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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短暂的雷阵雨洗去了连日的燥热,空气里弥漫着湿润的泥土和铁锈般的腥气。

宇智波族地的银杏叶边缘已染上浅黄,风一吹,便有细碎的叶子打着旋儿落下,粘稠地贴在仍未干透的地面上,无声地预告着季节的流转与肃杀。

止水最近难得清闲。

战争落幕,族内任务减少,他便将更多时间花在教导鼬和陪伴鸦狩上。

每日清晨,总能看到他在庭院里指导鼬练习基础体术 —— 鼬的天赋早已显露,五岁的孩子能精准复刻止水演示的动作,甚至偶尔能在对练中找到止水刻意留出的破绽,引得止水连连惊叹:“鼬果然是天才!再过两年,说不定就能赢过我了!”

鼬只是抿着唇,认真地调整着呼吸,黑眸里映着止水的身影,也映着站在回廊下静静看着他们的 [鸦狩]。

他总是觉得,哥哥自从回来后,虽然笑容依旧温柔,但眼底深处总藏着一丝他看不懂的、沉重的疲惫,像是一根绷得太紧的弦。

[鸦狩] 依旧低调。他没有忍者身份,从未踏入过忍者学校,平日里除了陪伴美琴、照看鼬,便是躲在房间里翻看富岳给他的卷轴 —— 那些关于忍术理论、查克拉控制的知识,他早已烂熟于心,却从不在人前显露半分。

美琴偶尔会劝他:“鸦狩,要是想学忍术,让止水教你好不好?你这么聪明,肯定能学得很快。”

[鸦狩] 总是摇头,笑着说:“我现在这样就很好,能陪着美琴阿姨和鼬,就够了。” 他的语气温和,眼神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 —— 本体在地底的日子并不好过,黑绝的监视从未放松,而斑的教导,总带着一种试图将他拉入深渊的力量。

这份平静,在某个清晨被猝然打破。

地底石窟中,斑忽然睁开轮回眼,目光落在正默写符文的鸦狩身上:“你既这么惦记外面的人,便回去看看吧。”

鸦狩握着笔的手猛地一顿,墨汁在纸上晕开一小团绝望的黑斑。

他抬起头,眼里先是难以置信的惊喜,随即被更深的警惕淹没:“爷爷…… 您真的让我回去?” 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撞碎肋骨。自由近在眼前,却散发着陷阱的甜腥。

“哼,” 斑的声音依旧冷硬,却多了几分刻意的、仿佛施舍般的纵容,“不过是让你回去确认,那所谓的‘温暖’,究竟值不值得你留恋。看完了,便回来。”

他要让这孩子亲眼看看,木叶的和平不过是表象,唯有 “月之眼计划” 才能带来真正的安宁 —— 这是让鸦狩彻底信服他的第一步。

话语如同冰冷的锁链,看似松开,实则早已套牢。

鸦狩的心脏因这有限的 “恩赐” 而痉挛般抽痛。

他想念美琴阿姨身上淡淡的馨香,想念鼬全然的依赖,想念止水哥掌心温暖干燥的触感,哪怕只是短暂的相见,饮鸩止渴也好。

他压下心底翻涌的不安,用力点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我会回来的!谢谢爷爷!” 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像是被迫感恩的囚徒。

黑绝在阴影里剧烈地蠕动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却被斑一个冰冷的眼神制止。它看着鸦狩强忍雀跃实则绝望的背影,漆黑的物质中闪过一丝阴狠的愉悦 —— 斑的计划太缓慢,它需要更快地让鸦狩屈服,而最好的方式,便是打碎他最珍视的 “救赎”,让他亲手染上无法褪去的绝望。

离开石窟的路比鸦狩想象中顺利,却每一步都踩在刀刃上。

他按照斑指引的隐秘通道,避开了所有可能的眼线,很快便出现在木叶外围的森林里。阳光透过树叶缝隙洒在他身上,暖洋洋的,却灼得他眼睛发痛,几乎要落下泪来 —— 他终于回来了,却是戴着镣铐的放风。

可这份短暂的喜悦如同泡沫,瞬间被残酷的现实戳破。

刚走到森林与官道的交界处,一阵激烈的打斗声和金属碰撞声便撕裂宁静,传入耳中。鸦狩心中一紧,不祥的预感如同冰水浇头。他下意识地开启写轮眼,猩红的单勾玉疯狂转动,朝着声音来源疾奔而去。

只见空地上,旗木朔茂正被十几个 “忍者” 围攻。那些 “忍者” 穿着不同忍村的服饰,动作却异常僵硬协调,眼神空洞麻木,赫然是白绝的伪装!朔茂手持白牙短刀,刀刃上已沾满粘稠血迹,呼吸粗重,动作间显露出久疏战阵的滞涩与疲态 —— 他已许久未参与如此高强度、以命相搏的战斗,面对蜂拥而上、毫不畏死的敌人,渐渐左支右绌。

“旗木朔茂!当年你杀了我们的同伴,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一个白绝模仿着岩隐忍者癫狂的语气嘶吼,手中的苦无化作毒蛇,直刺朔茂心口。

朔茂侧身艰难避开,刀刃格开另一侧的攻击,却再也无法顾及身后 —— 另一个白绝如同鬼魅般贴近,一把淬着暗光的短刀狠狠刺入他的左胸下方,离心脏仅毫厘之遥!鲜血瞬间喷涌而出,染红了他深色的忍者服,在地上洇开一大片触目惊心的暗红。

“呃啊 ——!” 朔茂发出一声压抑不住的痛吼,身体猛地一颤,白牙短刀 “哐当” 一声脱手掉落。他踉跄着跪倒在地,鲜血从指缝间不断涌出。

那些 “白绝” 见状,发出意义不明的嘶哑笑声,迅速如潮水般退去,转眼便消失在密林深处,只留下朔茂倒在血泊中,气息逐渐微弱下去,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灰败下来。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鸦狩冲过去时,只看到朔茂涣散的瞳孔映着破碎的天空,胸口的伤口还在汩汩冒着血泡,每一次微弱呼吸都带着可怕的嗬嗬声,生命正飞速流逝。

不能死!绝对不能死!

这是他拼上一切改变的命运,是他用一张浸满恳求的纸条换回来的生机,是他对那个银发少年无声的承诺!他绝不能让黑绝就这样毁掉!如果朔茂死了,卡卡西…… 卡卡西会彻底崩溃,再次坠入冰封的深渊,他所有的努力都将付诸东流!

他不想让别人也经历至亲之人的死亡……

恐慌和决绝如同烈焰灼烧着神经。鸦狩没有丝毫犹豫,他甚至感觉不到思考,只剩本能。他从忍具包里掏出一把干净的苦无,冰冷的金属触感让他打了个寒颤。

上一次的疼痛感让鸦狩有些下不去手。

他看着自己纤细的手腕,那里青色的血管微微跳动。然后,他狠狠心,用尽全身力气划了下去!

尖锐的剧痛袭来,鲜血瞬间涌出,不是暗红,而是带着奇异生命力的、泛着微弱柔光的鲜红。

桃源血脉的特殊气息在空气中弥漫开一丝甜腥。

他跪倒在朔茂身边,小心翼翼托起他的头,将流血的手腕用力抵到那失去血色的唇边,声音破碎得不成样子:“朔茂先生…… 醒醒!求求你…… 喝下去…… 快喝啊!”

温热的血液混着泪水的咸涩,一点点撬开朔茂紧闭的牙关,流入他逐渐冰冷的身体。

蕴含着强大生命力的血液如同最炽热的暖流,强行拖住了坠向死亡深渊的灵魂。朔茂的呼吸似乎平稳了一丝,胸口可怕的流血速度肉眼可见地减缓,伤口边缘甚至开始微微蠕动,但心脏处的重创太过致命,即使是桃源血脉,也只能勉强吊住最后一口气,无法彻底修复。

鸦狩的脸色迅速失去血色,变得透明般苍白,比月光下的纸还要脆弱。大量失血带来的眩晕感如同黑色潮水一波波冲击着他的大脑,视野开始旋转模糊,耳边嗡嗡作响,冷汗浸透了他的后背,带来一阵阵畏寒的战栗。

他觉得冷,刺骨的冷,身体轻飘飘的,仿佛随时会散开。可他不敢停!手腕上的伤口在血脉力量下缓慢愈合,他又毫不犹豫地再次用苦无割开!一次又一次!

剧烈的疼痛和生命的飞速流逝让他几乎呕吐,眼前阵阵发黑。他咬着牙,下唇被咬出血痕,用尽最后一丝意志力,拖着虚弱不堪的身体,将朔茂沉重的身躯一点点挪动,拖到附近一处隐蔽的、散发着苔藓和腐土气息的山洞里。

每挪动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燃烧,肺叶如同破风箱般拉扯着稀薄的空气。他用颤抖的手扯下藤蔓和树枝,勉强遮住洞口。

做完这一切,他再也支撑不住,喉头涌上一股腥甜,眼前彻底一黑,重重地倒在朔茂身边,陷入了短暂的、死寂般的昏迷。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只有一刻,或许漫长如一世纪,他在一阵彻骨的寒意和心脏抽搐的钝痛中醒来。

身体像是被掏空了,只剩下一个冰冷沉重的壳子。他挣扎着坐起身,手腕上新增的疤痕叠着旧痕,狰狞地昭示着代价。

他看向身边的朔茂,对方依旧昏迷,但呼吸虽然微弱却平稳下来,脸上也恢复了一丝极淡的血色。

“还好…… 还活着……” 鸦狩喃喃道,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一丝微弱的欣慰刚升起,就被更沉重的绝望压垮 —— 黑绝设计这一切,就是为了逼他显露血脉之力,逼他屈服。

但它肯定没想到自己对于生命气息的察觉让这出戏全然失败。

如果他此刻不回去,那个怪物一定会对美琴阿姨、鼬、止水哥他们下手!他不能连累任何人,绝不能!

巨大的恐惧和责任感如同冰冷的手扼住了他的喉咙。他强撑着站起身,世界仍在晃动。

他闭上眼,意识沉入与分身的连接,那种感觉像是将灵魂撕裂出一道口子。[鸦狩] 此刻正在医院的花园里 “散步”,接到本体的指令后,身体几不可查地僵硬了一瞬,随即立刻装作 “去后山为美琴阿姨采安神草药” 的样子,避开人群,悄悄离开了木叶。

真正的鸦狩拖着灌了铅般的双腿,一步一步,将自己从藏身的山洞里挪出来。每一步都耗费着巨大的力气,踩在落叶上发出沙沙的声响,在他听来却如同擂鼓。

冷汗不断从额角滑落,滴进眼睛里,又涩又痛。视线模糊不清,他甚至需要扶着树木才能勉强前行。

他知道,只要回到木叶,朔茂就能得到最好的治疗,可他自己…… 必须立刻回到那个冰冷绝望的地底牢笼。

夕阳如同泣血般染红了天际,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单薄得像是一折就会断的枯枝。他终于看到了木叶巍峨的大门,那熟悉的景象此刻却像是通往另一个世界的入口,令他肝肠寸断。

门口的护卫看到浑身沾满暗红血迹、泥污,几乎拖着一个昏迷忍者蹒跚而来的瘦小身影,顿时警觉起来,厉声喝道:“站住!什么人?!”

“我是…… 宇智波…… 鸦狩……” 鸦狩抬起头,声音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每说一个字都牵扯着胸腔的剧痛,“快…… 快救他…… 他是旗木…… 朔茂……” 视线已经模糊,他只能勉强辨认出护卫的轮廓。

护卫们这才看清他惨白的脸和那双即使涣散也依旧独特的黑眸,以及他拖着的、赫然是白牙大人!顿时大惊失色,连忙小心翼翼地接过昏迷的朔茂,朝着医院的方向狂奔。

一个年轻的护卫想要伸手扶住摇摇欲坠的鸦狩,却被他用尽最后力气轻轻推开。

“不用…… 管我……” 他喘息着,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我…… 没事……” 他不能留下,一刻也不能。

就在这时,一个焦急万分的身影如同瞬移般出现在门口 —— 是刚刚结束巡逻任务的止水。他听说了旗木朔茂遇袭的消息,心猛地一沉,立刻全力赶来,没想到竟看到了眼前这让他心脏骤停的一幕 ——

鸦狩站在那里,小小的身体裹在宽大、被血污和泥土弄得看不出原本颜色的衣服里,瘦弱得仿佛下一秒就会被风吹倒。脸色白得吓人,没有一丝血色,嘴唇干裂泛紫,还在微微颤抖。

那双总是沉静的黑眸此刻空洞地望着前方,焦距涣散,蒙着一层濒死般的灰翳。他全身都在抑制不住地发抖,像是寒风中的幼鸟,仿佛轻轻一碰就会彻底碎裂。

“鸦狩!!!” 止水的声音撕裂了黄昏的宁静,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惊骇和恐慌。

他瞬间冲到鸦狩面前,甚至不敢用力,双手小心翼翼地扶住那瘦削得硌人的肩膀,指尖感受到的都是冰冷的颤抖。

这一次,没有任何违和感!眼前的孩子,从眼神到气息,都充满了最真实的、刚从地狱边缘挣扎回来的恐惧、疲惫、虚弱和……

一种近乎崩溃的委屈!那浓烈的绝望和牺牲感,几乎要将止水的心脏捏碎。之前所有的疑虑在这一刻被彻底击得粉碎,只剩下铺天盖地的心疼和后悔 —— 他之前怎么会怀疑他?!他怎么会让这孩子独自承受这些?!

“鸦狩!看着我!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会弄成这样?!你伤到哪里了?!告诉哥哥!” 止水的声音颤抖着,一遍遍检查着鸦狩的身体,生怕错过任何一处伤口,那浓重的血腥味让他几乎窒息。

鸦狩被止水温暖的手扶住,听到那熟悉焦急的声音,所有强撑的坚强瞬间土崩瓦解。

冰冷的委屈和恐惧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冲垮了他最后的防线。

他猛地扑进止水怀里,小小的身体冰冷而剧烈地颤抖着,如同被吓坏了的幼兽,双手死死攥住止水的衣服,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把脸深深埋进止水温暖的颈窝,再也忍不住,发出了压抑不住的、破碎的呜咽声。

“止水…… 哥……” 他哭得喘不过气,话语断断续续,被泪水呛得咳嗽,“…… 好多血…… 朔茂先生…… 我好怕…… 他差点…… 差点就……”

滚烫的泪水迅速浸湿了止水的衣领,那哭声里充满了劫后余生的恐惧和一个八岁孩子根本无法承受的巨大压力与委屈。他像个迷路了很久终于找到家人的孩子,除了哭泣,再也说不出完整的句子。

止水的心疼得像是被无数根针狠狠扎刺,他紧紧抱住怀里冰冷颤抖的小身体,用力得几乎要将鸦狩揉进自己的骨血里,试图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他。

他轻轻拍着鸦狩瘦弱的背脊,声音哽咽而沙哑:“不怕了不怕了…… 鸦狩乖,哥哥在…… 哥哥在这里…… 没事了,都过去了…… 朔茂先生会没事的,你做得很好,你很勇敢……” 他语无伦次地安慰着,自己的眼眶也迅速泛红。

他简直不敢想象,鸦狩到底经历了怎样可怕的场面,才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医院里早已乱作一团。

波风水门和玖辛奈第一时间赶了过来,水门冷静地指挥着救援,湛蓝的眼眸深处满是凝重。玖辛奈看着被推进急救室的朔茂,捂着嘴,眼中满是担忧,红发似乎都黯淡了几分。

美琴挺着巨大的孕肚,在侍女的搀扶下焦急地站在病房外,脸色苍白,一只手无意识地护着小腹,另一只手紧紧握着鼬的小手。

鼬紧紧拉着母亲的衣角,乌黑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急救室紧闭的门,小脸上血色尽褪,写满了与年龄不符的恐慌和担忧。

当他眼角的余光看到被止水半抱半扶搀进来的、哭得几乎脱力的鸦狩时,他的瞳孔猛地一缩。

“哥哥!” 鼬松开了美琴的手,像一颗小炮弹般冲了过去,甚至忽略了止水的存在,小小的手紧紧抓住鸦狩冰冷的手指,那双总是沉静的眼睛里瞬间蓄满了泪水,“哥哥!你的手好冰!你怎么了?哪里疼?” 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全然的恐惧和依赖。

在他小小的世界里,哥哥是沉默却强大的存在,从未如此脆弱过。

鸦狩感受到指尖传来的、鼬那微小的、温暖的颤抖,心脏像是被狠狠揪了一把,比手腕上的伤口更疼。

他强迫自己停止哭泣,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另一只颤抖的手轻轻抚上鼬的脸颊,替他擦去滚落的泪珠,声音沙哑得厉害:“鼬…… 乖,哥哥…… 没事。”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平稳一些,“只是有点累…… 你快去看看朔茂前辈…… 他需要支持……”

鼬却固执地摇头,小手抓得更紧,眼泪掉得更凶:“不要!哥哥在这里!哥哥脸色好白!” 他敏锐地感觉到了兄长平静语气下的惊涛骇浪和不祥的预兆。

就在这时,急救室的门被猛地推开,卡卡西气喘吁吁地冲了进来,银色的头发凌乱不堪,面罩歪斜,露出的那只眼睛里充满了血丝和前所未有的恐慌。他显然是一路狂奔而来。

“父亲!” 他冲到急救室门口,声音嘶哑。

一名护士快速拦住他,语速很快:“卡卡西君,朔茂大人生命体征暂时稳定了!但心脏受损严重,失血过多,非常危险,需要立刻手术!是谁送他来的?简直是奇迹!”

卡卡西紧绷的身体晃了一下,稍微松了口气,但担忧丝毫未减。他猛地转头,目光如同利剑般扫过走廊,瞬间定格在那个被止水紧紧护在怀里、被鼬死死拉着手、脸色惨白如纸、浑身血迹斑斑还在微微发抖的孩子身上。

他的目光猛地落在鸦狩那布满新旧伤痕、刚刚凝结不久的手腕上,脑海中那个尘封已久的雨夜画面如同闪电般劈开迷雾 —— 六岁那年,在自家门口,那个小小的、看不清面容的身影,那双同样带着恐惧和恳求的黑色眼睛,还有那张被塞进手里、写着 “请不要丢下卡卡西先生一个人” 的、皱巴巴的纸条……

原来是他!

竟然一直都是他!

卡卡西的瞳孔骤然收缩到极致,巨大的震惊和排山倒海的愧疚瞬间将他淹没。

他看着眼前这个只有八岁、看起来一阵风就能吹倒的孩子,为了救他的父亲,一次又一次地…… 他之前竟然还对他抱有那样可笑的怀疑!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酸涩灼痛,他张了张嘴,却发现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只能僵在原地,如同被雷亟。

就在这时,更多的人闻讯涌了过来 —— 警务部的忍者、医院的医生、暗部的人员、还有一些关切的上忍和村民。狭窄的走廊瞬间被挤得水泄不通,嘈杂的人声、焦急的询问、各种查克拉的波动混合在一起,令人窒息。

人群将止水和鸦狩他们挤到了走廊的角落。鸦狩看着眼前熟悉的面孔:美琴阿姨挺着肚子投来担忧无比的眼神、玖辛奈阿姨急切地想挤过来询问、水门叔叔温和却带着审视的目光扫过他的手腕、止水哥依旧牢牢护着他、卡卡西僵立在原地眼神复杂无比、还有鼬…… 鼬紧紧抓着他的手指,那双清澈的眼睛里盛满了全然的恐惧,仿佛一松开手哥哥就会消失。

这些目光,这些担忧,这些温暖…… 像是一把把钝刀,反复切割着鸦狩的心脏。

他贪婪地看着这一切,想要将每一张脸、每一个眼神都深深烙进灵魂里。他知道,自己必须走了。多停留一秒,黑绝的威胁就迫近一分,所有人的危险就多一分。

“哥哥?” 鼬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小手攥得更紧,声音带着哭腔,“你要去哪里?”

鸦狩低下头,避开了鼬的目光,他怕再看一眼,自己就会崩溃,就会舍不得离开,他不能。

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轻轻地、却又无比坚定地,一根一根地,掰开了鼬紧紧抓着他的手指。

那个动作,缓慢而绝望,像是剥离自己生命中最后的光。

鼬愣住了,看着自己突然空掉的手心,又抬头看向鸦狩,大眼睛里充满了茫然和即将决堤的恐慌。

“乖,鼬,” 鸦狩的声音轻得像羽毛,带着一种诡异的平静,他伸出手,用冰凉的指尖,轻轻戳了戳鼬的额头,这是一个他们之间惯常的、带着亲昵的小动作,“放心吧,哥哥…… 没事。你去看看朔茂前辈的情况,哥哥…… 去洗洗手,马上回来。”

他扯出一个极其苍白虚弱的笑容,然后猛地转身,几乎是踉跄着挤开人群,朝着走廊尽头的洗手间方向跑去。

他不敢回头,不敢看鼬瞬间空洞的眼神,不敢看止水焦急追来的身影,不敢看美琴担忧的呼唤,不敢看卡卡西骤然惊醒试图伸出的手……

他像一尾滑不留手的鱼,凭借着瘦小的身形和对医院的熟悉,迅速消失在人群的缝隙和走廊的拐角。

冲进洗手间,反手锁上门。

狭小的空间里只剩下他粗重压抑的喘息声。他背靠着冰冷的门板,身体沿着门板滑坐在地,眼泪终于再次汹涌而出,却死死咬住自己的手腕,不敢发出一丝声音,只有肩膀剧烈地颤抖着。

够了,已经够了。他见到了,也守护了。

意识沉入与分身的连接,带着撕裂灵魂般的痛楚。[鸦狩] 早已等候在医院外墙的阴影里。

洗手间内,鸦狩的身体微微泛起涟漪,如同投入石子的水面,随后悄然化作一缕极淡的、几乎看不见的雾气,带着冰冷的决绝,穿透了高高的换气窗缝隙,融入了外面沉沉的暮色之中,与等待的 [鸦狩] 完成了对调。

雾气重新凝聚成鸦狩的模样,他站在冰冷的夜色里,最后看了一眼医院那扇亮着灯的窗户。窗户的倒影里,映出鼬小小的、茫然失措的身影,正被止水焦急地抱在怀里四处张望寻找,还有美琴阿姨被人搀扶着、担忧张望的侧脸……

那一幕,如同最锋利的苦无,狠狠刺穿了他的心脏,搅得血肉模糊。

“对不起…… 鼬…… 止水哥…… 美琴阿姨……” 他在心里无声地嘶喊,泪水疯狂滑落,“对不起…… 我必须回去……”

没关系的……[鸦狩]会代替自己陪他们的……

他猛地转身,单薄的身影决绝地投入了更深、更冷的黑暗之中,再也没有回头。

夜风呜咽,吹不散那浓重的血腥味,也带不走一个八岁孩子被迫吞下的、所有委屈和绝望。

鸦狩一步一步,走向那个囚禁他的地底石窟,走向宇智波斑和黑绝的掌控,走向未知的、注定充满荆棘与牺牲的未来。

急救室的灯依旧亮着,走廊里的喧闹尚未平息。没有人知道,那个刚刚拼上性命救回了旗木朔茂的孩子,已经拖着残破的身心,为了守护他们所珍视的这一切,再次毅然奔赴地狱。

(第二十九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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