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教众人将在乐丰楼行刺的死士带回来之后影十便连夜审问。
可这批死士似乎是幕后之人花了大力气培养的,连他都撬不开嘴,而且只要稍微有点机会就想寻死。
原本昨晚还是留了几个活口的,到现在就只剩下两个人了,就这还什么都问不出来,属实难办。
“教主,那两个死士还是不肯交代谁派他们来的…”
姜子墨思索着,
“能用得起这样的死士,财力定然极为雄厚,这一条能帮我们筛掉不少人。”
李博文也道,
“而且这次死士的出现,也证明了我们想的确实无误,二位先生现在还是很危险。”
“那个更夫呢?”
张大儒趴在一条长板凳上发声。
他如今坐不住,只能走到哪都让十三帮忙带上一条长凳,李信则是坐在他旁边不远处的地方。
影十看了眼自家教主才回答道,
“更夫说那夜确实见过袁小姐,他记得自己还提醒对方要早些回家里去,可是袁小姐并没有理他,好像有什么急事似的急匆匆跑走了。”
“那后来呢?”
“后来那更夫当然是继续打更了…”
影十也很无奈,更夫虽然瞅见了人,但这对他们找犯人没有一点儿帮助。
唯一能确定的就是袁琴当日没有带下人,是单独去赴的约,可线索到这就又断了。
胡一屠见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自己也用手抵住下巴。
案子复杂,该是博爷和教主好好考虑的事情,但此时他得表演一下合群,不然等会儿又要被骂蠢。
李信眉头紧锁,还真让他们给蒙对了,背后之人要杀他们两个就为了把此事嫁祸给姜子墨吗?
为什么?
不管是他还是冥教如今的名声就算再难听一些又能如何?冥教还在乎多这一条“罪状”吗?
还是中间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事情?思及此,忍不住说教道,
“老夫就说你小子太招摇了吧?惹了多少人恨才让人家这么大费周章的设计陷害?子曰…”
“李老,不管设计谁,现在他们要杀的可是你。”
姜子墨在李信即将开始引经据典之前张口直击要害。
“……还要连累老夫!!”
说到这个李老更气了,他们教书育人了一辈子,要是真就为了冤枉一个后生死了多不值当啊!?
张典叹了口气,
“哎,算了,目前看来我们还是得在冥教待着。”
“也可以不待,如果你们认识武功更强,能保住你们的地方的话。”
“……”
他们两个文人,怎么可能认识什么武功更强的人啊!
李信倒是知道鸿天盟的盟主功夫在江湖上算的上是数一数二,可人家一届盟主还能给自己当守卫吗?
“先不说这些了,那个韩文怎么样?”
张典挪了下位置。李信一听也来劲了,
“你听到昨天晚上他是怎么骂我们的了吗?个小兔崽子竟然是这样的人,咱们都被他给骗了!
当时虽然隐隐觉得此人不太适合当亲传弟子,却还想着至少品行不错……”
张典回想起来也觉得颇为无语,
“我发现咱们俩看人好像真不怎么准,有时候还不如夏丫头。”
李信哪怕再不愿意也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
他们一直憎恶的人如今为了查一个案子费尽力气。
以前觉得还不错的友人和小辈却好像一一露出了真面目。
想当年他们也曾觉得自己眼光独到,如今一看还不知道犯过多少错…
“年龄大了眼神不准也属正常,好歹还有点儿学识,不算太费。”
姜子墨毫不顾忌地开口打击,张、李二人说不出一个字来反驳。
“…所以那小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夏敦可曾知道他是这样的人!?”
李信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
李博文轻飘飘答道,
“自然知道。不然就凭他一个夏家八杆子打不着的亲戚,能独自在京城干出这么大的事?”
“你是说?”
“不仅知道,之前韩文的许多赌帐还有闹出的乱子都是夏家给抹掉的。这回且看看他们还能如何抹吧,毕竟鸿天盟可不是吃素的。”
李信将腮帮子咬的“咯嘣咯嘣”响,张典从长凳上支起半个身子,
“那夏丫头呢,那个孽畜当真对夏丫头下过手!?当日也是他打完人然后扔到水潭里去的?”
二老对夏丫头失忆的原因一直耿耿于怀。
“影十。”
“是,教主。”
影十立马补充道,
“根据十五报上来的消息。
确实探听到韩文在送夏小姐上山的当日欲对她行不轨之事,只是被夏小姐严词拒绝以后恼羞成怒,才对其动了手,当时可能是造成了假死症状,所以哪怕是我们也没发觉。
后来许是怕回去被人查出来,才在回夏家的时候指使人将夏小姐扔进了寒潭。”
“禽兽!”
“骂他禽兽都便宜了他!早知如此,我昨日就应该下手再狠些!
连自家妹妹都不放过,这种人竟然还能在京城混出个好名声!”
李信恨恨道。
他当年确实从别人嘴里听说过韩文此人温润、稳重等等诸如此类的话语……
现在也算是对外面这些传言有数了,哪里是不可尽信?有些简直离谱的厉害!
“到了今日,他做的好事至少应该在京城人尽皆知了吧?”
他才不信这些人什么都没干!
胡一屠咧嘴一笑,终于有他可以插得上嘴的了,
“那当然了!我今日早上出去,街头巷尾可都在谈论这位韩大公子的‘天价赌债’呢!
还听说他私下里其实最爱去青楼!好像还毁了不少女孩子,只是被家里压下来了。
只是这事一出,估计夏家也保不了他咯!”
他今日就是被派出去干这事儿的,还有影五之前说的那位已经死去的知县小姐,哼,信他已经送出去了,就看那位知县到底是不是真在乎那个女儿了。
他韩文这回哪怕是皇亲国戚,也得承受的住这些众怒才行!
姜子墨虽然看着在听他们说话,但此时其实已经神游天外。
刚刚听这么多,昨日他给韩文身体里封的那一道气是不是有点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