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武阁的晨雾还未完全散去,淡金色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棂,在青石板地面上投下细碎的光影。林风手持木剑,站在阁内中央,深吸一口气,缓缓闭上双眼——清心诀的口诀在脑海中流转,内劲顺着经脉缓慢涌动,像一条温顺的溪流,不再有往日的躁动。
“呼——”他猛地睁开眼,木剑在手中划过一道凌厉的弧线,带着破空的轻响,朝着前方的木桩劈去。剑招是晚星之前教他的“流云十三式”,讲究“动如流云,静如磐石”,可他练了多日,总觉得最后一式“流云归海”差了点火候,内劲在收招时总会有些滞涩,无法完全融入招式。
“破绽在这里。”一个清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晚星不知何时站在阁内角落,月白色的衣裙在晨光中泛着柔和的光,她手里握着一根竹杖,缓步走到林风身边,“收招时,内劲要先沉丹田,再顺着手腕内侧的‘劳宫穴’导出,你现在是直接从肘部发力,导致内劲中断,招式自然僵硬。”
林风停下动作,回头看向她。晨雾中的晚星,眉眼比平时柔和了许多,长长的睫毛上沾着细小的水珠,像清晨的露珠,让她少了几分疏离,多了几分亲近。“我再试一次。”他点点头,重新举起木剑,按照晚星说的方法,调整内劲的流向。
木剑再次舞动,剑光在晨光中交织成网。这一次,他刻意将内劲下沉丹田,收招时放缓手腕的动作,感受内劲顺着“劳宫穴”缓缓导出,与招式完美融合。“流云归海”的最后一式落下时,木剑稳稳地停在木桩前,剑尖距离木桩仅有一寸,却没有丝毫晃动,内劲也顺畅地收回体内,没有半分滞涩。
“对了,就是这样。”晚星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极淡的笑容,像晨雾中悄然绽放的花,“你之前总想着用蛮力弥补内劲的不足,却忘了‘流云十三式’的精髓在于‘顺’,不是对抗,而是顺应内劲的流动,让招式跟着内劲走,而不是让内劲迁就招式。”
林风看着她眼里的笑意,心里泛起一丝暖意。他放下木剑,活动了一下手腕,感受着体内顺畅流动的内劲,忍不住说道:“还是你看得仔细,我自己练了半天,都没发现问题出在收招的内劲导向上。”
“不是我看得仔细,是你太急了。”晚星走到他身边,拿起旁边的毛巾,递给他,“你总想着尽快掌握招式,好应对毒盟的袭击,却忘了武道最忌心浮气躁。清心诀练的是‘心’,只有心先静下来,招式和内劲才能真正融合。”
林风接过毛巾,擦了擦额头的汗。毛巾上还带着淡淡的清香,是晚星常用的檀香,和古武阁里的香气交织在一起,让人莫名安心。他看着晚星,突然发现,自从她离开夏家,暂住到附近后,两人一起练武的时间多了起来,每次她指点他招式时,都格外细致,甚至会手把手地纠正他的动作,那份专注和认真,让他心里泛起一种微妙的感觉。
“再练一遍‘清风式’吧,我看看你内劲的稳定性。”晚星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她拿起另一根竹杖,站到他对面,“这次我陪你对练,你不用手下留情,尽全力就好。”
林风点点头,重新举起木剑。两人的身影在晨光中交错,竹杖与木剑的碰撞声清脆悦耳,像晨露滴落的声音。晚星的招式轻盈灵动,竹杖在她手中仿佛有了生命,每一次格挡、每一次反击,都恰到好处,既不会让林风感到压力过大,又能精准地指出他的破绽。
“这里,内劲再提半分,就能避开我的格挡。”晚星的竹杖轻轻点在林风的手腕上,指尖不经意间触碰到他的皮肤,带着一丝微凉的温度,让林风的动作顿了顿。
他连忙调整内劲,避开她的竹杖,木剑顺势朝着她的肩部刺去。晚星轻盈地侧身躲开,竹杖从侧面袭来,带着柔和的内劲,将他的木剑轻轻推开。“不错,反应快了很多。”她的声音里带着赞许,眼神落在他脸上,带着一丝认真,“但你要记住,对练不是为了赢,是为了熟悉彼此的招式,找到自己的不足,这样在真正的战斗中,才能更好地配合。”
林风看着她认真的眼神,心里的那丝微妙感觉越来越清晰。他能感受到,晚星在对练时,不仅在指点他的招式,更在默默调整自己的节奏,配合他的速度,生怕他因为跟不上而受伤。这份细致的关怀,不像林溪的温柔直白,也不像清月的冷硬隐藏,而是带着武道人的含蓄和真诚,像春雨润物般,悄悄渗入他的心里。
晨雾渐渐散去,阳光越来越亮,将古武阁内照得温暖明亮。两人停下对练,并肩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庭院。庭院里的海棠花已经开了,粉白色的花瓣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像极了此刻两人之间悄然升温的情愫。
“今天就到这里吧,再练下去,你该累了。”晚星收起竹杖,语气恢复了平时的清冷,却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我去巷口的早点铺买些包子,你要不要一起?”
林风看着她,笑着点头:“好啊,正好我也饿了。”
两人并肩走出古武阁,阳光洒在他们身上,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轻轻重叠在一起。武道的切磋不仅让林风的招式更加精进,更让两人之间的距离悄然拉近,那份藏在攻防之间的情愫,像庭院里的海棠花,在晨光中悄然绽放,带着淡淡的清香,温暖而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