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丹道通天 旧怨新仇
窑洞内，篝火噼啪。
林嚣看着萧火与柳嫣儿那默契的对视，心中那点“老六”的八卦之魂瞬间被点燃了！这俩人之间，绝对有故事！而且还是那种足以写进话本小说里的、跌宕起伏的精彩故事！他立刻收敛了脸上的震惊，换上了一副“愿闻其详”、“我准备好听书了”的专注表情，甚至下意识地调整了一下坐姿，让自己更舒服些。
陆雪儿虽然依旧清冷，但眼神中也流露出了一丝探究。毕竟，五年双金丹，这事实在太过匪夷所思，由不得她不好奇。
萧火将两人的反应看在眼里，脸上露出一丝追忆与感慨交织的复杂神色。他沉默了片刻，似乎在组织语言，随后才缓缓开口，声音沉稳地讲述起来：
“林老弟，陆仙子，”他先是对两人点了点头，算是正式见过，“我知道你们心中定有无数疑问，尤其是关于我这身修为……此事说来，连我自己有时都觉得恍如梦中。”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自己那双如今充盈着力量的手掌，继续说道：“自从当年修为莫名跌落，困于炼气期，我虽未曾放弃，但前路确实一片灰暗。所能倚仗的，唯有早年积累的一些丹道知识，在天元城开间小铺，勉强维生，同时……也未曾停止过对丹道的钻研。”
他的话语很平静，但林嚣能想象出那几年萧火所承受的压力与屈辱。
“许是上天垂怜，亦或是厚积薄发，”萧火的语气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妙，“就在约莫一年前，当我成功炼制出一炉三阶顶级的‘凝元丹’，并借此契机，丹道水平水到渠成般突破至四级炼丹师境界时……”
“四级炼丹师？！”
萧火话音未落，一直安静旁听的柳嫣儿尚且能保持镇定（显然早已知道），陆雪儿却忍不住低呼出声，清冷的眸子里写满了震撼！
四级炼丹师！在这东域边缘之地，这几乎是一个传说中的境界！要知道，之前青云宗丹霞峰的钱长老，穷尽毕生心血，也才堪堪达到三级巅峰，距离四级始终隔着一道难以逾越的天堑！而萧火，一个几年前还落魄无比的“废人”，竟然在短短数年内，不仅修为疑似恢复，连丹道都达到了如此骇人听闻的地步？！
这简直比他突然结成金丹还要让人难以置信！炼丹不同于修炼，更需要无数次的实践、积累和感悟，其进阶难度甚至比修为提升更大！
林嚣也是听得眼皮直跳，但他心中的震惊很快就被另一种“了然”所取代。他目光不由自主地再次瞟向萧火手指上那枚看似平平无奇的黑色戒指，心中狂吼：
‘实锤了！实锤了！绝对是老爷爷！没跑了！’
‘什么丹道突破带来的感悟？骗鬼呢！肯定是戒指里的老家伙醒了，或者给了他什么逆天的传承！四级炼丹师？怕是老爷爷随手漏点东西出来就够他受用无穷了！’林嚣越想越觉得合理，看向萧火的眼神更加热切了几分，心中抱紧这条“天命之子”大腿的决心前所未有的坚定！
萧火似乎没有注意到林嚣那“我懂，我都懂”的眼神，继续沿着自己的思路说道：“……就在我丹道突破四级的那一刻，福至心灵，以往许多修炼上的滞涩与关隘，竟豁然开朗。体内那沉寂多年、如同死水般的灵力，也仿佛被注入了新的活力，开始自行运转，并且……异常顺畅。”
他说的轻描淡写，将一切归功于“丹道突破的感悟”，巧妙地避开了最核心的、关于他如何真正打破修炼壁垒的秘密。
“之后的事情，便顺利了许多。”萧火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我重新拾起修炼，进展颇快，大约在半年前，便已重回筑基巅峰，并触摸到了金丹壁垒，达到了假丹之境。”
假丹！虽然不如陆雪儿的完美金丹震撼，但考虑到他是在短短一年内从“废人”状态达到此境界，这速度依旧堪称恐怖！
“修为恢复，且更胜往昔，那昔日旧怨，自然也该做个了断。”萧火的声音渐渐转冷，带上了一丝锋锐之意，“百草阁当年退婚之辱，我萧火从未忘怀。十年之约未至，但我已不愿再等。”
他看向林嚣和陆雪儿，坦然道：“我并非嗜杀之人，此行前往百草阁，也并非为了灭其满门，只想堂堂正正击败他们的圣女，讨回一个公道，让世人知道，我萧火，并非他们可以随意轻辱之辈！”
林嚣暗自点头，这很符合“主角”的作风，有恩报恩，有仇报仇，但行事留有底线。
“百草阁实力如何？”陆雪儿出声问道，她更关心实际战力。
“百草阁精于丹道，于战斗一途并不擅长。”萧火解释道，“其阁主乃是金丹初期修为，那位圣女，当时也仅是假丹境界。以我假丹修为，配合一些手段，自认足以应对。”
他描述的轻描淡写，但林嚣能想象到，一个假丹修士敢独自上门挑战一个拥有金丹宗门的底气，除了自身实力，必然还有不为人知的底牌（比如老爷爷？）。
“起初，一切倒也顺利。”萧火眼中闪过一丝冷芒，“我依约挑战圣女，她自然不敌。然而，小的落败，老的却坐不住了。那位百草阁主，不顾身份，竟亲自下场对我出手！”
窑洞内的气氛微微一紧。
“他虽然修为高我一阶，但战力平平，我凭借一些……秘法，倒也与他周旋，并未落入下风。”萧火的话语中带着一股自信，“眼看久战不下，甚至隐隐被我压制，那百草阁主脸色愈发难看。”
说到这里，萧火的语气陡然变得凝重起来，甚至带着一丝后怕：
“可我怎么也没想到！就在我以为胜负将分之时，一股远超金丹初期的恐怖威压，猛地自百草阁深处苏醒，如同沉眠的远古凶兽，瞬间笼罩了整个战场！”
“那是……百草阁一直传言在自我封印、沉睡延寿的金丹后期老祖！”
金丹后期！
林嚣和陆雪儿心中都是一凛！在这东域边缘，金丹后期已是站在顶峰的存在！这等老怪物，通常不会轻易现身，更别说插手小辈间的争斗了！
“那老祖似乎状态极为诡异，气息狂暴而不稳，但金丹后期的实力却是实打实的。”萧火的声音低沉下去，“他根本不容我分说，直接便下了杀手！”
“小的打不过，便叫大的；大的拿不下，竟连沉睡不知多少年的老祖宗都唤醒了……呵呵，好一个百草阁！”萧火的话语中充满了讥讽与怒意。
“金丹后期……你如何逃脱？”陆雪儿忍不住问道。假丹面对金丹后期，几乎是十死无生的局面。
萧火脸上露出一丝苦涩与决绝：“别无他法，唯有拼命。我动用了所有底牌，燃烧了部分本命精元，施展了一种代价极大的秘术，才勉强在那老祖的攻击下撕开一道缝隙，负伤远遁……”
他说的简单，但林嚣和陆雪儿都能感受到其中的凶险与惨烈。能从金丹后期老怪手下逃生，哪怕对方状态可能不佳，也绝对是惊世骇俗之举！
窑洞内再次安静下来，只有篝火燃烧的声音。萧火的讲述暂时告一段落，但他话语中留下的疑团却更多了——他是如何恢复修炼的？那力敌金丹初期、甚至能从金丹后期手下逃生的“秘法”究竟是什么？百草阁的老祖为何会突然苏醒，并且如此不顾身份地对一个小辈下死手？
林嚣看着气息沉稳、已然是金丹初期的萧火，知道他的故事绝不止于此。重伤逃脱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他又是如何在这短短时间内，不仅伤势尽复，还一举突破了金丹？还有他身边的柳嫣儿……
无数的疑问盘旋在林嚣心头，但他知道，有些秘密，不宜深究，至少现在不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