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化炉余温尚存的骨灰盒摆在测试台，十万支显像管在老化架上明灭。齐铁军抓把骨灰撒向玻屏，灰粒在电子束轰击下炸出刺目蓝光——王海脊椎肿瘤内的磷-32同位素激发荧光粉，流明值瞬间超日标三倍。“放射性污染！”林律师的白手套拍在检测仪上，盖革计数器尖鸣如警报。
沈雪梅的铝饭盒“哐当”坠地，盒底“1976”刻痕沾着骨灰，在紫外灯下泛出鬼魅磷光。陆文婷的莱卡镜头对准玻屏，取景框里蓝光中浮出王海佝偻背影的残影。窗外海关缉私艇探照灯扫过厂区，林律师的奔驰堵死车间大门：“国际原子能机构通缉！生产线永久查封！”
殡仪馆骨灰分筛机嗡鸣作响。赵红英的胶靴碾过灰堆，未燃尽的脊椎骨碎屑在筛网跳动如活物。“磷32半衰期14天！”她抢过骨灰铲砸向分筛机——1979年“殡改试点”的铸铁筛网将骨灰按粒径分级，含磷碎屑在磁场中自动富集。
“骨磷当荧光标！”齐铁军将富磷灰撒入粉浆。电子束扫描时，磷32衰变释放β粒子激发荧光粉，成像锐度提升200%。沈雪梅的针筒抽出自己静脉血，血滴入粉浆瞬间，血清蛋白包裹磷灰形成微胶囊，放射性泄漏归零。首批玻屏点亮时，《新闻联播》主持人衣纹纤毫毕现，日本工程师的测光仪撞停量程。
林律师的铅箱扣上骨灰盒。检疫员手持γ探测仪逼近生产线，仪器在粉浆槽前爆出红闪。“屏蔽它！”赵红英的消防斧劈开殡仪馆废料间，1976年“移风易俗”生铁棺椁在尘雾中泛着冷光。
“铸铁吸辐！”她抡锤砸碎棺板压上设备。5厘米厚铸铁将辐射剂量衰减至本底值，棺板内层铅衬彻底吞噬γ射线。沈雪梅将王海遗照贴在铸铁板——相纸遇辐射泛黄，像框玻璃却流转蓝晕。陆文婷的辐射仪显示：相框周界形成安全走廊，辐射值断崖归零。
林律师的查封令拍在铸铁棺上。赵红英的氧割枪点燃棺椁残片，火焰中“1976”铁牌熔成金汁泼向显像管。液态铁裹着骨磷灰在玻屏凝出树状纹，磷32在釉层内定向衰变。
沈雪梅的泪珠坠入粉浆槽。泪水混着骨灰在电子束下蒸腾，水汽在屏面凝出王海x光片轮廓——癌变脊椎在蓝光中如星图闪烁。首批玻屏装机时，日方工程师的探头抵近“胸椎”影像，分辨率测试值突破十万像素！
“用他的骨头当标尺！”齐铁军将死亡证明甩进奔驰车窗。林律师的鳄鱼皮鞋碾碎骨灰盒残片，赵红英将铸铁棺板砸进后备箱：“殡改技术专利！够造千米屏蔽墙！”
海关解除查封时，焚化炉烟囱飘落最后缕青灰。沈雪梅的铝饭盒盛满骨灰压上测试台，盒底孔洞透出的蓝光在墙上投出“1976”光斑。陆文婷的莱卡定格十万玻屏——新闻联播画面里，王海脊椎的星图在主持人背后若隐若现。
货轮“深显二号”鸣笛启航。集装箱内显像管流转蓝晕，骨灰盒在箱底随海浪轻叩。齐铁军将王海生前的扳手套在新学徒颈间，扳手“1979”钢印沾着机油，在晨光中映出蛇口港的轮廓——那是中国显像管刺破国际垄断的第一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