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元宝那双被酒色浸淫的小眼睛里,瞬间爆发出惊艳与贪婪的光芒。
就像被定住了一样,死死黏在了一个方向——
那个站在鱼摊附近,穿着粗布衣裙却难掩绝色的女子身上!
那个站在鱼摊附近的女子,身着一袭粗布衣裙,却依然难以掩盖她那惊心动魄的绝色。
她静静地伫立在那里,宛若一幅精美的画卷,让人不自觉地被她吸引。她的容颜似娇艳的花朵,散发着迷人的魅力,那清澈的眼眸犹如深邃的湖水,充满了智慧和温柔。
她的气质超凡脱俗,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却又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亲和力,让人想要靠近。
她的出现,让整个鱼摊都变得熠熠生辉,仿佛所有的鱼儿都在为她欢呼,为她的美丽而歌唱。
纵然粗布荆钗,难掩国色。
“嘶——!”
赵元宝倒吸一口凉气,口水差点流出来,
“这破地方,竟有这等货色?!仙女下凡啊!”
他一把推开怀里还在哭泣的卖菱女,指着萧玉镜,对家丁喝道:
“那边!那个!给本少爷带过来!”
家丁们如狼似虎地扑了过来。
他搓着手,脸上堆起自以为风流倜傥的笑容,带着几个狗腿子,径直朝着萧玉镜走了过来。
张猎户大惊,连忙将萧玉镜护在身后,抽出腰间的柴刀,横在身前,厉声道:
“你们想干什么!光天化日之下,还有没有王法了!”
“王法?在这白石镇,少爷我就是王法!”
“这位小娘子,面生得很啊?不是本地人吧?”
赵元宝用扇子想去挑萧玉镜的下巴,语气轻佻,
“一个人逛集市多无趣,不如陪本公子去酒楼喝杯酒,听听曲儿?”
萧玉镜眼底闪过一丝厌恶,不动声色地后退一步,避开他的扇子,冷声道:
“请公子自重。”
“自重?哈哈,本公子最懂的就是‘自重’了!”
赵元宝嬉皮笑脸,又逼近一步,
“小娘子,跟了本公子,保你吃香喝辣,穿金戴银,何必在这破地方受苦?”
说着,他竟伸手要去拉萧玉镜的手腕。
“放开!”
萧玉镜厉声喝道,再次闪避。但她此刻内力全无,身体刚刚恢复,动作远不如从前敏捷,眼看就要被赵元宝抓住。
这边的动静,终于引起了鱼摊那边的注意。
苏老丈气得胡子翘起:
“又是赵元宝那个混账东西!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还有没有王法了!”
张猎户,看到这一幕,吓得魂飞魄散,大吼一声:“住手!谁敢动玉娘!”
而就在赵元宝的手即将触碰到萧玉镜衣袖的刹那——
一直面无表情看着自己盆里鱼的谢玄,猛地抬起了头。
他的目光越过嘈杂的人群,精准地落在了那个被纠缠的布衣女子身上。
不知道为什么,在看到那女子蹙眉隐忍、孤立无援的侧影时,他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刺了一下,一股无名火“噌”地窜起!
他甚至来不及思考,身体已经先于意识做出了反应。
“住手!”
一声冷斥,并不如何响亮,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清晰地穿透了集市的喧嚣。
谢玄长腿一迈,几步就跨出了鱼摊,挡在了萧玉镜和赵元宝之间。
他身形高大,虽然记忆缺失,但那份属于帝师的、久居上位的压迫感,在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竟让赵元宝和几个狗腿子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萧玉镜怔怔地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身前的宽阔背影。
熟悉的清冽气息隐隐传来,让她眼眶再次发热。是他……即使不记得她了,他还是会本能地保护她吗?
赵元宝被谢玄的气势唬了一下,但随即看清对方只是个卖鱼的穷小子,顿时恼羞成怒:
“哪来的臭打鱼的?敢管本公子的闲事?滚开!”
谢玄眉头紧锁,盯着赵元宝,眼神冰冷。他其实不太明白自己为什么要站出来,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狠话,只是遵循着内心那股强烈的不悦和保护欲,重复了一遍:
“你,走开。”
赵元宝:
“……”
他被这简洁有力的“滚开”和“走开”气得差点背过气,这卖鱼的脑子是不是有问题?
而此刻,被谢玄护在身后的萧玉镜,微微探出头,目光落在谢玄紧握的拳头上。他的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谢玄似乎感觉到了身后的视线,下意识地微微侧头,目光与萧玉镜抬起的眸光,在空中相遇。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滞了一瞬。
集市的所有喧闹都成了模糊的背景音。
谢玄看着眼前这双清澈如秋水、此刻却泛着些许红晕和复杂情绪的眼睛,心头那股莫名的熟悉感和悸动再次涌现,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强烈。
这双眼睛……他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在哪里?
他努力地想从空白的记忆里挖掘出一点线索,眉头越皱越紧,眼神里充满了困惑与探寻。
萧玉镜的心脏狂跳,几乎要冲出胸腔。他看她了!他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她屏住呼吸,等待着。
然而,谢玄只是看了她几秒,那双深邃的眼眸里,困惑终究压过了那丝微弱的熟悉感。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问她什么,最终却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将目光重新转向赵元宝,将宽厚的背影留给她,仿佛刚才那短暂的对视,只是他本能驱散的一丝迷雾。
萧玉镜心中涌起巨大的失落,但看着他坚定护在自己身前的背影,那失落中又生出了一丝酸涩的暖意。
没关系,谢玄。
只要你还活着,只要我找到了你。
就算你忘了一切,我也会让你,重新记住我,重新爱上我。
而此刻,被无视的赵元宝彻底暴跳如雷:
“好你个臭打鱼的!敬酒不吃吃罚酒!给我打!连这小娘子一起带回去!”
狗腿子们摩拳擦掌,围了上来。
一场冲突,眼看无法避免。
集市上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赵元宝一声令下,几个膀大腰圆的狗腿子如同脱缰的恶犬,狞笑着扑了上来。目标明确——拿下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卖鱼郎,再顺势抢走他身后那个水灵灵的小娘子!
张猎户刚挤进人群,看到这阵势,目眦欲裂,大吼一声就想冲过来帮忙,却被两个机灵的狗腿子有意无意地堵在了外围。
“玄之!小心!”
苏老丈急得直喊,抄起旁边的扁担就要上前,却被卖豆腐的西施死死拉住:
“老丈您别去添乱啊!”
而处于风暴中心的谢玄,面对扑来的拳脚,眼神骤然一冷。
他失去了记忆,忘记了权谋争斗,忘记了诗书礼易,但某些烙印在灵魂深处的东西,并不会随之湮灭——比如,这具身体经年累月修炼出的武学本能,以及对危险近乎条件反射般的应对。
只见他脚下步伐看似凌乱地一错,却妙到毫巅地避开了最先挥来的拳头。对方力道用老,收势不及,一个趔趄向前冲去。谢玄甚至没有多看那人一眼,左臂随意一格一挡,架住另一只砸向他面门的拳头,手腕一翻,五指如铁钳般扣住对方手腕脉门。
那狗腿子只觉得半条胳膊瞬间酸麻难当,惨叫一声,软软垂了下去。
第三个狗腿子从侧面偷袭,目标是谢玄的腰眼。谢玄仿佛背后长眼,身体微侧,右手并指如电,精准地点在对方肋下某处。那家伙顿时像被抽了骨头,蜷缩着倒地,哎哟哎哟地叫唤,一时竟爬不起来。
整个过程不过呼吸之间,动作如行云流水,没有丝毫花哨,却效率极高,带着一种冰冷的、近乎艺术的暴力美感。他甚至没有离开原地半步,始终将萧玉镜牢牢护在身后安全的位置。
集市上原本喧闹的人群瞬间安静了一瞬,随即爆发出更大的哗然!
“我的娘诶!这卖鱼的小哥……会武功?!”
“好厉害!看着没怎么动,就把人放倒了?”
“这身手……怕不是普通练家子吧?”
赵元宝看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他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只是个子高点的“臭打鱼的”竟然这么能打!他吓得往后缩了缩,色厉内荏地尖叫:“反了!反了!敢打我的人!你们都是死人啊?一起上!给我往死里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