第五遍了。
“会的。”袁一凡轻声回答，目光却不自觉地扫视着四周。他能感觉到陈婉月的手微微发紧，显然她也有些紧张。
远远地，他们就看见了那个站在游乐区入口的身影。肖珂云穿着一身淡紫色连衣裙，头发精心打理过，脸上化着精致的妆容。她不停地张望着，直到看见他们，立刻露出一个夸张的笑容。
“思语！”肖珂云小跑着过来，张开双臂就要抱女儿。
思语却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躲到了陈婉月身后，只探出半个小脑袋怯生生地看着母亲。
肖珂云的笑容僵在脸上，她蹲下身，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温柔：“思语，是妈妈呀，你不认识妈妈了吗？”
思语紧紧抓着陈婉月的裙摆，小声说：“认识...”
“那快来让妈妈抱抱。”肖珂云再次伸出手，眼中已经泛起了泪光，“妈妈好想你，你有没有想妈妈？”
思语犹豫了一下，抬头看了看陈婉月。陈婉月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柔声说：“去吧，妈妈在等你呢。”
小女孩这才慢吞吞地走过去，被肖珂云一把搂进怀里。
“妈妈的宝贝...”肖珂云抱着女儿，眼泪真的掉了下来，“这些天你过得好吗？有没有人欺负你？”
袁一凡皱了皱眉，这话听着不太对劲。陈婉月的表情也微微变了，但她什么也没说。
“我很好。”思语小声回答，试图从母亲过紧的拥抱中挣脱出来，“婉月阿姨对我很好。”
肖珂云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但很快又挤出笑容：“那就好，那就好...妈妈给你买了个新玩具，你看。”
她从包里拿出一个精美的洋娃娃，思语的眼睛立刻亮了，接过娃娃爱不释手。
这时，肖珂云才像是刚刚注意到陈婉月似的，站起身，上下打量着她，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
“这位就是陈小姐吧？”她的声音突然变得尖刻，“真是年轻漂亮，怪不得能这么快就取代我的位置。”
袁一凡正要开口，陈婉月轻轻按住了他的手臂。
“肖女士，你好。”陈婉月平静地说，“我是陈婉月。”
肖珂云嗤笑一声：“我知道你是谁。不过我劝你还是离一凡远点，他是我孩子的爸爸，我们之间的事还没断清楚呢。”
“肖珂云！”袁一凡终于忍不住呵斥道，“注意你的言辞！”
陈婉月却依然保持着冷静：“肖女士，我和一凡是正常恋爱，而且你们已经离婚了，希望你能尊重我们，也尊重孩子。”
肖珂云像是被这句话刺痛了，脸色瞬间变得难看：“尊重？你抢别人的丈夫，还跟我谈尊重？”
“我没有抢任何人。”陈婉月的语气依然平和，“你们离婚后，我才认识的一凡。这些，一凡应该都和你说过。”
肖珂云冷哼一声，转向袁一凡：“你就让她这么跟我说话？一凡，我们好歹夫妻一场，你就这么纵容一个外人欺负我？”
袁一凡深吸一口气，努力压制着怒火：“肖珂云，是你先出言不逊的。婉月说得对，希望你能尊重我们的关系。”
这时，思语似乎感觉到了大人之间的紧张气氛，不安地拉住了陈婉月的手：“婉月阿姨，我想去玩滑梯。”
陈婉月立即蹲下身，温柔地整理了一下思语的衣领：“好啊，阿姨陪你去。”
看着陈婉月和思语自然亲密的互动，肖珂云的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她一把拉住思语的另一只手：“妈妈陪你去，好不好？”
思语看着母亲，又看看陈婉月，小脸上写满了为难。
肖珂云紧紧攥着思语的手，目光挑衅地看向陈婉月：“陈小姐，我想单独和我女儿待一会儿，可以吗？”
陈婉月平静地迎上她的目光，轻轻松开思语的手：“当然可以。思语，和妈妈去玩吧。”
肖珂云得意地扬起下巴，拉着思语往滑梯方向走了几步。思语却频频回头，眼神中带着不安。
“妈妈，”思语小声说，“婉月阿姨不一起来吗？”
“今天就妈妈陪你玩。”肖珂云的声音刻意放大，确保身后的两人都能听见，“妈妈好久没陪思语了，想和思语单独待一会儿。”
袁一凡看着这一幕，眉头紧锁。他转向陈婉月，低声道歉：“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陈婉月摇摇头，目光依然追随着思语的身影：“没关系，只要思语开心就好。”
不远处的滑梯旁，肖珂云一边陪着思语玩耍，一边不时朝他们的方向投来得意的目光。每一次思语开心地笑起来，肖珂云都会故意提高音量：“看，还是妈妈最了解思语喜欢玩什么！”
陈婉月静静地站在袁一凡身边，脸上始终保持着得体的微笑。但袁一凡能感觉到，她握着他的手在不自觉地收紧。
“思语看起来很开心。”陈婉月轻声说，“这就够了。”
袁一凡叹了口气：“我没想到她会这样。”
“没关系。”陈婉月转过头，对他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我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这时，肖珂云带着思语从滑梯上下来，朝他们走来。她的脸上带着胜利者的笑容，每一步都走得格外张扬。
“思语说想去玩秋千。”肖珂云故意不看陈婉月，只对着袁一凡说话，“一凡，你陪我们一起去吧。”
思语期待地看着爸爸，又偷偷瞄了陈婉月一眼。
陈婉月轻轻推了袁一凡一下：“去吧，我在这里等你们。”
袁一凡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被女儿期待的眼神打动，跟着她们朝秋千方向走去。
肖珂云回头瞥了陈婉月一眼，眼神中满是得意和挑衅。陈婉月只是平静地回望着她，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秋千架前，思语坐在秋千上，袁一凡在后面轻轻推着。肖珂云站在一旁，时不时伸手帮思语整理头发或衣服，做出一副亲密无间的样子。
“再高一点，爸爸！”思语开心地喊着，笑声在公园里回荡。
肖珂云借机靠近袁一凡，压低声音说：“你看，我们才是一家人。”
袁一凡立即后退一步，与她拉开距离：“注意你的言行。”
肖珂云不以为然地笑了笑，目光又转向独自站在远处的陈婉月。陈婉月正低头看着手机，侧影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孤单。
“看来某个人很识趣嘛。”肖珂云故意提高音量，“知道不该打扰我们一家三口团聚。”
袁一凡正要反驳，思语突然从秋千上跳下来：“我想去找婉月阿姨。”
肖珂云的脸色瞬间变了：“思语，再陪妈妈玩一会儿好不好？”
思语摇摇头，小跑着朝陈婉月奔去。肖珂云站在原地，看着女儿毫不犹豫地扑进陈婉月怀里，脸上的表情由错愕转为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