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河书屋 通过搜索各大小说站为您自动抓取各类小说的最快更新供您阅读!

天统七年,九月初九,重阳。

清晨的开封城笼罩在薄雾中,御街两侧的菊花开得正盛,金黄、雪白、绛紫,层层叠叠,如锦绣铺地。但比菊花更盛的,是街上的人潮——今日是重阳佳节,也是天统皇帝登基七周年的“天庆日”,双节同庆,开封城从五更起便已沸腾。

宣德门城楼上,林冲与张贞娘并肩而立,身后是年已十三的皇太子林天赐。一家三口皆着常服,玄青、月白、黛蓝,在晨光中如一幅祥和的家居图。

城下广场,百官朝贺已毕,万民观礼正酣。与七年前登基大典的肃穆不同,今日的气氛是纯粹的欢庆。杂耍、舞龙、唱戏、卖吃食的摊贩,将庄严的广场变成了热闹的集市。官兵们只是远远维持秩序,并不干涉百姓游乐。

“陛下您看,”张贞娘指着远处几个玩蹴鞠的孩童,“那些孩子穿的都是新棉衣,脸上有肉了。七年前,开封街头多是面黄肌瘦的乞儿。”

林冲微微颔首,目光扫过人群。他看到了挑着担子卖炊饼的老汉,担子一头坐着梳羊角辫的小孙女;看到了相携游玩的年轻夫妻,妻子发间插着新买的绒花;看到了围在说书摊前的老人,听到精彩处拄杖大笑;更看到了无数张舒展的笑脸——那是一种只有太平年月才有的、从心底透出的安稳与满足。

“父皇,”林天赐忽然指向东南方向,“您看那里。”

顺着他手指望去,可见汴河之上,帆樯如林。大小船只穿梭往来,有载货的漕船,有载客的客船,还有装饰华美的画舫。更远处,新建的“万国码头”隐约可见,几艘高桅大海船正在卸货,起重机将一个个巨大的木箱从船舱吊出。

“那是蒲开宗的船队,”林天赐如数家珍,“上月从占城归来,载回香料五百担、象牙三千斤、犀角八百支。按制抽解,仅这一船,朝廷便得税两万贯。这几日正在卸货,据说还有一船天竺宝石、大食琉璃,要送进宫里给母后赏玩。”

张贞娘嗔道:“这孩子,尽记着这些。你父皇让你学海事,是让你懂经国济民之道,不是让你惦记什么宝石琉璃。”

林天赐笑嘻嘻道:“母后教训的是。不过儿臣确实从海事中学到许多——户部上月奏报,今年市舶税已收三百万贯,超过去年全年。泉州、广州、明州三港,年吞吐货物价值逾两千万贯。这还不算民间商贸带动的百工生计、沿途脚力、客舍酒肆之利。”

林冲眼中露出赞许,却道:“数字是死的,人才是活的。你可知这三百万贯税银,能办多少事?”

“儿臣算过。”少年不假思索,“可建州学三十所,县学三百所,容生徒三万;可疏浚黄河险工五十里,保沿岸十万百姓免遭水患;可造新式战船百艘,巡弋四海,清剿海盗;可设慈幼院百处,收养孤儿五千...”

他一口气说出十几种用途,显然平日没少琢磨。林冲与张贞娘相视一笑,心中欣慰。

“陛下,”礼部尚书李纲登上城楼,虽是耄耋之年,却精神矍铄,“吉时将至,该启程了。”

今日的重头戏,是“登高阅城”。按制,皇帝需登城内最高处,俯瞰江山,与民同乐。林冲却改了规矩——不登皇家园林的假山,而登新建的“望京塔”。此塔在城西北,高十五丈,登塔可览全城,更重要的是,塔下有新建的“官学街”、“匠作坊”、“慈幼院”,塔西更有一片“安民坊”,专住伤残老兵、战争遗孤。

“走,”林冲牵起妻儿,“咱们去看看,朕的天下,究竟是何模样。”

望京塔下,早已人山人海。

塔是去岁所建,砖木结构,八角七层,每层檐角悬铜铃,风过时清音远播。今日塔门大开,百姓可登塔观景,只是需排队依次而上。林冲一家到时,塔前排着长长的队伍,男女老幼,秩序井然。

“陛下驾到!”侍卫刚要开道,被林冲抬手制止。

“不必惊扰百姓。”他示意侍卫散开,一家三口就像普通富户般,排到了队尾。

前面是祖孙三人。祖父约莫六十,拄着拐杖,背已佝偻;儿子三十出头,是个敦实的汉子,背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小女孩梳着双丫髻,手里捏个面人,正歪头看着林天赐。

“小哥哥,你也来登高呀?”童音清脆。

林天赐笑着点头:“是呀。小妹妹几岁了?”

“四岁半!”女孩伸出四根手指,又费力地弯曲小拇指,“半岁!”

众人都笑了。那汉子回头,见林冲一家气度不凡,忙行礼:“这位老爷,夫人,小孩子不懂事,莫怪。”

“无妨。”林冲温和道,“老人家高寿?也来登塔?”

老者笑道:“六十有三啦。人老骨头硬,爬不动了,是儿子非要带我来,说登高望远,去去晦气。说来也怪,这膝盖往年一到重阳就疼,今年倒好些了。”

“哦?可请了大夫?”

“请啥大夫,”汉子接话,“是坊里新开的‘惠民药局’,免费给老人诊病,开了几副膏药,贴了两个月,真见好。听说这药局是皇后娘娘让办的,用的还是宫里的方子...”

张贞娘微笑:“能帮到老人家就好。”

这时,塔上下来一批人,队伍往前挪动。进塔时,守塔吏认出皇帝,吓得要跪,被林冲眼神制止。那吏倒也机灵,只躬身道:“几位请登塔,今日人多,还请小心脚下。”

塔内盘旋而上,每一层都有百姓凭栏远眺,啧啧称奇。到第三层,那对祖孙停下歇息,林冲一家继续往上。至第七层,空间不大,已有十几人在此,见有人来,自然地让出临窗位置。

凭窗望去,开封城尽收眼底。

“父皇您看,”林天赐指向东方,“那是汴河漕运码头,儿臣数了,大小船只二百余艘。听说如今从江南运粮至京,只需半月,比前朝快了一倍。”

“西边是匠作坊,”张贞娘也指点着,“陛下您记得吗,那里原是片废墟,靖康年间被金兵焚毁的。如今新建了三百多间工坊,木匠、铁匠、漆匠、织工...有匠人八千余,年前工部报,年产出价值百万贯。”

林冲默默看着。他的目光扫过鳞次栉比的屋舍,扫过纵横交错的街巷,扫过如蚁的人流,扫过更远处金黄的田野。七年了,这座曾经满目疮痍的帝都,如今生机勃勃,甚至比靖康前的鼎盛时期,更多了几分昂然向上的朝气。

“老爷是外地来的吧?”旁边一位书生打扮的年轻人搭话,“第一次登这望京塔?”

林冲收回目光,微笑:“算是吧。阁下是本地人?”

“小生开封人氏,在这塔下官学读书。”书生颇健谈,指着各处介绍,“您看南边那片青瓦房,是新建的‘开封第二官学’,有生徒八百。东边那片红墙,是太医局的‘惠民药局’,看病只收药钱,诊金全免。北边那片整齐的院落,是‘安民坊’,住着三百多户伤残老兵,朝廷每月发米一斗、钱五百文...”

“这些,花钱不少吧?”林冲故意问。

“花是花,可值得!”书生声音提高,“您知道朝廷钱从哪来吗?市舶税!仅泉州一港,去年就抽税百万贯。还有盐税、茶税、商税...陛下轻徭薄赋,农税减了三成,可商税增了,国库反倒更充盈。这就是陛下圣明之处:不刮穷苦百姓,从有钱人、从外邦人那里取利!”

周围百姓纷纷附和:

“这位小哥说得在理!俺家五口人,二十亩地,往年要交粮两石,如今只交一石四斗。余粮卖了,够给孩子扯身新衣裳。”

“我儿子在匠作坊当学徒,每月能挣五百文,管吃住。年前还给家里捎回二两银子。”

“要说还是皇后娘娘仁德,那慈幼院收养的孩子,吃穿读书全管。我邻居两口子死在方腊之乱,留下个六岁女娃,如今在慈幼院,上次见她,小脸红扑扑的,还会背诗哩...”

议论声声中,林冲一家悄然下楼。塔下,那对祖孙正要离去,小女孩忽然跑过来,将手中面人塞给林天赐:“小哥哥,这个送你!是我爹爹刚买的,是齐天大圣!”

面人捏得精巧,金盔金甲,手持金箍棒,活灵活现。林天赐珍重接过:“谢谢小妹妹。这个送你——”他从腰间解下一枚玉佩,玉质温润,雕着简单的云纹,“这是登高节的回礼,愿小妹妹平安长大。”

汉子见状,知这玉佩价值不菲,忙要推辞。林冲道:“收下吧,孩子的心意。重阳佳节,登高祈福,愿天下孩童,皆能如此欢笑。”

离开望京塔,林冲忽然改了行程:“不去宫宴了。天赐,陪朕走走。”

父子二人换了便服,只带四名便装侍卫,穿街过巷。

他们去了汴河边的码头,看脚夫喊着号子卸货,监工的小吏拿着账本认真登记,每卸一包,发一根竹签,凭签领钱——这是林冲三年前定的“脚力钱”新制,防中间克扣。

去了匠作坊,看铁匠在新建的“高炉”前炼铁,通红的铁水流出,学徒们汗流浃背却干劲十足。坊主是个独臂老兵,见林冲气度不凡,热情介绍:“这是新式炼法,一炉顶过去三炉!工部说了,出铁多,给赏钱!”

去了官学,正是课间,孩童们在院中玩耍,追逐笑闹。老教师在廊下喝茶,见有人窥看,出来询问。得知是外地来的商人想送子入学,便详细讲解章程:“...束修全免,笔墨也可申请补助。只要孩子肯学,寒门亦出贵子。如今朝中陈衡陈大人,当年就是挑粪工之子...”

最后,他们去了安民坊。这里原是军营,改建后成了整齐的院落。时近正午,家家炊烟升起,有老卒在门口晒太阳,有妇人在井边洗衣,孩童在巷中追逐。见到生人,一位白发老卒拄拐过来——他只剩一条腿,但腰杆挺直。

“二位是...?”

“路过,看看。”林冲道,“老人家在这里住得可好?”

“好,好!”老卒笑出一脸皱纹,“每月有米有钱,病了有药局。年前大雪,官府还给每户发了棉被。比起那些战死的兄弟...”他声音哽咽,“老汉知足了。”

“老人家当年是...”

“幽州军,跟耶律大将军打过金兵。”老卒挺起胸膛,“这条腿,就是守幽州时没的。不过值了!陛下给俺们这些残废养老,俺们那些战死的兄弟,家里也都有抚恤。这朝廷,仁义!”

夕阳西下时,父子二人登上城墙。落日余晖将开封城染成金色,汴河如一条金带穿城而过。城中万家灯火次第亮起,炊烟袅袅,笑语隐隐。

“父皇,”林天赐轻声道,“儿臣今日明白了,什么叫‘太平盛世’。”

“说说看。”

“不是国库多充盈,不是军力多强盛,甚至不是疆域多广阔。”少年目光清澈,“是老者有所养,幼者有所教,贫者有所助,伤者有所医。是百姓晨起劳作时,不忧盗匪;夜晚归家时,不愁米粮。是街市有笑语,乡野有炊烟,是这人间烟火气,最抚凡人心。”

林冲沉默良久,拍了拍儿子的肩:“你比朕强。朕是打了十几年仗,才明白这些道理。你十三岁就懂了。”

“是父皇母后教的。”

“不,”林冲摇头,“是你自己看到的,想到的。为君者,最忌闭目塞听。你要永远记得今日所见——记得那老卒说‘这朝廷仁义’时的眼泪,记得那书生说‘不刮穷苦百姓’时的激昂,记得那小女孩送面人时的笑脸。记住他们,便是记住了为君的初心。”

暮色渐浓,星河初现。父子二人立在城头。

“父皇,儿臣有一问。”

“问。”

“天下真的太平了吗?金国未灭,西夏未平,海外尚有无数未知...”

“太平不是没有敌人,而是不惧敌人。”林冲望向北方,“金国、西夏,若敢来犯,朕自当提兵迎战。但这不是动兵的理由。为君者,当以战止战,以武卫文。如今我朝兵精粮足,民心所向,外敌不敢轻动,这便是太平。”

“那...能太平多久?”

“问得好。”林冲笑了,“这要看你,看你的子孙,看这朝廷能否永远‘仁义’,能否永远‘不刮穷苦百姓’。一朝一代,总有兴衰,但若能留下些好东西——比如《启明律》,比如官学,比如这‘仁义’之名——那便是千秋功业了。”

宫灯亮起,侍卫来请回宫。临走前,林冲最后望了一眼夜色中的开封城。

“回宫。”他转身。

身后,开封城的万家灯火,汇成一片温暖的光海,照亮了这太平盛世的夜晚。

天统七年,九月初九夜。史载:帝登高望远,见民间安乐,欣然曰:“此朕所欲也。”

书河书屋推荐阅读:神话版三国纵天神帝神魂至尊武逆焚天大魏宫廷内无敌升级王内超级锋暴我有一个沃尔玛仓库抗战之关山重重三嫁夫君超宠的蜀汉之庄稼汉抗战:从周卫国参军开始煮酒点江山开局:大唐万里一孤城醉枕江山万历小捕快寒门宰相我姐夫是太子,我纨绔点怎么了?乱战异世之召唤群雄大明新命记北雄浴血山河明贼大唐不良人替天行盗三国:以大汉之名,镇全球亡命之徒重生柯南当侦探那些年西游的兄弟人在大唐已被退学山河血打到北极圈了,你让我继承皇位?天才回归:第一傲世毒妃嘻哈史诗看古今穿越造反,我是认真的三国之他们非要打种地的我蒙山军我来自大明辽东大人,得加钱三国:家父董卓,有请大汉赴死!我在三国和诸葛做邻居楚汉争鼎大唐:父亲您不造反,我造反!我毒士圣体,女帝劝我冷静老曹给的太多了,只能帮他打天下维多利亚的秘密开局茅草屋,终成女相三国:校长别怂,全校扛你上皇位五代梦侯门第一纨绔
书河书屋搜藏榜:山河血人在大唐已被退学大秦:天道金榜曝光了我开局戍边送死?我转身打回京城!崇祯是我老丈人!王妃本狂妄异星传送门之黄金大陆长生:从赏金猎人开始我有皇后光环维多利亚的秘密我在明末有支无敌军团挖金挖金挖金挖金挖金挖金醉枕江山隋末,我干翻了十八王大唐之九子夺嫡让你当兵戒纨绔,你苟成军中猛虎吾父朱高煦大唐:我,火头军薛仁贵,无敌黄沙百战穿金甲朕绝不当皇帝箱子里的明末,我就是神仙乱世第一能臣回到古代建特区皇帝宠臣?不,我一身反骨!我在大夏被迫搞事的日子抗战:签到军事基地成晋西北霸主嫡女狂妃三国之诸葛天下绝色毒医王妃林梦雅大明:等待老朱死亡的我成了帝师战争承包商帝国再起特种兵穿越大明,抢座银山夺天下开局流放西北,强塞三个西域媳妇穿越1836年泽许公国的崛起重生—深闺九王妃穿到乱世我有拼夕夕打仗从不缺若我穿越,倚红偎翠,做个小诗仙带个手机回汉朝天云大陆之唐天十七世纪富二代铁血山河志让你当侯爷,没让你搞科技燕山血旗:开局千户所暴杀天下带着全面战争开始征服许你盛世安宁温水煮相公大人,得加钱三国的真相参商
书河书屋最新小说:三国:言出法随,截胡何太后让你戌边,你养三十万死士?开局手握战略军火库,明末三国:卧龙天团全家桶,刘备躺赢江山万里狼烟神川纪大明:怎么都说我是常务副皇帝明末:我把流寇变成建设兵团!履带之痕:德国车长的二战回忆录你堂堂女帝,要亲亲抱抱举高高?董天宝:张翠山的命我保了大明外科圣手,开局救马皇后明末,起兵两万我是五省总督我穿越成三国的猛张飞了风雪离歌大明:开局送走大哥二哥穿越之父皇,我再也不想当太子了隋唐:日增千斤力,手撕李元霸暗黑,混在印第安的德鲁伊老祖宗们,看直播炸锅了钢铁黎明:帝国荣耀年轻人必知的国学典故三国:我潘凤,穿越了还不自立?我,是女帝始皇日本战国立志传:宫本雪斋重生大明:千门一出天下惊北方历史人文汇大秦:开局讨论和赵姬的敏感事阳谋定乾坤:蜀汉双璧传重启大明风华好运皇帝穿越赵王迁后,看我反手掏空大秦花雨缘问世手握现代军火库,我在大宋当军阀刑官饥荒年代,媳妇就卖了十斤大米?拆了这历史的车轮先生风流满金陵大宁赘婿疯狂南北赚翻了,这个部落只有女人铁血西南1895:从盐枭到护国别了刘皇叔,我在荆州席卷三国溯源楛矢石砮权谋天下:从废黜皇子到天下共主沧海铸鼎两晋求生,我握有时间密钥同时穿越:金手指竟是我自己仙唐洗冤录铁甲水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