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呼啸。
夹杂着未散的血腥味。
城北地下赌场已经成了一片废墟。
满地的碎玻璃映着警灯的红蓝光芒。
刺眼。
冰冷。
我靠在路虎的车头，点燃了一根烟。
烟雾缭绕中，我看着那个向我走来的女人。
秦月瑶。
她穿着一身笔挺的警服。
英姿飒爽，却难掩眉宇间的疲惫。
她身后是拉起的警戒线，和忙碌的警员。
但她的眼里只有我。
“满意了？”
她走到我面前，声音很冷。
“顺手清理了几个垃圾。”
我弹了弹烟灰，一脸的风轻云淡。
“陈默，你到底想干什么？”
秦月瑶压低了声音，语气中带着一丝压抑的怒火。
“今晚这里躺了三十多个人。”
“断手断脚的更是不计其数。”
“你真以为这江城是你一个人的天下？”
“难道不是吗？”
我反问。
眼神直视着她。
那种赤裸裸的侵略性让她下意识地避开了目光。
“现在的江城，黑的白的都要看我的脸色。”
“我想让谁生，谁就能活。”
“我想让谁死，阎王爷也留不住。”
“你疯了。”
秦月瑶深吸一口气，似乎在努力平复情绪。
“我这次来不是为了抓你。”
“我是来救你。”
“救我？”
我笑了。
笑得无比猖狂。
“在这江城，还有谁能动我？”
“上面。”
秦月瑶指了指头顶的天空。
神色前所未有的凝重。
“这次调查组的规格比你想象的要高得多。”
“组长是从京城直接空降下来的。”
“铁面无私，手段狠辣。”
“他们手里已经掌握了你不少黑料。”
“包括这次收购三合会产业的资金来源。”
“陈默，收手吧。”
她上前一步，死死盯着我的眼睛。
那双平日里冷若冰霜的眸子里，此刻竟带着一丝恳求。
“趁现在还没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把那些黑色产业全部交出去。”
“带着钱带着林晚晴，离开江城。”
“去国外，去哪里都行。”
“只要你现在走，我也许还能帮你争取一点时间。”
我看着她。
看着这个一直想抓我，此刻却想救我的女人。
心里闪过一丝异样的情绪。
但我很快就把它掐灭了。
因为我知道，我回不去了。
从我拿起刀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没有了退路。
“走？”
我扔掉烟头，用脚尖狠狠碾灭。
“往哪走？”
“我的根在这里，我的兄弟在这里。”
“我的仇人也在这里。”
我逼近她，直到我们之间的距离不到十厘米。
我能清晰地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沐浴露香味。
“秦警官。”
“你太天真了。”
“你以为我交出产业，他们就会放过我？”
“不。”
“他们只会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一样扑上来。”
“把我撕成碎片，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这就是江湖。”
“这就是规则。”
“要么做吃肉的狼，要么做被吃的羊。”
“我陈默。”
“宁愿站着死，绝不跪着生”
秦月瑶的脸色变得惨白。
她看着我，像是在看一个不可理喻的疯子。
“你这是在自取灭亡！”
“那又如何？”
我冷笑一声。
“调查组？”
“京城来的？”
“那我就让他们看看，什么叫强龙不压地头蛇。”
“在这江城的一亩三分地上。”
“是虎得给我卧着。”
“是龙得给我盘着！”
“陈默！”
秦月瑶气得浑身发抖。
“你为什么就听不进劝？”
“那是一台国家机器！你一个人怎么跟它斗？”
“你会死的你真的会死的！”
“死？”
我伸手，轻轻挑起她的下巴。
动作轻佻，却带着不容反抗的霸道。
“如果我死了。”
“那也是死在冲锋的路上。”
“而不是死在逃跑的船上。”
“而且。”
我的眼神变得无比深邃，仿佛两个黑洞。
“我还没睡到你。”
“我怎么舍得死？”
“你！”
秦月瑶猛地拍掉我的手。
羞愤交加。
“混蛋！流氓”
“我是为了你好！”
“我知道。”
我收起笑容，表情瞬间变得冷酷。
“但我的路，我自己走。”
“不用你操心。”
“回去告诉那个什么调查组。”
“想查我？”
“欢迎。”
“但我陈默的门，不是那么好进的。”
“进来了，就别想竖着出去。”
我说完，转身拉开车门。
坐进那辆黑色的路虎。
引擎轰鸣。
声浪震天。
我降下车窗，看着依旧站在风中的秦月瑶。
“秦警官。”
“今晚的风很大。”
“早点回家。”
“别感冒了。”
说完，我一脚油门。
车子像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
后视镜里。
秦月瑶的身影越来越小。
但我知道，她还在看我。
她的眼神里有失望，有愤怒或许还有那么一丝
心疼。
但我不在乎。
女人只会影响我拔刀的速度。
前面的路还很长。
也很黑。
但我必须走下去。
因为我是陈默。
我是江城的王。
王的字典里，没有“投降”。
回到“默·世纪城”。
赵文已经在办公室等我了。
“默哥。”
他脸色有些难看。
“调查组动手了。”
“我们的几个银行账户被冻结了。”
“还有几个正在谈的大项目，也被叫停了。”
“他们在逼我们。”
“想让我们自乱阵脚。”
我脱下外套，随手扔在沙发上。
走到酒柜前，倒了一杯威士忌。
辛辣的酒液滑过喉咙，点燃了体内的热血。
“冻结？”
我晃动着酒杯，看着里面琥珀色的液体。
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冷笑。
“他们也就这点手段了。”
“文子。”
“在。”
“告诉兄弟们。”
“最近都给我收敛点。”
“别给那帮孙子抓到把柄。”
“但是。”
我的眼神陡然变得锋利如刀。
“如果他们敢把手伸进我们的场子。”
“敢动我们的兄弟。”
“那就不用客气。”
“给我把爪子剁了！”
“出了事。”
“我陈默担着！”
“是！”
赵文挺直了腰杆。
眼神狂热。
他知道。
一场真正的风暴。
就要来了。
而我们。
就是风暴的中心。
不管谁来。
我都要让他知道。
在这江城。
到底是谁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