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门小比的日子越来越近,李尧往灵秀峰跑得愈发勤快。这一日,他又揣着自己珍藏的几块精致灵糕,熟门熟路地溜达到了灵秀峰。
刚到峰顶平台,恰好遇见柏松的师尊,灵秀峰主静瑜真人从殿内走出。
静瑜真人是一位气质温婉、风韵犹存的女修,见到李尧,她脸上露出一丝温和的笑意:“李师侄,又来找松儿切磋?”
李尧赶紧上前,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脸上堆起最纯良无害的笑容,双手奉上那包灵糕:“静瑜师叔安好!弟子又来叨扰柏师弟了。这是弟子的一点心意,青牛镇的特色糕点,味道尚可,请您尝尝鲜。”
静瑜真人看着他这副乖巧的模样,又瞥了一眼他手中那包装精美的糕点,倒是没推辞,含笑接过:“你这孩子,倒是客气。松儿在后山竹林,你自己去吧。” 她对这个虽然资质寻常、但嘴甜又会来事,而且似乎真能让自家那个清冷过头的徒弟多了几分人气的师侄,观感并不差。
“好嘞!多谢师叔!”李尧目的达成,笑得更灿烂了,又行了一礼,便熟门熟路地朝着后山竹林奔去。
静瑜真人看着他雀跃的背影,摇了摇头,轻笑自语:“这孩子……倒是比以前精神可爱了不少。
竹林深处,柏松果然正在练剑。白衣胜雪,剑光清冽,身形在竹影间穿梭,宛如谪仙。
李尧没有立刻打扰,而是靠在一边的竹子上,欣赏了一会儿。
不得不说,柏松练剑的样子,确实养眼。
等到柏松一套剑法练完,李尧才笑嘻嘻地凑上去:“柏师弟!剑法又精进了!看得我眼花缭乱!”
柏松收剑回鞘,清冷的眸子看向他,没什么表情,但周身的气息是平和的。
李尧立刻拿出请教的架势,将自己最近琢磨的几个剑招变化和遇到的问题一一说出。
柏松耐心听着,偶尔点头,或用最简洁的语言指出关键。
接着便是例行的对练。
“嘿!这招‘灵蛇出洞’怎么样?我自己琢磨的!”李尧一个矮身滑步,木剑以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刺向柏松下盘,动作带着点野路子的帅气与洒脱。
柏松手腕微转,剑鞘精准地格开,顺势在他肩头轻轻一点:“尚可。力道可再凝三分。”
两人在竹林中你来我往,身影交错,剑风拂过,竹叶沙沙作响。李尧练得投入,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眼神却格外明亮。
不知不觉,天色渐晚。原本晴朗的天空不知何时聚起了乌云,沉闷的雷声滚过,豆大的雨点毫无预兆地噼里啪啦砸落下来。
“哎呀!下雨了!”李尧惊呼一声,连忙收剑。
雨势来得又急又猛,瞬间将两人淋湿。
柏松看了一眼天色,雨幕连绵,没有丝毫停歇的迹象。
“师兄,先去我的住处避雨。”
李尧自然没有异议,两人冒着雨,快步跑向柏松的居所——一间简洁清雅、带着淡淡墨香和竹香的屋子。
练了一下午的剑,又淋了雨,李尧只觉得浑身汗腻,很不舒服。
他凑到柏松身边,笑嘻嘻地问:“柏师弟,你这儿……有地方能洗个热水澡吗?身上黏糊糊的,怪难受的。”
柏松看了他一眼,见他头发和衣领确实被汗水和雨水打湿,黏在皮肤上,便指了指侧间:“那里有浴房,引的是后山温泉。”
李尧眼睛一亮。练了一下午剑,又淋了雨,能泡个热水澡简直是享受!
他走进侧间,三下五除二脱了湿透的衣物,噗通一声就跳进了池子里。
“啊——舒坦!”
温热的水流包裹住身体,驱散了寒意和疲惫,李尧满足地喟叹一声,靠在池壁上,眯起了眼睛。
泡了一会儿,开始搓洗起来,但他后背有些地方自己够不着,搓洗起来不太得劲。
就在这时,侧间的门被轻轻敲了一下。
“进来吧。”
被轻轻推开。柏松已换了一身干净的白色常服。
他本是进来想问问李尧是否需要更换的衣物,却见李尧背对着他,大半身子浸在水里,光滑的肩膀完全暴露在氤氲的水汽中,水珠顺着那因洗髓和锻炼而线条清晰的背肌缓缓滑落。
柏松的脚步顿在原地。
李尧听到动静,回过头,看到是柏松,也没多想,反而像是看到了救星,指着自己的后背,大大咧咧地说道:“柏师弟你来得正好!快,帮我擦擦背,中间那块儿我自己够不着!”
柏松看着他那副毫无防备、理所当然的样子,喉结几不可察地滚动了一下。
他沉默地走到池边,拿起挂在旁边的布巾浸湿,蹲下身,开始擦拭李尧的后背。
动作一开始有些生疏和僵硬,但很快便稳定下来,力道不轻不重。
温热的布巾划过皮肤,带走汗水和疲惫,李尧舒服得眯起了眼,甚至无意识地发出了几声满足的喟叹。
“嗯……对,就是那里……稍微再用点力……唔,舒服……”
他完全没注意到,在他发出这些声音时,身后柏松的动作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呼吸似乎也紊乱了一瞬。
柏松垂着眼眸,目光落在李尧光洁的后背上。水珠顺着脊沟缓缓滑落,没入水中。空气中弥漫着温泉的硫磺气息,以及……李尧身上那股独特若有若无甜香的味道。
这味道在密闭的、充满水汽的空间里,变得格外清晰。
柏松只觉得自己的耳朵开始不受控制地发烫,心跳也不知何时加快了节奏。
他努力维持着擦拭的动作,但指尖传来的细腻触感,耳边那毫不设防的哼唧声,还有那无孔不入的气息,都像是最细微的羽毛,不断撩拨着他的心湖。
他原本只是规规矩矩地擦拭着后背,但或许是心神不宁,握着布巾的手,在水中擦过后腰时,竟不由自主地、微微向前探去了一些,指尖隔着湿布,隐约触碰到了身前之人侧腰那柔韧而敏感的曲线……
“哎哟!”李尧猛地一缩,笑着扭过头,“哈哈哈,柏师弟你别挠我痒痒肉啊!我怕痒!”
他这一扭身,带起一片水花。为了避开那“搔痒”的源头,他下意识地扶着池壁,哗啦一声从水中站了起来。
大半身子脱离了温水的遮蔽,湿透的黑发贴在脸颊和颈侧,水珠顺着他线条流畅的肩颈、锁骨,一路滚过因常年锻炼而覆着薄薄肌肉的胸膛、紧窄的腰腹,再汇入更下方被水波微微晃动,颜色是与他整个人气质不符的……浅粉。
“!!!”
柏松整个人如同被一道无形的惊雷劈中,僵在原地。他清冷的面具在那一瞬间彻底碎裂,冰蓝色的眸子骤然睁大,还倒映出此刻近在咫尺湿漉漉的脸。
轰——!
一股比浴池蒸汽更滚烫的热流,毫无预兆地冲上他的头顶!脸颊、耳朵、脖颈,甚至锁骨处露出的皮肤,瞬间红得如同煮熟的虾子!那红晕来势汹汹,几乎要滴出血来。
他只觉得视线无处安放,方才瞥见的那片带着水光的胸膛、劲瘦的腰线……甚至是更下方一晃而过的朦胧影子,如同烙印般灼烧着他的视网膜。
鼻尖那股独属于李尧的甜暖气息,混合着水汽,仿佛变得更加浓郁,争先恐后地钻入他的鼻腔,直冲大脑。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速度快得让他几乎喘不过气。
“好了好了,柏师弟,我自己来就行!”李尧笑着,伸手就去拿柏松还僵在半空、握着布巾的手。
柏松却像是被滚水烫到一般,猛地缩回了手!
“师兄……自己……我先出去了。”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和急促,甚至没敢再看李尧一眼,仿佛后面用洪水猛兽,落荒而逃般快步走出了浴房,还反手带上了门。
李尧拿着布巾,看着柏松仓促离开的背影,茫然地眨了眨眼:““跑这么快干嘛?我吓到他了?不就是怕痒嘛……再说,我有的他不也有嘛,大家都是男人,怎么还跟以前一样这么害羞” 他挠了挠头。
“可能是我比较天赋异禀,让他自愧不如了?”
他嘀咕了两句,没想明白,索性也不想了。他摇摇头,继续哼着歌,愉快地把自己清洗干净。
而浴房外,柏松背靠着冰冷的墙壁,微微仰着头,紧闭着双眼。
他胸口微微起伏,试图平复那狂乱的心跳。
他抬手用手背贴着自己滚烫的脸颊,又迅速放下,指尖似乎还残留着方才那细腻温热的触感,鼻尖萦绕的气息久久不散。
他只觉得浑身血液都在奔涌,一股陌生的燥热感从小福升起,窜遍四肢百骸,让他心跳失序,呼吸紊乱。
他试图运转清心咒平复翻腾的气血,却发现收效甚微。
脑海中不受控制地反复回放着方才浴房中的一幕幕——
水汽氤氲中光滑的背脊……无意识的哼唧声……侧腰柔韧的曲线……以及最后转身时猝不及防闯入眼帘的……
好粉。
这个念头毫无预兆地跳出来,让柏松本就混乱的大脑更添了一分眩晕。
就在这时,一股温热的液体毫无预兆地、缓缓自他鼻中淌下。
柏松下意识地抬手一抹——
指尖,赫然是一片刺目的鲜红。
他……流鼻血了。
让他整个人都僵住了。
冰蓝色的眸子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混乱、无措,以及一丝羞窘。
他连忙用袖子胡乱擦去鼻下的血迹,但那抹红痕还是沾在了他雪白的袖口上,显得格外扎眼。
他抬手有些烦躁地揉了揉自己依旧滚烫的耳朵,最终叹了一口气,将发烫的脸颊埋入微凉的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