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楼在京势力的雷霆覆灭,如同一场凛冽的寒冬,瞬间冻结了京城诸多暗处的蠢动。那些原本还在观望、甚至暗中串联,意图对林亦辰这位“九千岁”进行反扑的势力,此刻都明智地选择了沉默。四名宗师、二十余名真元境巅峰的代价,足以让任何理智尚存的人重新掂量挑衅的后果。
朝堂之上,原本甚嚣尘上的“抑宦权”之声,一夜之间便低微了下去。几位跳得最欢的御史,或是称病不朝,或是被外放出了京城,剩下的也都噤若寒蝉。皇帝武明渊对此似乎乐见其成,甚至在一次小朝会上,还特意嘉奖了林亦辰“勤勉王事,肃清奸佞”,其信任与倚重,表露无遗。
林亦辰坦然受之,并未因此骄纵。他深知,皇帝的信任建立在“有用”和“可控”的基础上。他如今展现出的实力越强,皇帝在用他的同时,防备之心也只会越重。但他并不在意,只要实力足够,所谓的帝王心术,也不过是锦上添花的点缀罢了。
他将更多的精力,投入到了对自身势力的巩固与扩张,以及与苏云裳的修炼之中。
御赐宅邸的密室,如今已成了两人专属的修炼圣地。经过多次“灵肉交融”的尝试,他们对那种玄妙状态的把握愈发熟练。虽然依旧无法长时间维持“神合太虚”,但每一次短暂的契合,都让他们的真元更加精纯,神识更加凝练,对阴阳之道的理解也愈发深刻。
这一夜,月光格外皎洁。两人结束一轮修炼后,并未立刻歇息,而是相携来到庭院中的凉亭。石桌上摆放着几样精致的点心和一壶温好的清酒,这是苏云裳吩咐下人准备的。
“如今朝堂暂稳,影楼蛰伏,你接下来有何打算?”苏云裳为林亦辰斟了一杯酒,轻声问道。月光洒在她清丽绝伦的脸上,平添了几分出尘之气。
林亦辰接过酒杯,却没有立刻饮用,目光投向亭外沉沉的夜色,缓缓道:“树欲静而风不止。影楼虽遭重创,但其根基未损,楼主更是神秘莫测,绝不会就此罢休。朝堂之上,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流从未停歇。那些被打压下去的势力,无时无刻不在等待反扑的机会。”
他顿了顿,转头看向苏云裳,眼神锐利:“被动防守,终非长久之计。我们需要掌握更多的主动权。”
“你想主动出击?”苏云裳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不错。”林亦辰颔首,“影楼的目标是你,这是他们的执念,也是他们的破绽。你之前的‘引蛇出洞’之计,我觉得可行。但在此之前,我们需要更准确的情报,需要知道他们到底有多少据点,核心力量藏于何处。”
“还有那‘幽冥血令’,”苏云裳补充道,“此物关乎幽冥宗秘藏,影楼与幽冥宗关系匪浅,寻找此令或许也是他们的目标之一。若能找到,或可成为重要的筹码,甚至……引他们主动现身。”
林亦辰眼中闪过一丝赞许,苏云裳总能与他想到一处。“我已令‘暗影’全力追查这两条线。不过,影楼行事诡秘,恐怕短时间内难有突破。我们或许可以双管齐下。”
“你的意思是?”
“江湖事,江湖了。”林亦辰饮尽杯中酒,语气带着一丝冷意,“影楼再神秘,也终究是江湖组织。对付江湖人,有时候,江湖的手段更有效。”
苏云裳若有所思:“你想借助,或者……掌控江湖势力?”
“不是掌控,是合作,或者利用。”林亦辰纠正道,“朝廷与江湖,向来泾渭分明,贸然插手,容易引火烧身。但我们可以寻找代理人,扶持盟友。‘暗影’的根基尚浅,需要更庞大的耳目和触手。”
他心中已然有了几个初步的目标。那些与影楼或有仇怨、或本身就在寻找幽冥宗秘藏的江湖门派,都可以成为他利用的对象。当然,这需要极其精密的操作,既要达到目的,又不能将朝廷和他自己过多地暴露在江湖视线之下。
“此事需从长计议,急不得。”苏云裳提醒道,“江湖水深,人心叵测,稍有不慎,便可能反受其害。”
“我明白。”林亦辰握住她的手,感受着她掌心的温润,“所以,我需要你帮我参详。你对人心的洞察,远胜于我。”
这不是恭维,而是事实。苏云裳曾母仪天下,见识过最顶级的权谋与人心诡诈,她的智慧是林亦辰极为倚重的财富。
苏云裳轻轻回握他的手,嫣然一笑:“你我之间,何分彼此。”
月光下,两人相视而笑,一切尽在不言中。从最初的强迫与仇恨,到如今的相知相守、并肩作战,他们的命运已紧紧缠绕在一起,再也无法分割。
“待此间事了,江湖平定,朝堂安宁,”林亦辰看着她,眼中满是认真与承诺,“我定给你一个堂堂正正的身份,让这天下皆知,你苏云裳,是我林亦辰此生唯一的妻。”
这不是甜言蜜语,而是历经生死考验后,沉淀下来的最郑重的誓言。
苏云裳眼眶微热,心中被巨大的暖流和幸福感充斥。她用力点头,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好。我等着那一天。”
她没有说什么“不在乎名分”的虚言,她深知林亦辰此举的意义。这不仅仅是一个名分,更是他对两人关系的最终认定,是他要与她共享这未来江山的承诺。
两人不再言语,只是静静依偎在亭中,享受着这难得的静谧时刻。月光如水,将相拥的身影拉长,仿佛要就此定格成永恒。
然而,他们都清楚,前方的路依旧布满荆棘。影楼的威胁如同悬顶之剑,朝堂的暗流从未停歇,江湖的风波更是莫测。
但此刻,紧握着彼此的手,他们心中充满了无限的勇气与力量。
月下盟誓,江山为证。
这万里河山,这滔天权柄,他愿与她共享。
而任何胆敢阻挡在他们前方的障碍,无论是朝堂巨擘,还是江湖魔头,都必将被他以雷霆手段,彻底碾碎!
凉亭之外,夜风拂过树梢,发出沙沙的轻响,仿佛在应和着这无声的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