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星归墟那日,万界哀鸣震碎了三十三重天的云霞。彼时灵星河尚是束发少年,玄色丧服垂落的银线在灵柩前扫过青砖,指节攥得发白时,一双布满薄茧的手轻轻覆上他的肩——是太上皇灵逸。这位曾执掌万界千年的老者眼中无泪,只沉声道:“星河,你父的星轨未断,如今要接在你掌心了。”
灵星河接位那日,灵族圣殿的九道霞光尽数落在他身上,可他余光总往母后沧澜的方向飘。往日里总握着他手教他画符的沧澜,此刻只望着殿外飘落的灵樱发呆,发间玉簪斜斜坠着,连司仪唱喏“万界共主登位”时,都未回过神来。灵逸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当晚便把星河叫到御书房,推给他一本《万界典律》:“你母需要时间,皇爷爷陪你走这条路。”
此后三年,灵星河的日常被填满。白日里跟着灵逸巡守三界:在仙界调解蟠桃宴的席位争端,到魔界镇压戾气翻涌的裂隙,去人界修补被妖兽损毁的灵脉;夜里则在灯下研读卷宗,偶尔抬头,能看见灵逸悄悄站在窗外,替他挡去殿外的寒风。沧澜依旧住在摘星阁,星河每日去请安,她要么在临摹灵星的旧作,要么只是沉默地给他剥一颗灵果,话越来越少,阁里的灵灯也总亮到天明。
转折发生在星河十六岁那年的万妖大会。按例灵族需派代表赴妖族青丘山观礼,灵逸本想亲自前往,却被星河拦住:“皇爷爷,孙儿该自己去见一见万界的模样了。”青丘山的桃花漫过十里溪涧,星河刚踏上石桥,就见一只赤狐从林中窜出,化作身着粉裙的少女,手里还抓着半串糖葫芦,撞到他怀里时,琥珀色的眼睛亮得像淬了星光:“你就是灵族那小共主?我叫瑶光,是妖族的圣女!”
那是星河第一次体会到心跳失序的滋味。瑶光不像灵族女子那般端庄,会拉着他去溪边摸鱼,会偷偷把妖族的蜜酿塞给他,还会在他念《万界典律》时,趴在他膝头晃着尾巴打盹。大会结束时,瑶光送给他一枚狐尾玉佩:“这是我用本命灵力温养的,你戴着,能感知到我的位置。”星河把玉佩贴身收好,回去的路上,指尖总忍不住摩挲玉佩上的纹路。
可他们的情愫很快就被灵族长老察觉。那日星河刚从青丘回来,就被三位长老堵在圣殿外,为首的白须长老沉声道:“共主,妖族野性难驯,您与瑶光圣女往来过密,恐扰万界秩序,还请断了这念想!”星河攥紧了袖中的玉佩,正想反驳,却见灵逸从殿内走出,手里握着灵星生前的佩剑:“老夫当年与魔族公主也曾有过一段渊源,情爱之事,岂容尔等用族规束缚?”
长老们面面相觑,灵逸却走到星河身边,拍了拍他的肩:“但你是万界共主,不能只凭心意。三日後,你带瑶光来灵族圣殿,让她当着三界代表的面,证明她有资格站在你身边。”星河知道这是皇爷爷给的机会,连夜赶往青丘,瑶光听后,非但没有退缩,反而笑着握紧他的手:“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三日后的圣殿格外热闹,三界代表齐聚,沧澜也难得从摘星阁赶来,坐在灵逸身边,目光落在星河身上时,多了几分往日的温柔。瑶光一身红衣,手持妖族圣杖,站在殿中。先是仙界代表质疑她能否调和妖族与仙界的冲突,瑶光当场取出与仙界达成的蜜源互贸文书;后是魔界代表挑衅她的灵力,她竟不躲不闪,用圣杖引动青丘山的灵力,与魔界使者交手三回合,虽未取胜,却也丝毫不落下风。
就在这时,殿外突然传来巨响,一道黑气冲破结界——是当年被灵星封印的戾魔挣脱了束缚!戾魔的黑爪拍向星河,瑶光竟第一时间挡在他身前,用本命玉佩化作护盾,硬生生接下一击,嘴角溢出鲜血。“星河,”她转头望着他,眼里满是坚定,“我想护着你,也想护着你守护的万界。”
这一幕让全场寂静。灵逸突然站起身,举起灵星的佩剑:“当年灵星为护万界而死,今日瑶光圣女为护共主而伤,这般情义,难道还配不上灵族?”沧澜也缓缓起身,走到瑶光身边,替她拭去嘴角的血迹,从发间取下玉簪:“这是我当年嫁给你父时戴的,今日我把它送给你。”
戾魔还在咆哮,星河握紧瑶光的手,引动体内灵族血脉,与瑶光的妖族灵力交织在一起,化作一道金银相间的光柱,直刺戾魔心口。黑气消散的瞬间,三界代表齐声欢呼,长老们也躬身行礼:“恭贺共主,贺瑶光圣女!”
那夜的灵族圣殿张灯结彩,灵逸看着星河与瑶光在月下并肩而立,悄悄退到廊下,与走来的沧澜相视一笑。沧澜望着摘星阁亮起的灯火,轻声道:“父皇,星河这孩子长大了,也找到了想守护的人。”风穿过殿宇,带着灵樱的香气,仿佛是灵星的回应,温柔地裹住了这满殿的幸福。
此后,灵星河与瑶光携手治理万界。他们一同在仙界举办灵族与妖族的联姻盛典,引得三界同贺。婚后,星河依旧要处理繁杂的事务,但瑶光总会陪在他身边,用妖族的智慧帮他化解难题。
然而,平静并未持续太久。一日,灵逸神色匆匆地找到星河:“星河,当年被封印的戾魔似有残留怨念,如今在人界掀起了一场灾难。”星河与瑶光立刻赶赴人界。只见戾魔怨念凝聚成的邪物肆虐,所到之处生灵涂炭。
星河与瑶光并肩作战,将自身灵力发挥到极致。战斗中,瑶光为救星河,被邪物击中,灵力大损。星河愤怒至极,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终于将邪物消灭。
看着虚弱的瑶光,星河心疼不已。他抱着瑶光回到灵族,日夜守在她身边,用自己的灵力滋养她。在星河的悉心照料下,瑶光渐渐康复,二人的感情也在这场磨难中更加深厚,继续守护着他们所热爱的万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