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沓文件资料，蒋时卿看过了，哪一个都是能定蒋成天重罪甚至死罪的证据。
不一定是事实，可却是实打实的证据。
男人懊恼地挠了挠头，竟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是一份和之前明显有出入的证据，如果交给何寻岭，他一定会问。
可如果不给他……就算他一个人查也根本查不出来什么。
更何况，哥已经把蒋成天当成弃子。
何不顺水推舟……
犹豫良久，蒋时卿决定还是把这份资料交出去。
虽然不知道迎接他的会是什么，但这肯定对何寻岭有用。
“何寻岭。”蒋时卿早早就在办公室门口等着了。
何寻岭下了班就走，看见蒋时卿也当他不存在似的。
一旁跟着的丁旭当然也没给他好脸色，只当他是哪里惹到何寻岭了。
这几天两人的关系急转直下，从同进同出到几乎不打照面。
有人猜测两人是不是又闹掰了，而且从两人的状态来看很有可能是蒋时卿做错了什么事。
一直被无视的蒋时卿这一刻实在忍不下去，他跑上前两步想要拉住何寻岭，“何寻岭，你听我解释。”声音罕见地急促。
“哎！你干什么？”丁旭一把拉开蒋时卿的手。
何寻岭只是漠视地看了蒋时卿一眼。
“看到没，老何不想搭理你！”丁旭像是何寻岭的唯粉一样，无论发生什么事他总是无条件站在何寻岭这边。
捏了手里的文件袋，蒋时卿满心不甘。
现在他信都不想信他了，连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都没有了。
开车到家，何寻岭也没想到蒋时卿已经在门口，看模样是在等他。
脚步一顿，当做没看见继续往前走。
到了家门口，何寻岭刚准备解锁，手被人攥住，还不待反应，手里多了个东西。
“这个给你。”
何寻岭皱眉看了眼手里的东西，抬头不解地看向蒋时卿。
“是你一直想要的东西，”蒋时卿垂眸不敢直视何寻岭的眼睛，“你拿着它就可以做你想做的事了。”说完就走。
何寻岭没来得及开口，走廊里只剩他一个人。
这是……
男人不自觉捏紧手里的东西，心里莫名的情绪翻涌着。
第二天一早，蒋时卿在门口看到了何寻岭。
像是在有意等他。
已是立冬，气温大幅降低，要穿一件大衣才足够保暖。
蒋时卿看到的就是穿着西服外面套着驼色大衣的何寻岭，一如既往的温柔内敛。
怔愣一下，蒋时卿躲开了何寻岭的视线。
踌躇往前走了几步，又因身后的声音顿住脚步。
“这些东西你哪来的？”何寻岭手里是昨天蒋成天给他的东西。
都看过了，完全可作为证据定蒋成天的罪了。
只不过……这些可以查证的证据有问题。
如果不是他们已经调查过或许不会发现任何问题，可现在是这里面跟他们掌握的一些证据根本就不一样。
蒋时卿沉默不语，何寻岭已经猜到了一些，“是你哥的手笔？”
蒋时卿仍没有说话，何寻岭已经知道答案了。
就算不是真的又怎么样？
他把这些递交给警察也只会查到和这里面一模一样的的东西。
更何况那样的事情蒋成天又不是没有做过。
只要最后的结果是他想要的，中间怎么实现的有什么重要呢？
现在他还需要一些物证甚至认证，或者……他直接把这些匿名交给警察。
不过安全起见，他还是得去那家酒吧看一看。
他绝对不会让蒋成天逃脱法律的惩罚。
何寻岭回神瞥见蒋时卿仍是一副沉默不语犯错挣扎的模样，想起前几天两个人的争执，内心仍有几分芥蒂。
道歉的话一时说不出口，他转而道：“谢谢。”
蒋时卿抬头有些难言地看着何寻岭，凤眸中有一丝疑惑。
他还以为何寻岭会质问他，问他是不是要助纣为虐之类的。
可没想到……
“既然你哥做了那么多，我愿意入局，只要蒋成天受到应有的惩罚。”
“你……”
“走吧，一会儿上班该迟到了。”
蒋时卿的眼睛亮了几分，快步跟上去。
为了安全起见，何寻岭和蒋时卿又去了那家酒吧，身上还带了点微型设备。
没有熟人介绍，两人进了VIp区。
只因为蒋时卿拿出了他哥的名片，上面还有蒋时卲的亲笔签名。
没人引荐，两人直接进去，却什么都没发现，每个VIp包厢都黑着灯，空无一人。
正要开门出去，门外忽然传来人声，两人同步停住，屏息凝神听着。
“新来的人，我怎么不知道？”
何寻岭不自觉攥紧了拳。
是蒋成天的声音，他果真在这。
“您那几天不是在下面忙吗，我收的，然后那一阵子出了事我也就忘了告诉您。”关千山仍一副恭敬的模样。
“行，等明天带我瞧一瞧。”蒋成天双手插兜完全没有发现任何不妥。
“哎，行啊蒋哥，您是不知道那小子长得……啧可叫一个带劲，皮肤白人长得也漂亮，他要是真愿意……说不定能讨得很多贵人欢心的。”
声音渐行渐远，直到消失，何寻岭和蒋时卿从包厢出来看着空无一人的走廊。
明明刚刚这里一个人都没有的，他们又是从哪出来的。
两人对视一眼，心中了然。
有秘密空间。
循着声音出现的地方，两人又进了一个包厢，和他们之前看的没什么不同，甚至可以说是一模一样。
看着仍没有任何异常。
这里肯定有什么开关，要不然那两个人是不可能凭空出现的。
两人没有开灯，长时间待在昏暗的环境下，已经能隐约看清包厢内的物体。
何寻岭环顾了一圈才觉得那看似像是镜子能照出人影的玻璃有些许不对劲。
虽是对称摆放，可这么大的规格看起来……更像是门。
皱眉一个挨一个敲了敲，有一块明显与之前的不一样，听着后面像是空心的。
蒋时卿这注意到这不寻常的声音，凑了过去。
两人一阵摸索却仍没有找到任何关窍。
何寻岭不禁蹙眉有些急躁。
深吸几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
这个时候根本急不得。
仍没有放弃，重新细细摸索了一遍，何寻岭这才发现半嵌入的玻璃一边竟然有一个不易察觉的凸起。
轻轻一按，细微的声音在昏暗的包厢内显得有些突兀，玻璃发生变化往一边移动。
两人心一提都不禁大吃一惊，这看似脆弱的玻璃后面竟然是一个通道。
探头望去，楼梯蜿蜒而下，说明那个秘密空间就在地下。
何寻岭刚踏出一只脚想要下去一探究竟，蒋时卿赶紧拉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