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的两个陌生面孔，林砚立即警惕了起来。
即便在刚刚这两人帮他解决了联盟的精锐，但也依旧不能确定，他们是敌是友。
红发女人似乎是看出了林砚的警惕状态，对他吹了个略带挑逗意味的口哨：“你是谁家的人？”她的目光饶有兴致地扫过林砚手中的精钢匕首。
较小女孩闻言，虽然知道这句话不是对她说的，但还是露出了一个稍显鄙夷的表情，仿佛在嫌弃同伴在这种时候还有闲心打听这个。她干脆地翻了白眼，二话不说，身体一扭，便向着战场的另一个方向冲去。
显然是觉得尽快结束这场战斗，比满足无聊的好奇心重要得多。
林砚看到娇小女孩的动作，无声地向后退了半步，拉近了与一根承重柱的距离。他确实不太理解红发女人问题的含义，也绝不会向一个初次见面的陌生人透露任何关于自身的信息。沉默，是他最好的回应。
似乎是看出了林砚眼中一闪而逝的茫然与更深的戒备，红发女人也没有追问，手中那根特制的短管在她指间灵活地翻转了一圈，摇了摇头，与其带着点戏谑：“人长得挺帅，可惜是个木头。”
两人之间的交谈其实只持续了短短数秒，但在这瞬息万变的战场上，已是足够的漫长。
联盟的精锐力量又岂会放过如此明显的目标停滞的机会！
哒哒哒哒——！
密集的子弹如同骤雨般，瞬间向着停留在原地的林砚和红发女人倾泻而来！子弹击打在两人周围的立柱、地面和家具残骸上，溅起一连串碎石与火星！
几乎在枪声响起的前一瞬，林砚的危机本能就已疯狂预警！他根本来不及思考，身体先于意识做出了反应，猛地向侧后方全力扑出，利用承重柱作为掩体，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致命的弹道。
另一侧，红发女人的反应同样快得惊人！她没有选择寻找坚固掩体，而是如同跳着死亡的华尔兹，身体以一系列流畅而诡异的微小幅度摆动、旋转，精准地让数发子弹擦着她的衣角掠过，同时手腕一抖！
咻！咻！
两根钢针逆着弹雨射向子弹来源的大致方向，虽未命中，却成功逼迫那名开枪的清道夫进行了短暂的规避，火力出现了瞬间的间隙。
林砚背靠着冰冷的石柱，手中是之前从联盟的人那里缴获而来的手枪。他没有去看红发女人那边的情况，耳朵微动，捕捉着敌人换弹、移动时的细微声响。
枪声稍歇的刹那，他如同蛰伏的猎豹猛然探身，手臂稳如磐石，手枪喷出火舌！
砰！砰！
两发点射，精准地将一名试图从侧翼包抄的清道夫逼退回掩体之后。
而红发女人也抓住了林砚创造的机会，身影如同鬼魅般一闪，消失在了另一片张海武的阴影之中，准备从另一个角度发起攻击。
短暂的甲流被打断，突如其来的袭击将两人再次抛入血腥的厮杀。没有言语，没有合作，只有各自为战，却又在无形中形成了一种对抗共同敌人的微妙牵制。
林砚暂时压下心中其余杂念，将注意力完全集中在眼前的敌人之上。
只有先清缴了这些人，他才能去找沃尔夫！
深吸一口气，感受着体内能量流的奔腾，眼神再次变得冰冷而专注。他如同蛰伏在了阴影中一般，耐心等待着下一个猎物露出破绽。
然而与他这份专注于单一目标的冷静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整个大堂乃至更远的战场，都陷入了一种近乎癫狂的狩猎氛围！
“为了金币！！”不远处，一名壮硕的杀手咆哮着用砍刀劈翻了一名联盟清道夫，甚至来不及擦拭溅到脸上的血，就红着眼寻找下一个目标。
“那边！还有三个！”另一侧，几名原本似乎互不相识的是杀手，此刻却因为终端商那相同的悬赏令而形成了短暂的同盟，相互掩护着冲向一个联盟占据的角落。枪声、兵刃碰撞声与兴奋的嘶吼交织在一起，奏响了一曲只为‘荣誉金币’而唱的杀戮赞歌。
每个人都杀红了眼，效率高得惊人。联盟的精锐‘清道夫’们原本训练有素，但在这种不计代价、只为‘荣誉’的疯狂围攻下，也开始节节败退，阵型被不断切割、瓦解。
林砚敏锐地察觉到了这种氛围的剧变。他有些不解，为何这些同行突然变得如此...积极甚至狂热？仿佛杀死联盟成员不仅仅是为了自保，而是在拥夺某种极为珍贵的东西。
但他没有时间去深究。
一名联盟清道夫似乎判断出林砚是块难啃的骨头，试图绕过他去攻击侧面一个看似更‘柔弱’的目标。林砚眼神一厉，岂能让他如愿？脚下发力，身形如电射出，匕首带着寒光直刺对方后心！
他的动作干脆利落，高效致命，与其他人的狂躁形成了微妙区别。他杀人，是为了清除障碍，通往最终的目标！
与此同时，二楼回廊，‘导师’的观战席。
导师依旧优雅地坐在沙发上，指尖轻轻敲击着膝盖，仿佛在奏响一曲激昂的交响乐。他的目光扫过下方混乱而高效的战场，尤其是那几个表现格外突出的‘新血’身上停留。
当他的视线掠过那名如同火焰般醒目、手段诡异的红发女人时，眼中闪过一丝明显的欣赏。
“那个红头发的女孩...”到时缓缓开口，声音平和。
侍立在一旁的亲卫立刻微微躬身。
“去查一下她的资料。”导师吩咐道，目光依旧追随着红发女人如同舞蹈般穿梭于弹雨中的身影：“看看是哪家培养出来的好苗子，或者...是不是无主的瑰宝。”
“是。”亲卫低声应道，身影悄然后退，融入阴影中去执行命令。
导师的嘴角勾起一抹深邃的笑意。这场演出，果然越来越有趣了。高桌的‘荣誉金币’就像最有效的催化剂，将这些隐藏在暗处的珍珠都冲刷了出来，让他能够从容挑选。
他的目光再次扫过战场，再次注意到那个与周围狂热氛围有些格格不入的、始终眼神冰冷专注的灰色身影——林砚。
“仇恨的火焰，有时候比利益的诱惑，燃烧得更加持久和纯粹...”他低声自语，自此抿了一口酒，仿佛在品味着不同‘新血’之间那微妙的差别。
留下，林砚终于解决了纠缠他的几名清道夫，没有丝毫的停留，甚至没有去看一眼那些尸体可能代表的‘价值’，身影一闪，靠在一处被清空的安全角后，从口袋中拿出了一张卡片和手机。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