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降落在米兰马尔彭萨机场时,云层正掠过阿尔卑斯山的轮廓。欢欢望着舷窗外渐次清晰的红屋顶,忽然想起三天前东湖边的篝火——那里的热度似乎还粘在袖口,转眼已被机舱外的地中海风卷成了新的期待。
“先遣队,检查装备。”吴用推了推眼镜,把装着欧登塞队资料的文件夹塞进包里。林冲正对着手机里的战术图出神,花荣则对着舷窗外的天空拍照,播放的音乐混着几分雀跃。索超最是坐不住,隔三分钟就扒着窗户看,嘴里念叨:“梅阿查……对,吴用说的,国米主场叫梅阿查。”
取行李时,索超的运动包格外沉。欢欢打开一看,里面塞着平湖球迷送的芝麻糖、门柱造型的钥匙扣,还有个绣着“平湖力量”的护腕。“带这些干啥?”欢欢笑着拍他胳膊。索超挠头:“球迷们塞的,说让米兰人知道,俺不是一个人来的。”
罗西早已等在到达口,一身笔挺的西装,胸前别着蓝黑条纹的徽章。“欢欢先生,索超先生,欢迎来到米兰。”他握住欢欢的手,目光扫过索超时亮了亮,“看来平湖的冠军宴没少让他吃,这体格,比视频里还壮实。”
索超咧嘴笑,把刚学的意大利语往外蹦:“Grazie(谢谢)……罗西先生。”发音磕磕绊绊,却让罗西朗声大笑。
车队驶过米兰大教堂时,索超扒着车窗看呆了。吴用趁机给他补功课:“梅阿查球场能坐八万人,今天来的是VIp会员,都是死忠,但意见分歧大,你少说话,看情况来。”索超点头,手却不自觉摸向背包里的护腕。
梅阿查球场的VIp看台已坐满了人。蓝黑围巾像波浪般起伏,标语牌却分成了两派——“1亿=1根门柱?”的质疑声和“新国王索超”的欢呼声撞在一起,连空气都带着火药味。国米董事长坐在前排,手指在膝盖上轻叩,罗西站在球员通道口,低声对欢欢说:“看他的了。”
主持人的声音透过音响炸开:“让我们欢迎——国际米兰的新9号,索超!”
聚光灯打在索超身上,他深吸一口气,大步走出通道。看台上瞬间炸开两种声音,有人举着“水货”的牌子猛晃,有人扯着嗓子喊“门柱杀手”。索超停下脚步,对着人群鞠了一躬,用意大利语说:“大家好,我是索超。”
发音不算标准,却让喧闹声顿了半秒。这时,一个身影从侧面走来,是国米队长劳塔罗。他笑着拍了拍索超的肩膀,用西班牙语说了句欢迎,翻译马里奥刚要开口,索超却突然转头问他:“他们吵啥呢?”
马里奥把两边的话翻了一遍,索超听完,突然看向劳塔罗,眼睛亮得吓人。“劳塔罗,借个光?”他用中文说,劳塔罗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索超一把背了起来。
全场瞬间静了。董事长的手指停在膝盖上,罗西瞪圆了眼睛,连举着“水货”牌子的球迷都忘了晃动。劳塔罗在索超背上惊呼一声,双手下意识抓住他的肩膀——这小子看着壮实,背起来竟稳得像座山。
“喂!那几个小子,过来!”索超背着劳塔罗,冲场边的青年队球员喊。三个穿着训练服的年轻人懵懵懂懂跑过来,索超用下巴指了指滚在脚边的足球:“来,防我。”
青年队球员面面相觑,还是按捺不住上前卡位。索超背着劳塔罗,脚下却像装了弹簧,左脚轻轻一勾,足球就黏在了脚背上。第一个年轻人伸脚去抢,被他用脚跟轻轻一磕,球从对方裆下钻了过去;第二个想从侧面铲断,索超左肩一沉,背着劳塔罗硬生生挤开半个身位,同时右脚把球趟向禁区;第三个扑上来时,他突然一个急停,转身,背着人竟做出了个流畅的马赛回旋。
看台上的呼吸声仿佛都停了。劳塔罗在他背上,能清晰感觉到索超跑动时的爆发力,每一步都像踩在鼓点上,稳得不可思议。到了禁区弧顶,索超瞅准空档,突然抬脚怒射——足球像出膛的炮弹,擦着横梁下沿,狠狠砸进了球门死角。
球进的瞬间,索超背着劳塔罗,对着看台张开了双臂。
死一般的寂静过后,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接着,欢呼声像潮水般漫过整个球场。举“水货”牌子的球迷呆愣着,牌子从手里滑落在地;之前喊“门柱杀手”的人扯着嗓子狂吼,有人甚至把围巾扔向空中。劳塔罗从索超背上跳下来,盯着他看了半晌,突然竖起大拇指,用生硬的中文说:“好样的!”
索超挠挠头,对着人群又鞠了一躬,这次用的是中文:“俺叫索超,以后请多指教。”
罗西长舒一口气,转头对董事长笑道:“您看,我说过,他的脚头比嘴会说话。”董事长嘴角终于扬起笑意,手指在笔记本上写下一行字:“1亿?或许是今年最划算的买卖。”
欢欢站在通道口,看着被欢呼包围的索超,掏出手机给父亲发消息:“索超这边妥了,咱们去欧登塞的事,可以加速了。”
远处,索超正被劳塔罗拉着合影,看台上的标语已经换了模样,有人用马克笔在纸板上写:“背队长进球?这水货,我认了!”
阳光透过梅阿查球场的玻璃穹顶,落在索超胸前的蓝黑徽章上。他低头摸了摸,想起平湖的篝火,想起东湖边的呐喊,突然觉得,这趟旅程的起点,比想象中要暖得多。
而在丹麦的欧登塞,宋江和柴进已经在球场外等了许久。那里的风里,正飘着另一段故事的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