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卫的枪口还没完全放下,江临川已经侧身让开。岑疏影从他身后走出来,左手轻轻按了按腕表的表链,指尖微微发白。她没回头,步伐很稳地朝听证会厅走去。江临川跟在她身后半步远,右手插进冲锋衣口袋,指尖碰到了那个蛇形袖扣的残片——它已经被装进了信号屏蔽袋,但里面的小晶体还在微微震动。
三分钟前,苏棠在加密频道里提醒:军方安防系统的日志出了问题,原本该轮班的监控组被临时换掉了,新名单上有两个人查不到任何身份信息。与此同时,林野通过高空扫描发现,会议厅西侧外墙上那几个废弃的通风井,还有对面楼顶的水箱附近,出现了三个异常的热源信号。
江临川停下脚步,靠墙站着,拿出随身的便携终端。屏幕亮起,投影出袖扣残件的波频图谱。他快速输入一串指令,系统自动匹配出三个同步发射点。坐标刚锁定,数据就传给了苏棠。不到十秒,她回信:这三个位置,正好是电磁手枪的最佳射击角度,子弹能穿过防弹玻璃的接缝,直击主席台中央。
“干扰程序已经植入。”苏棠的声音通过骨传导耳机传来,“他们看到的画面会有0.8秒的延迟。”
江临川点点头,收起终端。他看向走廊尽头的安检门,岑疏影正在接受检查。她戴的珍珠项链在灯光下泛着冷光,搭扣处有道细小的划痕还没修好。就在她跨过金属探测门的一瞬间,江临川手腕突然一震——他手表里的记录仪捕捉到一道奇怪的射频脉冲,来自地下二层配电室方向。
他立刻拨通林野:“压制西侧三个点,启动次声波阻尼。”
“已经在压了。”林野回应,“但他们换了编码协议,我只能撑三十秒。”
江临川快步走进会场,目光扫了一圈。高背椅整整齐齐排着,墙上的钟显示九点十七分。安保人员站得太密了,而且没人戴标准识别牌。他走到后排角落的预留座位坐下,手指轻轻敲了两下桌面——这是和苏棠约定的激活信号。
突然,投影屏闪了一下,开始播放一段视频:临川航空的x-9合金燃料舱在测试中爆炸,画面右下角写着“国际航空安全委员会内部档案”。现场响起一阵低语,几位委员交换着眼神。
江临川闭上眼,在心里默念:命运签到系统,激活。
【签到成功】
获得「隐形材料技术v2.4」强化模块——能在高强度冲击下维持护盾结构完整,持续时间延长到四秒。
他睁开眼,视线落在侧廊的通风口格栅上。那个本该封死的地方,此刻正缓缓裂开一道缝隙。
第九秒,枪响了。
一道银光从格栅后闪现,紧接着第二发子弹射出。弹头呈螺旋轨迹飞行,避开了常规防护区,直奔岑疏影胸口。江临川猛地起身,手掌拍向桌面,启动了藏在座椅下的纳米反射膜装置。
一层几乎透明的球形薄膜瞬间展开,将岑疏影整个人包裹住。子弹撞上护盾,激起一圈圈涟漪般的波动,材料在极限状态下发出轻微的嗡鸣。第二发被偏转,嵌进天花板,留下一个小小的黑洞。
全场哗然。安保人员拔枪四顾,却找不到袭击者在哪。
江临川已冲向侧廊。他腕表的记录仪全程拍下了枪口闪光的角度和撤离路线。通风井里留了一块金属碎片,边缘有境外军工黑市特有的激光蚀刻编号。他捡起来放进密封管,同时收到苏棠的消息:“信号源切断了,但攻击前有数据外泄痕迹——对方知道我们会来。”
岑疏影站在原地,呼吸平稳,耳尖微微泛红。周媛赶紧上前扶她,小声问有没有受伤。她摇摇头,目光落在江临川手中的密封管上。
就在这时,会场广播突然响起一段音频。
“江临川,你挡不住历史的车轮。”维克多的声音清晰传来,带着金属般的回响,“你以为抓了几颗棋子,就能改变整盘棋?不,你只是让我看清了真正的对手。”
江临川站定,耳机里传来苏棠的定位报告:信号来自监狱附属医疗转运车的应急信道,借用了红十字系统的外交豁免权,无法强行中断。
“他在炫耀。”苏棠说。
“不,”江临川低声回应,“他在确认我们还活着。”
他打开公共频道,回传一段加密音频——正是军官Frederick Lang被捕时承认罪行的录音,内容涉及境外资金转移和增效剂评估造假。音频结尾,他加了一句新录的话:“你的第七个联络点,已经沉默。”
广播陷入短暂寂静。
三秒后,维克多突然大笑,声音扭曲得像铁片刮擦:“那就看看,谁先找到下一个战场。”
音频戛然而止。
江临川摘下耳机,递给周媛:“备份存档,原始文件销毁。”
岑疏影走过来,语气平静:“证据链已完整提交,独立审计机构接收了。”
江临川点头,望向窗外。夜色笼罩城市,远处机场的跑道灯像星星一样闪烁。他知道,这场较量才刚刚开始。
苏棠的消息再次接入:“军方核心数据库有动静。我用‘反追踪协议’伪装成后勤日志进程,潜入了底层权限区。”
屏幕共享开启。一份代号“铁穹行动”的文件缓缓展开——三大航空巨头联合军方派系,计划通过伪造安全事故、操纵认证流程、散布技术缺陷谣言等手段,全面封锁临川航空在全球市场的准入资格。时间节点精确到未来七十二小时内的三次关键评审会议。
“他们准备好了。”苏棠说,“但我们也有东西没给他们看。”
她按下回车键,电脑壁纸上的赛博猫咪突然眨了眨眼,爪子下浮现一行小字:“全部节点标记完成,反制程序预载进度97%。”
江临川收回视线,手里握着残留的弹头和信号芯片。夜风从破碎的窗户吹进来,掀动他的衣角。他站在外廊边,望着天空,等着最后一份数据归档完成。
苏棠的声音最后一次响起:“导出完毕,‘铁穹’所有关联账户、通信链路、备用协议,全都打上了追踪标签。”
江临川抬起手,把芯片插入随身数据槽。红色指示灯亮起,开始同步加密传输。
传输进度走到83%时,他忽然察觉腕表震动不对劲。低头一看,表盘映出一道不属于当前环境的波形信号——很微弱,却和维克多早期使用的加密模式极其相似。
他立刻调出终端界面,锁定信号来源。Ip地址不断跳转,最终停在一个未注册的离岸服务器节点,归属地显示为加勒比海域某废弃钻井平台。
江临川按下通讯键:“苏棠,标记这个地址,别切断连接。”
“明白。”她答道,“要我植入诱饵程序吗?”
“不用。”他说,“让它活着。”
他合上终端,眼神沉静。远处,一架民航客机划破夜空,航迹笔直如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