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枚大还丹,是给你的,可以助你稳固修为,精进内力。”
“这袋子里的小还丹,你拿去,赏给下面那些得力的番子。”
“本侯要的,是一支能征善战的虎狼之师,明白吗?”
曹正淳顿时大喜过望。
大还丹!小还丹!
这可都是少林寺的疗伤圣药,同样是千金难求的宝贝!
“老奴明白!”
曹正淳接过丹药和布袋,笑得脸上的褶子都开了花。
“请侯爷放心,老奴一定为您,打造出一支最精锐的东厂卫队!”
“嗯。”
秦禹川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袍。
他的眼中,闪过一抹冷冽。
“有些账,也该去算一算了。”
……
大秦天牢。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腐臭和绝望的气息。
最深处的特等囚牢里,胡亥正像一只没头的苍蝇,在狭小的空间里来回打转。
他的华服早已变得肮脏不堪,头发散乱,脸上满是惊恐和不安。
“老师!赵高老师!你快想想办法啊!”
胡亥抓住牢房的栏杆,对着隔壁牢房里的赵高,焦急地喊道。
“父皇……父皇他到底想怎么样?他会不会杀了我?”
“我不想死啊!我真的不想死!”
赵高蜷缩在牢房的角落里,一动不动,对于胡亥的哀嚎,置若罔闻。
他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死气,那双曾经阴鸷狠辣的眼睛,此刻只剩下了一片灰败。
“老师!你说话啊!”
胡亥见赵高不理他,更加急躁了。
“你不是最聪明的吗?你不是说,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吗?现在怎么办?我们该怎么办啊!”
赵高终于缓缓地抬起了头。
他看着胡亥那张因为恐惧而扭曲的脸,嘴角扯出一个讥讽的弧度。
“公子。”
“事到如今,你还没看明白吗?”
“我们,输了。”
“输得一败涂地,连翻盘的机会都没有。”
“不!不可能!”
胡亥疯狂地摇头,不愿意接受这个现实。
“我没输!我是父皇的儿子!父皇最疼我了!他只是在气头上,等他气消了,就会放我出去的!一定会的!”
“疼你?”
赵高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中充满了无尽的嘲弄。
“陛下有十八个儿子,你算老几?”
“在你之前,有扶苏,有将闾,哪个不比你优秀?”
“在你之后,还有那么多弟弟。”
“你不过是陛下众多棋子中,最不起眼,也最愚蠢的一颗罢了。”
“现在,这颗棋子废了,你觉得,陛下还会多看你一眼吗?”
赵高的话,如同最锋利的刀,一刀一刀地剜在胡亥的心上。
“住口!你给本公子住口!”
胡亥歇斯底里地咆哮起来。
“你这个阉人!都是你!都是你害我的!如果不是你怂恿我,我怎么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呵呵……”
赵高冷笑。
“现在知道怪我了?当初是谁,信誓旦旦地说,要取秦禹川而代之?是谁,在我面前画下那张夺嫡的大饼?”
“十八公子,我们不过是半斤八两罢了。”
“你贪图那个不属于你的位置,而我,只是选了一个看起来最有可能成功的蠢货,进行投资而已。”
“只可惜,我们都看走了眼。”
“我们都低估了那位九公子。”
赵高的眼中,第一次流露出了一抹深深的忌惮和……恐惧。
“他不是人。”
“他是个怪物!”
“他把所有人都玩弄于股掌之间,包括陛下!”
胡亥愣住了,他从没见过赵高露出这样的表情。
在他的印象里,赵高永远是那个智珠在握,阴险毒辣的中车府令。
可现在,他却在……害怕?
就在这时。
一阵沉稳的脚步,从甬道的尽头,不急不缓地传来。
牢房里的空气,瞬间凝固了。
胡亥和赵高的呼吸,同时停滞。
他们不约而同地,朝着脚步传来的方向望去。
只见一个修长的身影,在摇曳的火光中,缓缓走来。
他的脸上,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淡笑。
可那笑容,落在胡亥和赵高的眼中,却比最凶恶的魔鬼,还要令人胆寒!
是秦禹川!
他来了!
胡亥浑身一软,整个人都瘫倒在地,裤裆处,迅速湿了一片,一股骚臭味弥漫开来。
他被活生生吓尿了。
而赵高,那刚刚恢复一点血色的脸,再一次变得惨白。
他死死地盯着那个走来的人,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
那个男人,那个将他们所有谋划都彻底粉碎的男人,那个亲手将他们送进地狱的男人,终于,来向他们索命了。
秦禹川走到了牢房前,目光平静地扫过里面的两个人。
一个,是瘫在地上,屎尿齐流,丑态百出的弟弟。
另一个,是靠在墙角,面如死灰,浑身抖得和筛糠一样的中车府令。
“九……九哥……”
胡亥看到秦禹川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吓得魂飞魄散。
他手脚并用地爬过来,涕泗横流,拼命地磕头。
“九哥!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都是他!都是赵高这个阉人!是他蛊惑我的!他说父皇年事已高,说你功高震主,迟早会落得和扶苏大哥一样的下场!”
“他说只要我听他的,就能当上太子,当上皇帝!”
“我……我就是一时糊涂啊九哥!”
“我就是个屁啊!我哪有那个胆子!都是他逼我的!是他用我的家人威胁我!对!就是这样!”
胡亥为了活命,已经口不择言,什么脏水都往赵高身上泼。
他试图抓住秦禹川的衣角,却被一道无形的气墙挡开。
秦禹川的眼神,从头到尾都没有半分波动。
他只是迈开脚步,径直走向了牢房的深处,走向了赵高。
胡亥的哭嚎戛然而止。
他愣愣地看着秦禹川的背影,一股彻骨的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无视。
这比任何打骂都要来得残忍。
这说明,在秦禹川心里,他胡亥,已经是个死人了。
赵高看着步步逼近的秦禹川,惨然一笑。
他停止了颤抖,反而慢慢地挺直了身子。
“呵呵……呵呵呵……”
“成王败寇,我没什么好说的。”
“我只是想不明白。”
“我自问,罗网的情报遍布天下,我对你的了解,甚至超过陛下。”
“你的武功,你的兵法,你的权谋……我都推演过无数遍。”
“可你,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你那些神鬼莫测的手段,你手下那些闻所未闻的高手,还有你那富可敌国的财力……”
“这些,都不应该是你一个区区大秦公子能够拥有的!”
“你到底是谁?”
赵高用尽全身力气,问出了那个盘踞在他心中许久,却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