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州玉石交流会的惊天三连涨,如同在滚烫的油锅里泼进了一瓢冷水,让许冰和李正荣成为了整个会场最炙手可热的人物。但他们并未被胜利冲昏头脑,反而趁着这股势头,开始了更有效率的“扫货”。
接下来的两天,许冰如同一个不知疲倦的精密仪器,穿梭在交流会巨大的场馆内。他的“寒冰神识”以前所未有的强度持续运转,仔细摸着每一块可能蕴含宝藏的石头。李正荣则紧跟其后,负责记录、议价和办理手续,两人配合得天衣无缝。
许冰的目标明确:不再追求“黑金刚”那种需要巨额本金、风险相对集中的标王级料子,而是专注于寻找那些标价在几十万到几百万之间、内部翡翠价值远超价格、性价比极高的原石。这类料子往往因为皮壳表现不够突出,或者场口不被看好,而被大多数人所忽视,但恰恰是许冰“捡漏”的最佳目标。
在一个堆放莫西沙场口偏口料(非主流矿层)的角落,许冰看中了一块表皮灰白、带有不明显糠皮状松花的料子,标价仅八十万。神识探入,内部是一团清澈如水的玻璃种翡翠,虽然颜色只是淡淡的晴底,但纯净无瑕,体积不小。
“李老板,这块拿下。”许冰指了指。
李正荣现在对许冰已是盲从,二话不说就去办手续。解开后,一块硕大的玻璃种晴水料呈现,引得众人惊呼。
又在另一个摊位,许冰花了一百二十万买下一块其貌不扬、表皮甚至有些粗糙的会卡场口原石。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中,解开后竟是罕见的冰种三彩翡翠(绿、紫、黄),虽然种水稍逊于玻璃种,但巧妙的颜色分布让其艺术价值倍增。
他们甚至没有局限于主会场。在李正荣的带领下,两人走访了平州几家信誉较好的大型原石店铺。在这些店铺的后院或仓库里,往往堆积着更多未经严格筛选的毛料。在这里,许冰更是如鱼得水。
在一家老字号石店的仓库角落,许冰发现了几块被当作添头、几乎半卖半送的黑乌沙小料,总价不过十五万。他用神识探查后,嘴角微扬,全部买下。结果其中一块竟开出了高冰浓阳绿,虽然只有拳头大小,但色辣水足,价值超过五百万!店主看得捶胸顿足,直呼走宝。
两天时间,许冰和李正荣如同旋风般席卷了平州玉石市场。前前后后,许冰共挑选了十几块原石,总成本控制在两千万元以内。而当这些原石被一一解开后,获得的翡翠总价值,竟然又超过了一个亿!
看着保险箱里新增的各种高品质翡翠明料,以及账户上不断增加的现金,李正荣感觉像是在做梦。短短几天,“玲珑阁”不仅彻底摆脱了破产的阴霾,更是拥有了足以支撑未来两年高速发展的顶级货源和雄厚资金!
“许先生,有了这批料子,我们‘玲珑阁’不仅能迅速收复失地,甚至能冲击一线品牌了!”李正荣激动得声音发颤。
许冰点点头,他之所以如此拼命“扫货”,正是为了奠定一个稳定的基础。他不可能一直把时间和精力耗费在寻找玉石上,他需要的是一个能持续产生现金流的产业。与李正荣合作,由“玲珑阁”负责设计、加工、销售,他则定期提供顶级原料,这是双赢的局面。
“李老板,合作的基础是互利。这批原石的本金,我会从后续利润中优先收回。以后,我会尽量保证‘玲珑阁’高端货源的稳定,但我的主要精力,不会一直放在这上面。”许冰坦诚地说道。
李正荣连忙表态:“许先生放心!规矩我懂!本金和您的分红,绝对第一时间到位!您能提供货源,已经是‘玲珑阁’天大的造化!运营的事情交给我,绝不会让您失望!”他深知,能抱住许冰这条金大腿,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机缘。
平州之行圆满结束。扣除所有成本和预留的玉石本金,许冰个人净收入超过了两个亿!这还不算他留在“玲珑阁”作为资产的那部分顶级翡翠的价值。
“一刀天堂,一刀地狱。这翡翠行当,果然不是普通人能玩得转的。”回程的飞机上,许冰望着窗外的云海,心中感慨。没有“寒冰神识”这种逆天能力,所谓的赌石,更多是十赌九输的残酷游戏。
回到京都,许冰刚安顿下来,手机就响了,是陈雅琪打来的。
“许冰学长,你回学校了吗?”电话那头,陈雅琪的声音带着一丝雀跃和期待。
“刚回来,怎么了?”
“是这样的,”陈雅琪语气变得正式了一些,“再过几天是我爷爷的八十大寿。家里准备办个寿宴,爷爷特意嘱咐我,一定要亲自邀请你参加。”
陈老八十大寿?许冰略一沉吟,于情于理,他都应该去。毕竟陈老对他颇为赏识,陈家也帮过他。
“陈老的寿辰,我自然要去恭贺。时间地点你发给我就好。”许冰答应下来。
“太好了!”陈雅琪明显很高兴,“那个……学长,如果你方便的话,明天能不能陪我去一趟古玩城?我想给爷爷挑件寿礼,他对古玩字画特别痴迷,尤其是古画。但我自己不太懂,怕买了赝品闹笑话,想请你这个专家帮忙掌掌眼。”
美人相邀,又是正事,许冰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好,明天上午校门口见。”
第二天,许冰和陈雅琪再次来到了潘家园古玩城。这次目标明确,直奔那些专营字画的店铺。
陈雅琪显然是做了功课的,带着许冰逛了几家以经营古代字画着称的老店。店里确实有不少装裱精美、古色古香的作品,有些甚至还带有某某收藏大家的题跋和钤印。
然而,在许冰的“冰眸”之下,这些画作绝大多数都毫无寒气散发,显然是近代的高仿品。偶尔有一两幅散发着微弱寒气的,一看标价,动辄数百万上千万,价格高得离谱,而且其艺术价值和年代,也未必能入陈老那种级别收藏家的法眼。
连续逛了几家店,都没有找到合适的。陈雅琪有些气馁,秀眉微蹙:“唉,没想到给爷爷挑件合心意的礼物这么难。要么是假的,要么贵得吓人。学长,要不我们干脆去拍卖行预展看看,或者直接买幅近现代名家的作品?”
许冰正要回答,目光却被不远处一家店铺门口的争执吸引了。
只见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的牛仔裤、背着旧书包、学生模样的年轻人,正抱着一个长长的、略显破旧的锦盒,被一个店老板模样的人不耐烦地往外推搡。
“去去去!跟你说了多少遍了,你这些玩意儿都是民国时期的仿品,根本不值钱!还想要三十万?三千块我都嫌占地方!”店老板语气恶劣。
那年轻人脸色涨红,眼中带着焦急和屈辱:“老板,您再仔细看看,这是我爷爷留下来的,说是祖上传下来的……”
“祖上传下来的破烂也是破烂!赶紧走,别耽误我做生意!”店老板毫不客气地打断他。
年轻人抱着锦盒,站在原地,显得无助又倔强。
许冰心中一动,对陈雅琪道:“我们过去看看。”
两人走近,许冰开口问道:“这位同学,怎么回事?”
那年轻人看到许冰和陈雅琪,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解释道:“我……我想卖这些字画。我爸爸重病住院,急需手术费,要三十多万。家里实在凑不齐了,我就想把爷爷留下的这些字画拿来卖了。可……可他们都说这是仿品,不值钱……”他的声音带着哽咽。
陈雅琪闻言,眼中立刻流露出同情之色。
许冰的目光却落在了年轻人怀中的锦盒上。在他的“冰眸”视野中,那锦盒里的大部分卷轴都毫无灵气,唯有其中一幅,正散发着一种极其浓郁、沉静、宛如深潭古玉般的淡蓝色寒气!那寒气的精纯与古老程度,远超他之前见过的许多博物馆藏珍品,绝对超过五百年历史!
“能给我看看吗?”许冰语气平和地问。
年轻人像是看到了希望,连忙打开锦盒,里面躺着五六幅卷轴。许冰直接拿起那幅散发着浓郁寒气的,小心地展开一角。
画作是绢本,颜色沉黯,笔墨看似随意却透着一股难言的古拙与逸气,画的似乎是山水小景,题款印章模糊难辨。以许冰目前的艺术鉴赏力,一时也难以断定具体作者和年代,但那磅礴的岁月气息和精纯的寒气是做不了假的!这绝对是一幅被尘埃掩盖的古代珍品!其价值,恐怕难以估量。
许冰合上画轴,对那年轻人说:“你这些画,我都要了。你父亲需要多少医药费?”
年轻人愣了一下,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真……真的吗?需要……三十五万左右……”
“我给你转三十五万。”许冰拿出手机,干脆利落,“账号给我。”
“学长!”陈雅琪轻轻拉了一下许冰的衣袖,低声道,“我知道你心善,想帮他。可是……万一这些画真的不值钱呢?”她担心许冰是出于同情心才买的。
那店老板也在旁边阴阳怪气:“小伙子,别怪我没提醒你,这堆破烂我上手看过,全是民国仿的,撑死值个万儿八千,你可别当冤大头!”
许冰对陈雅琪笑了笑,又瞥了那店老板一眼,淡淡道:“我觉得值与不值,我自己判断。”说完,他直接向那年轻人要了账号,操作手机银行,当场转了三十五万过去。
听到手机到账的提示音,年轻人激动得热泪盈眶,对着许冰深深鞠躬:“谢谢!谢谢您!您是我家的恩人!这些画是您的了!”他留下画,千恩万谢地匆匆赶往医院了。
看着年轻人离去的背影,陈雅琪还是有些担忧:“许冰,你……”
许冰将那份散发着浓郁寒气的画轴单独拿出来,递到陈雅琪面前,微笑道:“别担心,给你爷爷的寿礼,这不就有了吗?”
陈雅琪愕然地看着他。
许冰解释道:“我虽然不敢百分百确定,但这幅画,绝非凡品。其上的岁月气息和笔墨神韵,不是近代仿品能有的。送给陈老,他老人家定然会喜欢。”
他当然不是同情心泛滥,而是精准地抓住了这次机缘。既帮助了急需用钱的人,又为陈老找到了一份独一无二、意义非凡的寿礼。这份礼,既不显俗套,又能投陈老所好,更能彰显他的眼力和心意,可谓一举多得。
陈雅琪看着许冰那自信而沉稳的眼神,再回想他之前种种神奇之处,心中的疑虑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莫名的信任和期待。她小心翼翼地接过那幅看似普通的古画,仿佛捧着什么稀世珍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