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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和六年秋 白狼堆以西十余里 溃军途中

丘力居伏在马背上,胸膛因急促的喘息和滔天的怒火而剧烈起伏。两千残骑跟在他身后,人人带伤,士气低落,队伍拉得老长,如同一条垂死的长蛇在草原上艰难爬行。王庭的轮廓已然在望,他甚至能隐约看到那片熟悉的营地方向,有不同寻常的烟柱升起。

就在这时,一骑探马如同丧家之犬般从前方狂奔而来,马上的骑士几乎是滚落鞍下,脸色惨白,声音带着哭腔:“大人!不好了!王庭…王庭被汉军攻破了!火光冲天,喊杀声停了…王妃、王子、公主…还有好多人,都被汉人抓了!”

“什么?!”

丘力居如遭雷击,猛地勒住战马,身形一晃,只觉得一股腥甜直冲喉头。

“噗——!”

他竟硬生生喷出一口鲜血,染红了胸前的衣襟和坐骑的鬃毛。王庭,他的根基,他的家,他积累了半生的财富和荣耀,还有他的妻子儿女……全都没了!

“刘锦小儿!我誓杀汝!!!”丘力居双目赤红,状若疯魔,拔出弯刀指向王庭方向,嘶声咆哮:“儿郎们!随我杀回去!救出王妃和王子,跟汉狗拼了!”

他此刻已被愤怒和绝望冲昏了头脑,只想立刻冲回去,与占领他家园的敌人同归于尽。

“大哥!不可!万万不可啊!”一个焦急的声音响起。说话的是丘力居的族弟,也是他麾下少数有些头脑的谋士,名叫兀赤(虚构人物)。兀赤一把拉住丘力居的马缰,急声道:“大哥!冷静!王庭已失,汉军以逸待劳,严阵以待!我们现在冲回去,正是自投罗网!你听,后面的追兵马蹄声越来越近了!若是被赵云、张飞从后面追上,我们被前后夹击,这最后两千弟兄也要葬送在此啊!”

丘力居猛地回头,果然听到西方传来隐隐如闷雷般的马蹄声,追兵确实不远了。他气得浑身发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几乎将嘴唇咬出血来,嘶吼道:“那你说怎么办?!难道就让我的妻儿落在汉狗手中受辱,让我的王庭被他们占据吗?!”

兀赤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与狡黠,快速说道:“大哥,硬拼是下策!我们可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他凑近压低声音:“汉军主力尽出,此刻都在王庭附近,他们的老巢宾徒城必然空虚!我们立刻派出快马,分头通知苏仆延、乌延等外围部落,让他们立刻集结所有能战之兵,不必来与我们会合,直接去攻打、骚扰刘锦的王庭部队,让他们不得安宁,拖延他们消化战果的时间!”

“然后,”兀赤的目光投向东南方向,那里是宾徒城所在,“我们这两千骑,不再回王庭,而是星夜兼程,绕过所有眼线,直扑宾徒城!刘锦小儿绝对想不到我们敢去掏他的老窝!只要拿下宾徒,俘获他的文官、缴获他的粮草,我们就能扳回一城!到时候,用宾徒城和他手中的俘虏交换王妃和王子,甚至逼他退出王庭,主动权就回到我们手上了!”

丘力居听完,充血的眼睛里终于恢复了一丝理智和凶光。他死死盯着王庭方向,又看了看身后追兵传来的方向,最终,巨大的屈辱和翻盘的渴望压倒了一时的冲动。

“好!就依你之言!”他几乎是咬着牙挤出这句话,“立刻派人去通知苏仆延、乌延!告诉他们,若能助我夺回家园,我丘力居与他们共分辽西之利!”

他猛地调转马头,不再看向让他心碎的王庭,而是用尽全身力气向残存的部下吼道:“儿郎们!随我转向东南!我们去端了汉狗的老巢!用刘锦的家当,换回我们的亲人!此仇不报,我丘力居誓不为人!”

“呜——!”苍凉的号角声再次响起,却带着穷途末路的悲怆与疯狂。两千残骑如同受伤的狼群,在丘力居的带领下,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避开追兵和王庭方向,朝着看似最不可能、也最危险的目标——宾徒城,亡命奔袭而去。

光和六年秋 宾徒城 刺史府

程昱端坐于案前,烛火将他瘦削的身影投在墙壁上,如同一只伺机而动的老鹤。他面前铺开着数份刚刚送达的军情急报,上面的字迹犹带着风尘与血腥气。

一份来自西线战场,详细记述了赵云、张飞、田豫合击丘力居,斩首两千,残部溃逃。

一份来自王庭,是刘锦的亲笔简报,言明已攻克王庭,俘获丘力居家眷及部众七千,缴获无算。

最后几份,则是散布在草原各处的游骑斥候送回的零散情报,拼凑出了一条清晰的轨迹——一股约两千人的乌桓残骑,并未返回王庭,也未向西逃窜,而是在王庭东南方向诡异转向,正以极快的速度移动,其目标……

程昱枯瘦的手指在地图上缓缓划过,最终重重地点在了宾徒城的位置上。他眼中精光一闪,没有丝毫意外,只有一切尽在掌握的冷冽。

“困兽犹斗,欲行险一搏。”他低声自语,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丘力居啊丘力居,你若径直逃入草原深处,或可苟延残喘。如今竟敢反扑,实乃自寻死路。”

他立刻起身,沉声对门外候命的传令兵道:

“即刻派出三路快马,不惜一切代价,将这份军报送至主公手中!告知主公,丘力居残部约两千骑,正扑向宾徒,请主公速派轻骑回援,形成合围!”

“传令四门守将,即刻起全城戒严,按甲级战备部署!滚木礌石、火油金汁,全部就位!”

“征发城内青壮,协助守城,有敢散布谣言、动摇军心者,立斩!”

命令如流水般传达下去,整个宾徒城如同一架精密的战争机器,开始高效运转起来。

半个时辰后,高顺大步走入府中。 他刚从城外最后一道警戒线巡视回来,甲胄上尤带夜露。

“仲德先生,”高顺抱拳,声音一如既往的沉稳,“城外游骑确认,丘力居部正在向我们这儿行军。其行军迅猛,意在偷袭。”

程昱微微颔首:“高将军,城防之事,便全权托付与你了。主公大军最迟三日内必至。我等只需守住城池数日,待主公回师,与城中守军里应外合,则丘力居……插翅难逃。”

高顺古井无波的脸上闪过一丝厉色:“顺,必不让一兵一卒踏上宾徒城头。” 他的话语简短,却重若千钧。有他高顺在,宾徒城便是铁壁铜墙。

程昱踱至窗边,望向城外漆黑的夜色,仿佛能穿透黑暗看到那支正疯狂扑来的穷寇。

“丘力居定然还做着联络苏仆延、乌延等部,内外夹攻的美梦。”他语气带着一丝嘲讽,“可惜,他派出去的那些信使,早已被主公预先安排的游骑截杀在半路了。他此刻,已是一头失去耳目、陷入绝境的孤狼,犹不自知。”

光和六年秋 宾徒城下

三日后的清晨,地平线上烟尘大作,如同席卷而来的沙暴。丘力居率领着他最后的近两千骑兵,如同穷途末路的狼群,终于出现在了宾徒城外。连日奔袭,人马皆疲,但那股破釜沉舟的疯狂气焰,却让城头观望的守军感到一股沉重的压力。战马嘶鸣,刀枪映着初升的日光,带着一股决绝的气势。

丘力居勒马阵前,望着那座看似平静的城池,眼中燃烧着仇恨与急切的火焰。他拔出弯刀,直指城楼,发出了进攻的咆哮。

然而,迎接他们的,是宾徒城头骤然竖起的无数旌旗,以及一片冰冷的沉默。

战斗从一开始就陷入了残酷的攻坚。乌桓骑兵下马,扛着简陋的云梯,嚎叫着向城墙涌去。他们曾是草原上驰骋的骄子,但面对坚城,却显得笨拙而无力。

城头之上,高顺如山岳般屹立。他没有任何多余的言语,只是偶尔吐出几个简短的命令。

“弩手,正前方八十步,抛射!”

“滚木,放!”

“金汁,浇!”

陷阵营的将士如同冰冷的战争机器,高效而精准地执行着每一个指令。他们身披重甲,在城头移动时发出沉闷的金属摩擦声。弩箭如同精准的毒蜂,总能找到冲锋者阵列的薄弱处;沉重的滚木礌石落下,带着雷霆之势,将攀附在云梯上的乌桓士兵砸成肉泥;烧沸的金汁(混合毒物的粪便尿液)倾泻而下,城墙下顿时响起一片非人的惨嚎,中者皮开肉烂,哀嚎遍野。

乌桓人并非不勇猛,他们顶着箭雨滚石,数次有悍勇之辈攀上城头,但等待他们的,是陷阵营士兵如同铁壁般的刀盾和默契的合击。往往一个乌桓勇士刚跃上垛口,便被数支长枪同时刺穿,尸体被毫不留情地挑落城下。

一上午的猛攻,城墙下留下了数百具乌桓人的尸体和哀嚎的伤兵,而宾徒城头,汉军的旗帜依旧牢牢插在垛口之上,纹丝不动。

丘力居焦躁地抹去溅到脸上的血点,心中的不安越来越重。汉军的抵抗强度远超他的想象,这绝不像是一座守备空虚的城池!

他猛地转头,看向身边的谋士兀赤,低吼道:“兀赤!苏仆延和乌延的人呢?他们为什么还没到?!探子派出去了吗?到底有没有回音?!”

兀赤脸色同样难看,支吾道:“大哥,派出去三批人了…都…都还没回来…”

就在此时,城头之上,高顺那沉稳却带着穿透力的声音响起,清晰地压过了战场上的喧嚣:

“丘力居!”

丘力居猛地抬头,死死盯住那个出现在垛口后的身影。

高顺的目光冰冷,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尔等蛮夷,不识天数,犯我疆界,掳我百姓!如今王庭已破,家小被擒,犹如丧家之犬,不思远遁苟活,竟还敢来此送死?”

他声如洪钟,字字诛心:“汝视我宾徒城为何地?岂是汝这等败军之将可觊觎?汝之头颅,我家公子不日便将取之,悬于城门!尔妻儿,此刻正于王庭瑟瑟发抖,盼汝去救,可惜,汝连这城墙都摸不到!”

“至于你盼的援军?”高顺冷笑一声,声音中的嘲讽意味更浓,“不妨告诉你,你派出去的那些探马,早已成了草原上的孤魂野鬼!苏仆延?乌延?他们此刻,只怕正想着如何拿你的人头,向我家公子请功呢!”

“匹夫!安敢辱我!!”丘力居被这一番话气得浑身发抖,尤其是听到妻儿情况和高顺直斥他如丧家之犬,更是双目喷火,险些又是一口血喷出来。他挥舞着弯刀,指着城头疯狂咒骂,却因为极致的愤怒而语无伦次。

高顺不再理会他,转身对左右下令:“贼寇气急败坏,已是强弩之末。严守岗位,待主公大军回援,便是此獠授首之时!”

城下的丘力居,望着那坚不可摧的城池和城头那个让他恨之入骨的身影,一股前所未有的绝望和暴怒,几乎要将他的理智彻底吞噬。他感觉自己就像一头撞上了铁网的野兽,所有的挣扎,都只是徒劳。

高顺那番冰冷而诛心的话语,如同无数根淬毒的钢针,狠狠扎进了丘力居的心底。尤其是那句“尔妻儿,此刻正于王庭瑟瑟发抖,盼汝去救,可惜,汝连这城墙都摸不到!”,更是将他最后一丝侥幸和尊严彻底碾碎。

他猛地转头,看向身旁面色同样惨白的谋士兀赤,声音因极致的愤怒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慌而变得嘶哑扭曲:“兀赤!撤…我们撤!”

这一次,不再是商量的口吻,而是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怕了,他真的怕了。高顺的话在他脑中疯狂回荡——王庭已破,家小被擒,援军无望……如果,如果高顺说的是真的,苏仆延和乌延那两个墙头草真的背叛了他,甚至反过来要拿他的人头……那此刻他停留在这里的每一刻,都是在走向死亡的深渊!

兀赤也被高顺点破援军无望的事实惊得魂飞魄散,他原本的计划是内外夹攻,如今外援渺茫,城内守军又如此强悍,再打下去,别说救回家人,自己这两千人恐怕真要全军覆没在此。他连忙点头,声音发紧:“大哥说得对!汉人狡诈,城池坚固,我们不能硬拼了!先退入草原,收拢部众,再图后计!”

“后计?还有什么后计!”丘力居内心在疯狂呐喊,但他不敢说出来,那深藏的恐惧几乎要将他吞噬。他现在只想立刻离开这个让他感到无比窒息和危险的地方。

然而,在下令撤退之前,那残存的骄傲和滔天的怒火驱使着他,必须挽回最后一点颜面。他强提一口气,策马向前几步,用尽全身力气,朝着宾徒城头发出歇斯底里的咆哮:

“高顺!你这缩头乌龟!仗着城墙之利算什么本事!你给本王听着!本王这就去寻那刘锦小儿,亲手斩下他的头颅!待本王杀了刘锦,必回师踏平你这宾徒城!到时候,城破之日,鸡犬不留!我要让你们所有人,给我的王庭陪葬!!”

这威胁听起来凶狠暴戾,却掩盖不住那色厉内荏的本质。他的声音因为心急如焚而尖锐,因为内心深处的恐惧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破音。他不敢再停留,甚至不敢去看高顺是否会回应,吼完之后,立刻调转马头,用马鞭狠狠抽打坐骑,嘶声力竭地对着混乱的部队下令:

“撤!快撤!向北,进山!”

他不再看那座如同巨兽般匍匐的宾徒城,也不再理会部下们惊愕和茫然的眼神,此刻他只有一个念头——逃!逃离这个陷阱,逃离那个仿佛能看穿他一切虚弱的高顺!他必须立刻找到安全的地方,弄清楚王庭的真实情况,弄清楚那些部落到底怎么了……至于救回家人,找刘锦报仇……这些念头依然存在,但此刻,都被那如同跗骨之蛆般的恐惧压了下去。他害怕高顺说的每一句话,都变成残酷的现实。

光和六年秋 宾徒城西北八十里 无名峡谷

星月无光,夜风肃杀。

经过一日急行军,刘锦所率主力与赵云、张飞、田豫的回援部队,终于在预定地点成功汇合。大军并未点燃太多火把,如同暗夜中蛰伏的巨兽,只有兵甲偶尔碰撞发出的轻微铿锵声,昭示着这是一支何等强大的力量。

中军大帐内,刘锦卸去了沾染血污的玄甲,换上了一身干净的戎装,左臂的伤口已被妥善处理。他听着斥候的禀报,眼神锐利如初。

“报!都尉大人,丘力居残部约一千五百骑,距此已不足三十里,正沿官道向北疾行,目标正是鹰嘴峡!”

帐内众将精神一振,目光齐刷刷投向沙盘上那道形如鹰喙的险要峡谷。那是通往北方草原的咽喉要道,两侧山势陡峭,中间道路狭窄,正是设伏的绝佳之地。

“果然来了。”刘锦嘴角勾起一丝冷峻的弧度,下令把7000俘虏置于大军后方十里外的一处隐蔽谷地,隔绝消息,并有游骑巡视。他们绝无可能知晓前方战事,更不可能见到丘力居。”

随后他豁然转身,目光扫过帐中诸将,命令如斩钉截铁,清晰传出:

“此战,务求全歼丘力居残部,不留后患!”

“田豫!”

“末将在!”

“命你率破甲营全体,即刻占据峡谷两侧制高点,备足箭矢!待敌军全部进入峡谷,听我号令,先行覆盖射击,打乱其阵型!”

“遵命!”

“赵云!张飞!”

“末将在!”赵云与张飞同时踏前一步。

“命你二人,率领所有骑兵(白马、熊虎、玉龙),隐于峡谷出口前方的密林之后!待峡谷内战斗打响,敌军必拼死向前突围,你二人便率铁骑正面冲击,一举击溃其突围之势!”

“得令!”张飞摩拳擦掌,赵云沉稳领命。

刘锦最后看向地图上的峡谷,语气森然:“我自坐镇中军,于峡谷入口处竖起大纛。我要让丘力居明白,他踏进的,是十死无生之地!”

“诸位,此乃平定辽西乌桓最后一战!望诸位奋勇,毕其功于一役!”

“必胜!”

众将慨然应诺,迅速离去部署。

夜色更深,鹰嘴峡两侧的山林之中,杀机如同实质般凝结。五千余汉军精锐如同暗夜的幽灵,悄无声息地进入了预定位置,张开了死亡的口袋。而被蒙在鼓里、一心只想逃回草原的丘力居,正带着他最后的一千多残兵败将,毫无察觉地,一步步走向这片为他们精心选定的最终坟场。刘锦的果决部署,已然注定了这场追击战的结局。

光和六年秋 鹰嘴峡

丘力居伏在马背上,胸膛如同风箱般剧烈起伏,连续不断的逃亡耗尽了他人马的精力。夜色下的鹰嘴峡,如同巨兽张开的漆黑大口,两侧山崖在微弱的星光下显得格外狰狞。

“快!穿过峡谷,进了草原我们就安全了!”他嘶哑地催促着身后仅存的一千多骑兵。此刻,他脑中只有一个念头——逃!逃回熟悉的草原,收拢残部,再图后计。宾徒城下的挫败和高顺的诛心之言如同噩梦般萦绕着他,他不敢细想王庭的真实情况,也不敢去想妻儿的命运,只想尽快逃离这令人窒息的汉地。

谋士兀赤跟在身旁,不安地环视着幽深的峡谷,低声道:“大哥,此地险要,是否先派斥候探路……”

“探什么路!”丘力居不耐烦地打断他,焦躁和恐惧让他失去了往日的谨慎,“再耽搁,等刘锦大军围上来,我们都得死!快走!”他认定前方是唯一的生路。

残存的乌桓骑兵如同惊弓之鸟,跟着他们的首领,一头扎进了鹰嘴峡狭窄的道路。

就在最后一名乌桓骑兵完全进入峡谷的瞬间——

“咚!咚!咚!”

三声沉闷的战鼓如同惊雷,陡然从峡谷两侧的山巅炸响,打破了死寂!

丘力居浑身一僵,骇然抬头。

下一刻,死神的呼啸笼罩了整个峡谷!

“嗡——!”

那不是普通的箭矢破空声,而是数百张破甲犁弩同时击发的、令人牙酸的恐怖嗡鸣!一片黑压压的弩箭,如同暴雨般从两侧陡坡倾泻而下!

“噗噗噗噗——!”

利器穿透甲胢、撕裂血肉的闷响瞬间连成一片!乌桓骑兵如同被割倒的麦子,成片地倒下!战马的悲鸣、士卒的惨嚎、以及被恐怖弩箭钉死在地上的景象,让这支本就士气低落的军队瞬间陷入了极致的混乱!

“有埋伏!中计了!”兀赤发出绝望的尖叫。

“不要乱!向前冲!冲出去!”丘力居目眦欲裂,挥舞着弯刀,试图稳住部队,向前突围。

然而,他的吼声被更大的杀声淹没。

“杀!”

峡谷两侧的山林中,如同鬼魅般涌出无数汉军步兵!手持长枪,如同两道铁壁,狠狠夹击而来,瞬间将混乱的乌桓军队截成数段!

“丘力居!纳命来!”

前方峡谷出口,一声雷霆般的怒吼炸响!张飞如同黑色旋风,率领熊虎骑卫堵死了去路!而另一侧,赵云白马银枪,静立阵前,虽未发一言,但那冲霄的杀气已让乌桓人心胆俱寒。

进退无路,四面楚歌!

丘力居身边的亲卫在汉军步骑的绞杀下迅速减少。他疯狂地挥舞弯刀,做困兽之斗,一名辽西军司马试图上前擒拿,被他一刀劈退,但其坐骑也被乱枪刺倒。

就在丘力居落马的瞬间,数名陷阵营士卒猛扑上来,用盾牌死死将他压住,冰冷的枪尖抵住了他的咽喉和周身要害。另一侧,谋士兀赤早已被田豫的弩手重点关照,数支弩箭射穿了他的坐骑和大腿,也被蜂拥而上的汉军捆成了粽子。

战斗很快平息。峡谷内,尸横遍野,血流成渠。最后一支负隅顽抗的乌桓力量,在此被彻底碾碎。

刘锦在亲卫的簇拥下,缓缓从峡谷入口策马而入,玄色大氅在夜风中飘荡。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被死死按在地上、浑身血污、挣扎咆哮的丘力居,眼神冰冷,如同在看一只掉入陷阱的野兽。

“丘力居,辽西之地,从此再无你驰骋之处。”

丘力居奋力抬起头,看到的,是刘锦那年轻却已具备枭雄气度的面容,以及周围汉军将士如同看着死物般的眼神。他知道,他完了,他的部落,也完了。无尽的悔恨与绝望,瞬间将他吞噬。

刘锦缓缓踱步,走到被两名强健士卒死死按跪在地上的丘力居面前。锦绣剑虽未出鞘,但握在手中的分量,却仿佛承载着无数边郡冤魂的哭嚎。

火光跳跃,映照着丘力居狼狈却犹自带着一丝蛮横的脸,也映照着刘锦冰冷如铁的眼眸。

看着这张曾经让无数汉家百姓恐惧的脸,刘锦胸中一股无名怒火猛地升腾起来。这怒火,不仅源于今世的边患,更源于他灵魂深处那份来自后世的记忆与悲怆——五胡乱华,衣冠南渡,北地沉沦,汉家儿女被视作两脚羊……那一幕幕虽未发生,却如同烙印般刻在他的意识里。而眼前这人,便是那未来浩劫的预演者之一,是践踏汉家尊严的刽子手!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刺骨的寒意,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丘力居,你可知,这些年,你和你麾下的铁骑,踏破了多少汉家村镇?掳走了多少汉家子女?又让多少边塞之地,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

丘力居梗着脖子,试图维持他作为乌桓大人的最后尊严,哼道:“成王败寇!草原上的规矩就是弱肉强食!你们汉人软弱,活该被抢!若非本王大意,岂会……”

“弱肉强食?”刘锦打断他,声音陡然拔高,怒火在他眼中燃烧,“好一个弱肉强食!那我今日比你强,是不是也可以将你的部落屠戮殆尽,将你的子民贬为奴仆,将你的妻女充入营妓?!”

这话如同重锤,狠狠砸在丘力居心上。他猛地想起被攻破的王庭,想起落入敌手的王妃和儿女……那强装的傲慢瞬间崩塌了一角,脸色开始发白。

刘锦俯视着他,语气愈发冰冷:“你以为这只是草原的规矩?你错了!这是野兽的规矩!而我汉家,讲的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讲的是‘仁义’!但这仁义,不是对豺狼讲的!”

感受到刘锦话语中那毫不掩饰的、几乎凝成实质的杀意,丘力居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死亡的阴影如同冰冷的巨手扼住了他的喉咙。他再也顾不得什么尊严,挣扎着想要磕头,却被士兵死死按住。

“刘……刘公子!刘大人!饶命!饶了我!”他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恐惧,“我……我知错了!我愿意投降!我愿意带着我的部落永远臣服大汉,臣服于您!求您看在我与刘幽州(刘虞)往日还有些交情的份上,饶我一命!刘幽州一向仁德,不妄开杀戒啊!”

他涕泪横流,拼命搬出刘虞,希望能打动刘锦。此刻,他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悔恨——悔不该轻视这个年轻的汉将,悔不该贪图汉地的财富,更悔不该落到如此绝境。他不想死,他还有部落,还有家人……

然而,刘锦的眼神没有丝毫动摇,那怒火在冰冷的意志下,化为了最纯粹的杀机。他知道,对丘力居这等枭雄,饶恕就等于放虎归山,今日的仁慈,就是明日边郡百姓的灾难。父亲的怀柔政策需要,但他刘锦,需要立威!需要用最直接的方式,宣告一个新时代的到来!

“与我父有交情?”刘锦冷笑一声,猛地抽出腰间的锦绣剑!

“锵——!”

清越的剑鸣响彻夜空,华美的剑身在火光下荡开一泓秋水般的寒光,映照着刘锦年轻而决绝的面容。

他环视周围屏息凝神的将士,目光最后落在丘力居那充满绝望和乞求的脸上,声如雷霆,震动四野:

“犯我大汉者,虽远必诛!”

话音未落,剑光如匹练般斩下!

“噗嗤!”

一颗硕大的头颅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恐表情,飞离了脖颈,滚落在地。无头的尸身晃了晃,重重栽倒,鲜血喷溅而出,染红了脚下的土地。

整个峡谷先是死寂一瞬,随即,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欢呼!

“万岁!”

“大汉万岁!”

“公子威武!”

所有汉军将士都觉得一股热血直冲头顶,胸中郁积多年的恶气仿佛随着这一剑彻底宣泄出来!刘锦那句“虽远必诛”如同最激昂的战鼓,敲打在每个人的心上,让他们热血沸腾,与有荣焉!

刘锦还剑入鞘,看都未看丘力居的尸体一眼。他转身,面向欢呼的将士,玄色大氅在风中激荡。

这一剑,斩断的不仅是丘力居的头颅,更是斩出了他刘锦的赫赫凶威,斩出了辽西军不可侵犯的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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