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走了。”约翰放下酒杯，里面的冰块已融化大半：“再待下去，就不是散心，要惹人怀疑了。”
林砚点头，虽然此次的行动有些不顺利，但好在他在被怀疑之初就确定了一个伪装身份，否则现在他们可能都无法进入28层。
可能再次进入的时候，就会像面对‘理查德’那般，一次两次的引起怀疑。
回到总统套房，约翰反手锁上门，第一件事就是检查吧台的酒。他拎起一瓶波本，对着灯光看了看年份，难得评价了一句：“这酒店别的不太行，酒藏得还行。”
林砚把自己摔进沙发，揉了揉眉心：“情况比预想的更棘手。那道门，是块硬骨头。”
“硬骨头，也得啃。我们没法在西侧从1楼杀上顶层。而在这里，我们即便是任务失败也可以选择另一条逃跑路线。”约翰倒了两杯酒，递过来一杯：“现在，该决定怎么下嘴了。”
他仰头灌了一口：“装备得升级。之前的准备，不够看。”
林砚接过酒杯，没喝，放在指尖缓缓转动：“门禁是关键。”
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林砚眼神一凝，抬起头：“约翰，还记得你那天来找我，店里的那个女人么？”
约翰端着酒杯的手顿了一下，似乎在回忆，点了点头：“有点印象。”当时那女人还对他点头示意过，但是印象其实并不深。
“她是一个服务站负责人，提供‘特殊’的电子设备。叫伊芙琳·简。”林砚说到这里眉头微微蹵起：“那种高频加密门禁，她说不定能解决。”
“可靠？”看着林砚的表情，约翰提出了疑问。
“应该，卡戎当初给我推荐的店。”林砚想起了那晚简那双过于探究的眼神：“她好像对我挺...‘感兴趣’。”
约翰的眼睛上下打量了林砚一番，经过了蜡池的洗礼和地狱般的训练，林砚那本就优秀的建模又添上了几分干练的气质：“什么方面？如果是外表我并不怀疑这一点。”
林砚被约翰的话噎了一下，刚喝进嘴里的酒差一点就喷了出来。他强行咽下去，喉咙火辣辣的，忍不住咳嗽了两声，用一副‘见鬼了’的表情看着约翰。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会说话？”林砚好不容易顺过气，没好气回道：“她感兴趣的肯定不是这个！是...算了，我也没搞明白她好奇什么方面。”他挥了挥手，大哥不说二哥，他自己都搞不懂女人的那些微妙心里，何况眼前这个‘闷闷’的家伙，把话题拉回正规：“总之，卡戎推荐的，技术上应该可靠。那种高频加密门禁，她说不定真有办法。”
约翰看着林砚略显狼狈的样子，灰色的眼睛里极快地闪过一丝几乎无法察觉的笑意，随即恢复了平时的冷硬：“可以试试。”他言归正传：“金币够吗？”
林砚盘算了一下家底：：“还有三枚，一枚去看看她能不能搞定门禁。一枚...我得去换个长家伙，手枪进去就是挠痒痒。”他想了想，继续道：“那晚你过来时，我正在拆的西装是我自己的，已经重新修补完了。至于其他的零碎，通讯、炸药、额外弹药和医疗包之类的，我们能用得上的，恐怕要你来了。”
约翰听完，分配也算是合理。林砚去搞定最刁钻的‘钥匙’和提升个人火力，他负责补充团队所需的通用装备。
“行。”约翰点头：“关于门禁，我就怕他们在上面还有类似的特殊门禁。这点你注意一下。”
“可以。”分工明确，目标清晰。
林砚重新站了起来，看了一眼房间中挂着的时间：“啧...也不知道她下班没。”
“这么晚去找一个女孩？”约翰对着林砚挑了挑眉。
“越快搞定越好，时间拖得越久，他们的势力也就会越庞大。所以，不如尽快。我去看看。”林砚当然明白约翰的意思，一口将剩余的酒一饮而尽，那股火辣劲儿似乎也驱散了些许疲惫：“万一我真能凭我这张脸让她打打折呢。”
他的那套被泼洒上酒液的外套在28层的空中花园时就被赶来的酒店服务生给收走了，同时还送来了一套更加合身且昂贵的外套。他此时穿着的便是这套。
独自离开赫利俄斯大厦，融入了时代广场深夜依旧熙攘的人流。拐过几个街角，熟悉的格林威治村街道映入眼帘，相较于广场的喧嚣，这里显得安静许多。
来到那家‘古典钟表店’门前，果然，卷帘门已经拉下，店内一片漆黑，只有门口那个径直的黄铜铃铛在夜风中微微晃动。
“果然关门了。”林砚叹了口气，看来只能明天再跑一趟了。
他正准备离开。
咔哒。
身后传来一声轻微的金属扣响。林砚警觉地回头，指尖钟表店侧面一扇不起眼的校门被从内推开，伊芙琳·简的身影出现在门廊昏暗的光线下。她依旧是一身利落的工装打扮，深栗色的长发随意披散，手上还戴着一副防静电手套，似乎刚刚结束工作。
“啧，我就说监控里看着像你。”简倚在门框上，浅褐色的眼睛在林砚身上扫了一圈，重点在他那件崭新的、价格不菲的外套上停留了一瞬：“怎么，林大裁缝...哦不，现在或许该叫你林先生？这么晚光临寒舍，是终于想起来照顾我生意了，还是单纯路过？”
她的语气带着熟稔的调侃，一副对他很是了解的模样。
林砚并不清楚简已经在艾蒂那里将他的基本信息给购买到手了，面对对方的行为他虽有疑惑，但不知具体也无法想出个所以然，只得先稳住心神，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带着点无奈的笑容：“简小姐。确实是有点‘业务’想咨询，看来我运气不错，你还没休息。”
“刚忙完一批‘定制订单’。”简打了个哈欠，脸上浮现出一抹疲累：“在我这谈，还是去喝一杯？”
林砚心中微动，简的提议郑重下怀。他面上不动声色，依旧保持着那点无奈的笑容：“简小姐刚忙完，我正好知道一个地方环境不错，酒也还行，不如给我个机会，边喝边谈？”
简闻言，浅褐色的眼睛亮了一下，似乎对这个提议很感兴趣。她上下打量了林砚一番，重点又落在那件价值不菲的新外胎上，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哦？看来林先生最近‘生意’不错，都开始熟悉这种高档场所了？行啊，给你这个面子，正好我也饿了。”她利落地摘下手套：“等我换身衣服。”
她转身重新进了店中，没过几分钟再出来时，已经换上了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连衣裙，外搭一件短款皮衣，深栗色的长发松散地挽起，少了几分工装时的锐利，多了几分夜间的慵懒与神秘。她手上拿着一个精致小巧的手包。
“走吧，林先生。带路。”她很自然地走到林砚身边。
林砚压下心中的种种猜测，做出一个‘请’的手势。两人并肩走入纽约的夜色中。
再次回到赫利俄斯大厦，氛围与林砚独自一人时截然不同。门口的服务生看到林砚去而复返，身边还多了一位气质出众的女伴，脸上的笑容更加热情了几分，那句‘历先生’叫的也格外顺口。
“历先生？”电梯中，简眯着眼盯着林砚，那副表情似乎已经猜到了这里是什么地方。
“历飞羽，伪装的身份。虽然他们不需要我出示身份认证，但我们这一行，总是要做好这些伪装的不是吗？”林砚平静地回应，电梯很快便到达了28层的空中花园。
那名安保主管依旧在岗，看到林砚带着一位陌生美女出现时，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但很快被职业性的微笑掩盖。他上前一步：“晚上好，历先生，这位小姐是您的女朋友吗？真是郎才女貌、天...”
林砚抬手打断了这名安保主管的话：“菜单给我们，你别在那废话了。”
安保主管的话到刚到嘴边却被噎了一下，眼中明显闪过了一抹不快，他已经在林砚这里被怼了两次了！他给的就不是好脸了么？他干什么了，要被这么对待？你最好真的不是‘入侵者’！
这一抹不快和安保主管的强颜欢笑被林砚与简尽收眼底，但两人并没有表现出看懂的情绪，只是默默地向着那片私人区域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