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锋穿透皮肉的声音格外清晰。
封厌脸上的笑容僵住，眼中满是错愕，他低头看着胸前穿透自己心脏的冰剑，指尖松动，下一秒光羽珠就从手中脱落。
玄明月伸手将珠子接住抓在手中，猛地将冰剑从男人身体中抽离，封厌被那毫不留情的力道甩飞很远，随后狠狠砸在地上。
她往前走了两步居高临下地看着脱力倒在地上捂着胸口一脸痛苦的封厌，勾唇:“恭喜，可以去投胎了。”
随即绕过他朝着悬浮在上方的光羽剑走去。
站在上方，感受着这把剑神圣的气息，玄明月伸出手想要去触碰，指尖即将接触剑身的瞬间，她似乎是察觉了什么，猛地侧身躲开。
一道凛冽的劲风擦着她的肩头掠过，虽躲避及时，但还是斩断了她身前的几缕发丝。
玄明月稳住身形回头，只见封厌瘫倒的身体上方，一团雪白的光晕正在扩散，光晕中缓缓浮现出一只通体雪白的狐狸。
它的皮毛纯净得无一丝杂色，唯有那条蓬松的尾巴是火红色的。
渡北，差点把他忘了。
她眯起眼看着面前的狐狸，竟然不是人身，看来不仅有蛊还有毒，封厌倒是做了两手准备。
她还未来得及细想，白狐就再次扑了过来，它的速度快如闪电，利爪带着火红色的玄力，直逼她的咽喉。
玄明月看着面前逐渐放大的身影，也不躲，玄力凝于掌心握拳，冰蓝色的玄力包裹着整个拳头，与渡北的利爪碰撞在一起，发出砰的一声。
两人打的有来有回，几招交手下来，渡北的攻势都极为狠辣，每一次攻击都带着同归于尽的决绝。
玄明月渐渐失了耐心，再次交手时，直接打碎他的攻击，伸手掐住他的脖子。
渡北的身体瞬间僵住，随即疯狂挣扎起来。
雪白的爪子胡乱挥舞，火色的尾巴疯狂往少女手上抽打，喉咙里发出呜呜嗷嗷的叫声，看起来愤怒极了。
玄明月捏着他的脖颈，将他提至眼前，眉头微皱：“叫的真难听。”
根本听不懂他在呜呜泱泱说什么鬼东西。
【玄明月要不要我帮你翻译？】系统意识突然冒出来，语气带着点看热闹的意思。
“不必，好感度只要没接近负100，他的话和废话有什么区别。”
只不过，她刚拒绝，脑海里突然就响起一阵刺耳不知道是什么的声音。
“玄明月，我xxxxxoooooooxxxxxxxxxxx☆☆☆……”
“什么？你哪里坏了？”她很是不解，表情也越来越不耐烦。
【跟我没关系，他骂你。】系统意识连连否认，【就是骂的太难听了，被屏蔽了。】
闻言玄明月捏着渡北脖颈的手指微微用力，狐狸被掐的眼睛直翻，直接哑了声。
她将手中的狐狸提到自己面前，看着他愤恨的眼睛笑了笑。
“还叫吗？”
渡北没有回应，他耷拉着脑袋，火红的尾巴也无力地垂着，那双原本满是戾气的眸子也慢慢黯淡下去，失去光彩。
显然是做好了死去的准备。
玄明月看着它这副模样，挑了挑眉，指尖摩挲着它柔软的皮毛，故意说:“你身上和他绑着主仆契约，他死，你也会死，这就是你拼了命也要为他报仇的原因？”
她顿了顿，看着狐狸绷紧的身体，勾唇轻笑：“可如果我说，我能让你活下来呢？”
话音落，她提着狐狸走到封厌面前，缓缓蹲下身子。
地上的少年还未咽气，胸口的伤涌出的鲜血，染透了身下的地面，他艰难地睁着眼，气息微弱得仿佛下一秒就会断绝。
他看着蹲在自己身前的玄明月，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张了张嘴唇，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动了动唇，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他想问为什么？但内心似乎又不想知道为什么……
封厌看向被少女提在手上的狐狸，缓缓闭上了眼睛，低低地笑了笑。
【他在笑什么？】系统意识不理解，看见捅穿自己心脏的人蹲在他面前，怎么会是这副表情。
玄明月看了他嘴角的笑，内心却涌上一阵阵异样的感觉。
那不是她的情绪，是他的……
通过她的玄力传递到了她的身上。
她深吸一口气，强压下那股劲，没有回应系统意识，伸手装模作样地在封厌身上用玄力探查了一番。
“哦，原来不止有契约，还藏着蛊虫，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她说着，指尖凝聚起一缕冰蓝色的玄力，直接强行划去那本就微弱的契约。
那道维系着两人的契约之力瞬间被斩断，渡北浑身一颤，望着少女的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她并没认出自己，这么做难道是想契约他？可……
他还未来得及细想，就被迫和少女对上了眼睛。
“遇见我，算你有福气。”
说完，她再次俯身，指尖玄力涌动，精准地从封厌体内揪出一只通体乌黑正在蠕动的蛊虫。
它正是那只将两人性命绑在一起的母蛊。
同心蛊，这也算是变相的主仆契约了。
不等蛊虫挣扎，她指尖突然用力，那只母蛊瞬间化为粉末消散在这片天地间。
母蛊一死，渡北只觉得心脏猛地一紧，他知道是子蛊在发挥作用了。
说什么有福气，是倒霉才对。
他认命地闭上了眼睛，刚想叹气嘴就被掰开，一股甜腥味瞬间在他嘴里炸开。
血！
他猛地睁眼就看见，玄明月，不断淌血的掌心，那落下的血，全进了他的嘴里。
渡北下意识想要挣扎躲开，可当他真切感受到心脏抽疼的感觉逐渐消失后，挣扎的动作渐渐停了下来。
他抬起头，望着眼前的少女，那双原本带着厌恶，恨，戾气的眼眸，此刻只剩下浓浓的茫然。
“我叫玄明月，你的救命恩人。”
“现在，你自由了。”
她说完松开抓着他的手，起身，往光羽剑的方向走。
渡北站在原地看着少女的背影，脑海中不断闪现和她的那些点点滴滴。
他对从前的她是厌恶，也曾扬言见她一次就杀她一次，可现在……
她真真切切救了他，他以为她这么做是想契约他，可她却说你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