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五章 双刃之剑
突破后的第三天，赵虎稳固了法相境六层的修为，对【秩序炼神法】的运用也愈发纯熟。那无形的信仰洪流依旧日夜不息地涌来，但如今穿过秩序熔炉的淬炼后，化作的精纯愿力已能较为顺畅地被铁骨金刚法相吸收，不再构成威胁，反而成为修为增长的稳定助力。
然而，赵虎并未因此有丝毫放松。他比任何人都更清楚这力量的本质。这一日，他传令召集了秩序联盟的核心层——林红玉、陈铁、墨尘，以及几位最早追随他、如今已身居高位的原黑风寨头目，在帅帐内举行了一次小范围的高层会议。
帅帐内气氛肃穆。阳光从帐帘的缝隙透入，在铺着军事地图的桌案上投下道道光斑。赵虎端坐主位，气息沉凝如山，仅仅是坐在那里，就自然散发出一种令人心安的威严。林红玉坐在他左下首，一身红衣似火，容颜清丽，眼神锐利。陈铁依旧是那副不修边幅的壮汉模样，粗布衣衫下肌肉虬结，但眼神却比以往更加深邃。墨尘则羽扇纶巾，气质飘逸，仿佛一切尽在掌握。狗剩如今已成长为一名精干的斥候统领，坐在末位，腰杆挺得笔直。
“今日召集诸位，是有一事，关乎我等根本，需与诸位言明。”赵虎开门见山，声音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
他目光扫过在场众人，缓缓道：“近日，我感知到一股特殊的力量，源于我等庇护下的亿万生灵，其信念、其祈愿，跨越虚空，汇聚于我身。”
他没有隐瞒，将信仰之力的存在、其加速修炼的功效、以及其中蕴含的杂念与风险，清晰而冷静地阐述出来。他没有夸大其词，也没有刻意淡化，只是如同陈述一个客观事实。
帐内陷入短暂的寂静。除了早已有所猜测的林红玉和墨尘，陈铁、狗剩等人皆面露震惊之色。他们还是第一次如此清晰地了解到，民众的崇拜竟然能转化为实质的力量，而且这力量还如此……危险。
“竟是……香火愿力？”陈铁挠了挠他那乱糟糟的头发，瓮声瓮气地说，“俺老陈以前只听打铁的老师傅提过一嘴，说古时候有些野神就是因为受不住这玩意儿，最后变得疯疯癫癫，要么满足信众各种离谱要求把自己累死，要么就被杂念污染成了邪神。国师，这玩意儿靠谱吗？”
墨尘轻摇羽扇，接口道：“陈铁统领所言非虚。信仰之力，确是一把双刃之剑。用之正则神，用之邪则魔。其关键在于执剑之人，能否保持本心，不为外物所惑。”他看向赵虎，眼中带着探询，“观国师气息，似乎已找到了驾驭之法？”
赵虎点了点头：“侥幸有所得，创出一法，名为《秩序炼神》，可淬炼杂念，提取精纯愿力助益修行。”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格外严肃，“然而，此法虽能治标，却难根除其本性之险。今日告知诸位，便是要尔等知晓，我秩序联盟立足之基，绝非此等外力。”
他站起身，走到帐中，目光如炬，扫过每一个人：
“他人的仰望，可以成为你登高的垫脚石，但也可能成为埋葬你的流沙。真正的强大，源于对自身之‘道’的坚持，而非依赖众生的呐喊。”
他的声音在帐内回荡，带着一种振聋发聩的力量：
“信仰之力，于我而言，不过是锦上添花，是修行路上偶然拾取的利器。但你们需谨记，我等的力量根源，在于黑风岭时便立下的规矩，在于北疆浴血守护的信念，在于这联盟上下齐心缔造的‘秩序’本身！若有一日，我等需要依靠民众的祈祷才能维持强大，那这‘秩序’，离崩塌也就不远了。”
他明确表态，自身绝不会依赖信仰之力，核心依旧放在自身修炼和对秩序联盟的经营上。信仰之力，只是一件工具，一件需要谨慎使用的、危险的工具。
帅帐戒严，自然引起了玩家们的注意。尤其是【江湖百晓生】这类消息灵通人士。
【标题】：“内部消息！国师召集核心Npc开小会！疑似与信仰系统有关！”
楼主（Id：江湖百晓生）：兄弟们，帅帐戒严了！红玉女神、铁匠大叔、神棍墨尘还有狗剩大佬都进去了！结合之前国师搞出的能量波动，我敢用我攒的贡献点打赌，绝对是在讨论信仰之力的问题！
1L（Id：小李飞刀不飞）：合理推测。国师掌握了净化信仰的方法，但这种力量体系必然存在风险。此次会议，应该是统一高层思想，明确力量根源，避免联盟走向依赖信仰的歧途。
2L（Id：pK狂魔）：管他什么根源，国师牛逼就完事了！反正跟着国师有肉吃！不过国师说得对，自己强才是真的强！
3L（Id：搬砖小能手）：所以……信仰之力到底能不能数据化？能不能开发个“信仰商城”？用精炼的信仰值兑换特殊道具或者buff？（执着.jpg）
4L（Id：妙语连珠）：支持国师！我们秩序联盟的强大是靠一拳一脚打出来的，是靠大家建设出来的！信仰可以作为精神寄托，但不能成为力量依赖！这才是健康的发展观！（突然正经）
（混乱联盟，魔渊祭坛）
赵虎突破时那股凝练的秩序气息以及随后帅帐的戒严，虽然细节无法探知，但足以让混乱魔主们感到极度不安。
“他的力量更加凝聚了……那些信仰杂质，似乎真的被他压制了下去……”千幻魔君的镜面身躯光芒闪烁不定，充满了挫败感，“他竟然真的找到了方法……此子，绝不可再以常理度之！”
暗影魔主声音嘶哑：“他召集核心成员，必定是在强调自身根基，稳固联盟思想。他想告诉我们，即便没有信仰之力，他依旧是我们难以撼动的强敌……这是在示威！”
炎狱魔帅的怒火几乎要将整个祭坛点燃：“‘唤古仪式’还需多久？！我已经能闻到失败和毁灭的气息在逼近！不能再给他任何时间了！”
（秩序联盟，帅帐）
赵虎的话，让在场核心层陷入了深思。尤其是狗剩等从微末时就追随赵虎的老人，更是感触颇深。他们回想起黑风岭的筚路蓝缕，想起一次次生死搏杀，想起如今这偌大基业是如何一步步建立起来的。确实，这一切的核心，从来都是赵虎本人那强大的实力、超凡的智慧以及他所秉持的“秩序”理念，而非其他。
“国师放心！”狗剩猛地站起，激动地说道，“俺狗剩这条命是您救的，这前程是您给的！俺只知道跟着您，守护您立下的规矩！什么信仰之力，俺不懂，俺只知道，没有您，就没有俺们的今天！”
陈铁也重重一拍大腿：“没错！咱们是铁与火里杀出来的汉子，靠的是手里的锤子和身上的力气！那些虚头巴脑的玩意儿，听听也就罢了，还能当真不成？”
林红玉和墨尘相视一笑，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了然与坚定。
赵虎看着众人反应，心中微暖。他需要的，就是核心层有这种清醒的认知。
“既如此，日后联盟事务，依旧照常。”赵虎坐回主位，语气恢复了平时的沉稳，“关于信仰之事，仅限于此间知晓，不必外传，以免引起不必要的猜测与动荡。秩序祠的引导工作继续，但重心，永远放在联盟自身的建设与发展上。”
“外力可借而不可恃，内求诸己，方是正道。” 他最后总结道，为这次会议定下了基调。
会议结束后，众人各自离去，帅帐内恢复了安静。赵虎独自坐在案前，指尖一缕精纯的秩序愿力如同调皮的金色小蛇般缠绕。
他成功地将信仰之力这把双刃剑，暂时控在了手中。风险告知了核心，根基得以明确。接下来，就是如何更有效地利用这把“利器”，同时防备着暗处敌人可能借此发起的攻击了。
“工具本身无分善恶，关键在于使用工具的人，以及……是否准备了足够坚固的盾牌，来防备别人也用同样的工具来砸你。” 他低声自语，嘴角泛起一丝冷冽的弧度。混乱联盟的“唤古仪式”，他可是很期待呢，正好用他们，来试试这淬炼后的信仰之力，锋芒几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