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祯的意识从黑暗中挣扎着上浮，终于冲破水面。
“没死吗……”他声音嘶哑，“看来我运气……还是一如既往地好。”
他扯动嘴角，却连这点力气都欠奉。
“不是因为……你运气好！”一个带着怒气的声音在旁边响起，打断了他的自我安慰，“记住！是我……救了你！”
林祯费力地转过头，苏羽正坐在一张木椅上，脸上带着疲惫和……愠怒。
他视线稍微清晰了一些，开始打量四周。
这里不再是那个阴暗潮湿的山洞，而是一间简陋的木屋。
阳光从木板缝隙间透入，身下是铺着干草的简易床铺，粗糙但至少不再冰冷。
“这是哪？”林祯问道。
“山寨。”苏羽语气生硬。
“我们……怎么出来的？”林祯有些疑惑，他最后的记忆停留在山洞里那无边的黑暗和苏羽那令人不安的触碰中，“有人来救我了？”
“等你那些人，我们还不知道……怎么死的。”苏羽冷哼一声，“是我的……动物朋友们。”
“动物朋友？”
这解释太过匪夷所思。
苏羽不愿多谈，敷衍道：“山里总有些……通了灵性的小家伙，就是离的太远了……来的好慢。”
林祯想起另一个更迫切的威胁：“既然我们在山寨里，那么血尸呢？”
那怪物可不会因为他们被困就自行离开。
“我的动物朋友们……厉害着呢。”苏羽带着点残忍的意味，“直接给它……踢死了。”
接着，她伸出手，掌心中托着一枚通体暗红的晶体给他
“喏，这就是那恶心的东西……留下的。”
林祯目光一凝：“血核？”而且看其色泽和能量纯度……”
“完好的E级血尸核心！”他声音带着激动，挣扎着想坐起身，“这……这东西在黑市上至少值二十多万联邦币！”
这一枚核心的价值，很可能超过他这次剿匪行动所有其他收获的总和！这简直是绝境逢生后最大的惊喜。
苏羽不屑地撇撇嘴：“切，跟着我……你只会赚的更多……”
她话锋一转，眼神飘忽：“你完全可以为……昨天的事找我要钱……甚至是预支下一次的。”
她目光扫过林祯的身体。
林祯察觉到自己身上的衣物并非原来那套，而是换上了一身粗糙的山匪衣物。
虽然身体除了失血后的虚弱和伤口疼痛外，并没有其他异样感，但联想到昏迷前苏羽那疯狂的举动，他紧紧盯着苏羽：“你都做了什么！”
那目光带着审视和压抑的怒火。
山洞里那模糊而屈辱的记忆碎片涌上心头，让他心底发寒。
苏羽被他的冰冷目光刺得一颤，脸上那点故作的神秘和诱惑瞬间维持不住。
她指了指自己小腿上已经停止渗出月华色液体的伤口：“别那样看我，唉，开个玩笑都不行！我都不是人类，我们怎么可能在一起嘛！”
“昨天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我也就……就摸摸你而已，帮你换掉湿衣服的时候……顺便……反正没做最后一步！”
林祯紧紧盯着她的眼睛，试图分辨其中真伪。
苏羽的眼神虽然躲闪，那种态不似作伪，他暗自松了口气，理智告诉他，对方确实没必要在这种事情上撒谎，尤其是在目前这种环境下。
“摸摸”这个词依旧让他感到不适，但总比最坏的情况好。
他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当务之急是处理山寨的收获并尽快离开。
虽然依旧头晕目眩，浑身乏力，但眼神已经恢复了往日的部分冷静和神采。
他慢慢站起身，看向苏羽，语气平淡而疏离：“这次……算我们互相救助，两不相欠了，就此别过，有缘再会。”
说完，林祯不再停留，也不再看她一眼，走出了木屋，将苏羽留在了身后。
木屋的门吱呀一声关上，屋子里，只剩下苏羽一人。
刚才强装出来的镇定和随意瞬间垮塌。
她颓然坐回椅子上，胸口剧烈起伏着，林祯最后那疏离的眼神像一根针，扎得她心生疼。
她走到屋内的桌子旁，上面放着几个她从山寨厨房里找来的、还算新鲜的水果。
她拿起一个番茄，优雅地咬开一个小口，吮吸着里面酸甜的汁液。
这番茄……味道怎么变得如此……平淡？味同嚼蜡。
她放下番茄，伸出舌尖，轻轻舔了舔自己的嘴唇，仿佛在回味着什么。
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山洞中，林祯温热的血液涌入喉间的触感——那股独特的的腥甜……那才是极致的美味，是能点燃她生命之火的琼浆玉液。
与之相比，这普通的番茄汁液，显得如此……令人作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