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瑶沉默了很久，才终于开口。
“爸，那件事，是你做的吗？”
既然知道那一家人是杀死妈妈的凶手，那以霍崇飞的性格，一定会有仇报仇的吧。
如果换作是她，想必也是这样一个结果。
霍崇飞又叹了口气。
认识的时间不长，可在段瑶的印象里，霍崇飞不是唉声叹气的人。
倒是今日提到和妈妈的往事，他却不自觉地不知道叹了多少回气了。
“我也希望是我，哪怕双手沾满了血腥也在所不惜，只可惜我去的时候，晚了一步。”
“是杀人灭口。”
段瑶当即判断，不是霍崇飞的话，那就是要取妈妈命的幕后黑手干的了。
霍崇飞点头，目光如炬地看着段瑶。
“对。”
“是谁？”
段瑶只想知道，要取妈妈性命的人是谁，她的仇人是谁，她的目标是谁。
“这一切，还要从你妈妈回去解决屠村的事情说起。”
管家站在身侧，给两人重新斟了热茶。
当年段邱几人所在的村庄被屠杀，几个孩子在死人堆里存活下来，被捡了回去。
段伊受命回去处理这一切，接手段瑶外公手里的势力。
段伊回去之后查了一段时间才找到当地暗黑组织的所在地，带人将其连夜剿灭。
那一夜嫩绿的草地上满是猩红，就连喷泉里的水都是红色的。
可段伊不知道的是，她所以为的暗黑组织大本营其实只是一个分部，而真正的本部藏得更深。
当时段伊带人善后，处理得也还算隐蔽，故此才相安无事过了十几年，段瑶出国和人赛车的时候，段伊被人盯上。
在一段十字路口被车辆夹击发生严重车祸，逃无可逃，最后死在了马路上。
而当时负责夹击段伊的一直都伪装成一家人住在一起，最后被暗黑组织杀人灭口以除后患。
霍崇飞查到这一切的时候想要替段伊报仇，却还是迟了一步。
不过也因此查到暗黑组织的本部位置，调集了当时所有的人手，在凌晨两点人体意识最薄弱的时候突袭本部。
一夜之间，制霸A城的暗黑组织被连锅端掉，连尸首都见不到一具。
沾满了血渍的草坪也全都被换了新，甚至本部所在的庄园也被全部挖掉重建成为一处居民健身广场。
段瑶安安静静地听着霍崇飞说着几年他做的事，不惜为了报仇，直接断掉整个暗黑组织。
“爸，既然仇已经报了，那你还担心什么？”
霍崇飞摇摇头。
“有一个人漏掉了，那个人就是下命令要取你妈妈命的人，他叫秦勇泰，在帝都北城，是北城地下势力的主人。”
段瑶凝眉。
“秦勇泰，你是指帝都秦家秦勇军的弟弟，秦勇泰？”
段瑶先前也查过秦家，可并没有查到什么可疑的地方，就开始往上查到秦勇军的身上。
他确实有一个弟弟叫秦勇泰，可很多年前就因为车祸去世，早不在人世了。
霍崇飞点头，倒是没想到她为了和自己相认居然查得这么深了。
“没错，就是秦勇军的弟弟，秦勇泰。”
“可……可他不是已经死了吗？”
管家站在身侧，弓着身子，表情严肃。
“小姐，这世上很多人明明活着，可是在外人的眼里是已经死了的。
比如我这把老骨头，也是很多年前就没了的，可如今不也活得好好的吗？”
霍崇飞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徐徐开口。
“你查我的时候，不是也查不到我的资料吗？
这都是为了方便行事采取的手段而已。
秦勇泰并没有死，而且上次逃过一劫，如今一直在北城窝着，知道我端了他的老窝，但顾及到我上头的人，没敢动我罢了。
可你不同，丫头，他若是知道你是我失散多年的女儿，是段伊的女儿，一定会对你下手的。”
段瑶此刻才明白，恩怨原来如此之深，如此之大，这才是他一直不肯和自己相认的原因，而非怕自己拖累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