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办公室里那场剑拔弩张的谈判,不过是这场风波撕开的一道小口。忍界深处的暗流,早已在木叶与云隐的角力中翻涌得愈发汹涌,像夏日午后积满乌云的天空,看似平静的表象下,正积蓄着足以颠覆山河的力量,只待一个惊雷,便要倾泻而下,将所有伪装的平和炸得粉碎。
漩涡云坐在窗边的椅子上,指尖捏着一枚苦无,反复摩挲着锋利的边缘。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落在他脸上,明明灭灭,却掩不住眼底的倦色。他揉了揉发胀的眉心,起身走出办公室,沿着村道开始巡逻。木叶的街道上依旧人来人往,穿着浅色和服的妇人提着竹篮在菜摊前讨价还价,背着书包的孩子们追逐打闹,银铃般的笑声洒满青石板路,商贩的吆喝声、拉面馆的蒸汽声交织成寻常的烟火气。可他眼底的警惕丝毫未减——越是平静,越可能藏着不为人知的暗流,就像暴风雨前的宁静,往往最是致命。
“队长。”一个低沉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带着宇智波一族特有的冷冽。宇智波商快步走了过来,黑色的短发被风吹得微乱,额前的护额斜斜地压着眉骨,那双写轮眼的勾玉在眼瞳深处若隐若现,显然是刚结束边境的警戒任务。他看着漩涡云紧绷的侧脸,忍不住问道:“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任务?看您脸色不太好,像是没休息好。”
漩涡云停下脚步,转过身看向他,阳光恰好落在他的睫毛上,投下一小片阴影。他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凝重:“云隐村的忍者这次过来,绝不是为了和平谈判那么简单。雷影明面上要讨说法,暗地里指不定憋着什么坏水,十有八九是来找事的。”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如刀,扫过不远处云隐忍者居住的招待所方向——那栋独立的院落外,看似无人看守,实则藏着数道隐蔽的查克拉气息。“我要你们宇智波一族的人,从现在开始,无时无刻盯着他们的动向。不管是单独外出买东西,还是群体在训练场活动,只要有任何异动——哪怕只是眼神不对,或是与可疑人物接触,都给我盯紧了。一旦他们越过界限,试图在木叶境内搞小动作,不必请示,可以先斩后奏。”
宇智波商愣了一下,写轮眼微微收缩,勾玉在眼瞳里快速转动着。他下意识地压低声音:“队长,这样是不是不太好?他们毕竟是云隐村派来的使者,明面上还挂着‘友好访问’的名头。真要是动了手,传出去怕是会落下口实,引发两村冲突……”
“冲突?”漩涡云笑了笑,只是那笑意未达眼底,反而带着几分冰碴似的冷冽,“他们敢把八尾人柱力布瑠比藏在随行队伍里,就没打算跟我们好好谈。明着是使者,暗里是利刃,这等心思,当我们看不出来?”他抬手拍了拍宇智波商的肩膀,力道沉稳得像块石头,“放心,真要闹起来,理亏的也不是我们。出了事,我一力承担,绝不会连累你们宇智波一族。”
他顿了顿,眼神陡然锐利起来:“记住,这里是木叶,是我们的地盘,轮不到外人撒野。他们要是守规矩,我们好酒好饭招待;要是敢越线,就别怪我们不客气,明白吗?”
宇智波一族本就对云隐这些年的嚣张心存不满,尤其是当年云隐试图掳走玖辛奈的旧事,更是埋在族人心里的一根刺。只是碍于村子的命令,才一直按兵不动。如今听到漩涡云这话,宇智波商眼里的犹豫顿时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属于宇智波的桀骜与血性。他抬手按住腰间的忍刀,沉声应道:“队长放心!这事交给我们宇智波,保证盯得他们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招待所周围的每一片树叶,每一块石头,都会成为我们的眼睛。他们要是真敢乱来,定让他们尝尝写轮眼的厉害!”
漩涡云点了点头,看着宇智波商转身快步离去,召集族人布置警戒,紧绷的嘴角才缓缓松了一丝。他强撑着挺直的脊背,在转身的瞬间微微垮了下来——其实他早已是强弩之末。昨夜与八尾人柱力布瑠比的暗中交锋,看似平分秋色,实则耗损了他大量查克拉。那位影级强者的尾兽之力如同奔腾的江河,霸道而汹涌,若不是他借着木叶的地形优势,又靠着漩涡一族的体质硬撑,恐怕早已撑不住。此刻丹田处的查克拉像是被掏空的枯井,每走一步,都觉得五脏六腑在隐隐作痛。
他沿着围墙慢慢走着,午后的阳光暖洋洋地落在身上,却驱不散骨子里的疲惫。但他不能倒下,也不能显露半分虚弱。木叶正处在风口浪尖,云隐虎视眈眈,暗处或许还有其他势力在窥伺。他这个九尾人柱力,是村子的盾牌,也是利刃,必须站在最前面,像一道不可撼动的屏障,护着身后的街道、孩子的笑声,还有那些需要他守护的族人。
风吹过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在低语。漩涡云望着远处火影岩上历代火影的面容,深吸一口气,挺直脊背,继续往前走去。路还长,他不能停。
漩涡云推开家门时,门轴发出轻微的“吱呀”声。他刚卸下肩头沉甸甸的忍具包,就见纲手正坐在靠窗的矮桌旁,手里捏着一卷医疗卷轴,指尖在记载着复杂穴位的图谱上轻轻滑动。阳光透过木格窗洒进来,在她发间镀上一层浅金。
他走过去,拉过一张木椅坐下,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最近别往外跑了,就在村里待着。”
纲手抬眼,放下卷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桌边的木纹——她虽这几日没怎么出门,却早从路过的巡逻忍者口中听说了云隐村使团抵达的消息,尤其是雷影那标志性的雷光一闪,在村口引起了不小的骚动。她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带着傲气的笑:“你说的是云隐村那伙人吧?怎么,担心雷影找上门来?放心,我的实力你还不清楚?真要动手,他们未必能讨得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