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着鼬的手走在回宇智波族地的路上,止水心中的波澜并未平复。手臂上那残留的、属于“鸦”斗篷的异常温热触感,以及对方声音里难以掩饰的沙哑和鼻音,如同烙印般清晰。
“止水哥,”鼬小声开口,打破了沉默,他仰着小脸,黑亮的眼睛里带着未散的好奇和一丝困惑。
还是得说。
“那个戴面具的人……他上次也突然出现,还……还亲了我一下。”他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声音越来越小,“这次他好像……不太一样?”
止水的心猛地一沉。上次?亲了一下?他立刻蹲下身,双手扶住鼬小小的肩膀,语气严肃却不失温和:“鼬,你仔细说,上次是什么时候?在哪里?他对你做了什么?”难道那个“鸦”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已经如此接近过鼬了?
鼬被止水突然的严肃弄得有些紧张,但还是乖乖回答:“就是……前几天,在族地后面的训练场。我一个人在练习手里剑,他突然出现,动作很快……然后在我脸上亲了一下,说……说要拐带我。”他皱了皱小鼻子,似乎在回忆那有些奇怪的触感,“后来他抱着我去了村子外面一个有很多金色叶子的山坡,我……我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已经在自己床上了。”
止水的瞳孔微微收缩。潜入族地训练场,近距离接触鼬,甚至将鼬带出了村子……而族地的守卫和暗哨竟然毫无察觉!这份实力和隐匿能力,简直骇人听闻。更让他心惊的是,“鸦”对鼬的态度。那种看似轻浮的“亲昵”和“拐带”宣言之下,似乎并没有真正的恶意,反而带着一种……令人费解的、近乎纵容的温和?这与他在慰灵碑前、南贺川边遭遇的那些离谱“诱拐”行为,在本质上似乎一脉相承,但对象换成了更年幼的鼬,方式却更加……直接?
而且,结合今天“鸦”明显异常的状态,一个荒谬却又无法完全忽视的念头,如同水底的泡沫般,悄悄浮上止水的心头......这个神秘强大的“鸦”,难道真的如他戏言所说,对宇智波家的“天才”有着某种超乎寻常的执着和……保护欲?甚至到了会因为关注对象,比如自己?可能转移而表现出近乎“生病”的虚弱状态?
不,这太荒谬了。止水用力摇了摇头,试图驱散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鸦”的虚弱更可能是由于其他原因,比如修炼出了岔子,或者经历了激烈的战斗。但无论如何,他今天的状态异常是确凿无疑的,这是一个重要的情报。
“鼬,以后如果再见到那个人,立刻躲开,然后马上告诉我或者你父亲,知道吗?”止水郑重地叮嘱道,“他很危险。”
鼬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小手不自觉又摸了摸已经不再疼痛的腮帮子。
熟悉的。
......
将鼬安全送回家,交给美琴阿姨,并看着小家伙被哄着喝下治疗牙疼的、味道显然不怎么样的药汤后,止水立刻前往族长宅邸的书房。
书房内,宇智波富岳正坐在桌案后批阅文件,听到敲门声,头也不抬地应了一声:“进来。”
“族长。”止水行礼后,直接切入正题,将今天在街上偶遇“鸦”,以及对方状态明显异常的情况,包括其声音沙哑、气息不稳、起身时微不可察的踉跄,以及身上传来的异常热度和隐约的药味,都详尽地汇报了一遍。同时,他也提到了鼬所述的上次遭遇。
富岳握着笔的手顿住了,他缓缓抬起头,锐利的目光落在止水身上:“你确定?他看起来……像是在生病?”
“是的,族长。”止水肯定地点头,“虽然他很努力地掩饰,但那种虚弱感,尤其是近距离接触时,很难完全掩盖。而且,他去过木叶医院,应该是去取药。”
富岳放下笔,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发出沉闷的声响。书房内一时间只剩下这规律的敲击声,气氛凝重。
“状态异常……去买药……甚至还……”富岳的眉头紧紧锁起,重复着这几个关键词,眼中闪烁着复杂难明的光芒。一个能轻易潜入木叶高层会议室、视村子防御如无物的强者,居然会像普通人一样生病?这听起来简直像个笑话。但止水的观察力和判断力,他是信得过的。
这背后意味着什么?是“鸦”本身存在某种不为人知的弱点?还是他刚刚经历了一场不为人知的恶战,身受重伤?无论是哪种可能,这无疑都是一个极其重要的信息。
然而,富岳并没有感到丝毫轻松,反而觉得肩上的担子更重了。
如果“鸦”真的状态不佳,甚至重伤,那么木叶高层,尤其是团藏,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吗?他们必然会像嗅到血腥味的鲨鱼一样扑上去。一旦“鸦”被逼入绝境,或者被木叶捕获,那么他之前对宇智波的“维护”将瞬间化为乌有,宇智波很可能立刻就会面临被秋后算账、彻底边缘化的命运。
尽管这人动机成谜。
但“鸦”的存在,在某种程度上,竟然成了宇智波眼下的一道护身符。这道护身符可以不稳定,可以目的不明,但绝不能轻易倒下。
“他最后……还说了什么?”富岳沉声问道。
止水回忆了一下:“他说……‘照顾好你弟弟,小止水。还有……记得按时复诊。’”他顿了顿,补充道,“语气……听起来像是随口的调侃,但又有点……说不出的感觉。”
“照顾好弟弟……复诊……”富岳咀嚼着这句话,目光变得更加深沉。这听起来,简直像是一个长辈对晚辈的叮嘱。这个“鸦”,对止水和鼬的关注,已经超出了单纯“收集天才”的范畴。
“我知道了。”富岳最终开口,声音恢复了平时的冷硬,“止水,这件事你做得很好。关于‘鸦’状态异常的情报,列为族内最高机密,不得外传。尤其是对村子那边,绝不能泄露半分。”
“是,族长。”止水明白富岳的顾虑。
“另外,”富岳沉吟片刻,“关于他之前提出的‘收养’……如果他再次提及,按照你的想法继续,获取更多关于他和‘鸦之里’的情报。但务必以自身安全为第一要务,一旦察觉危险,立刻终止。”
再次叮嘱止水,富岳不想类似鸦狩的事情再次发生,死在不知名的地方尸骨无存。这也相当于默认了止水之前提出的“假意接触”策略。在“鸦”状态不明的当下,获取更多信息显得尤为重要。
“我明白。”止水郑重点头。
“下去吧。”富岳挥了挥手。
止水行礼后退出书房,轻轻带上了门。
书房内,富岳独自坐在椅子上,久久没有动弹。窗外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棂,在他威严的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
“生病……吗?”他低声自语,嘴角泛起一丝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极其复杂的弧度。
这个突然闯入宇智波视野的神秘强者,就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激起的涟漪正在不断扩大,将整个宇智波一族都卷入其中。而他作为族长,必须在迷雾中,为家族找到那条最稳妥的航路。
与此同时,止水离开族长宅邸,心中却并未感到轻松。自己的想法、富岳族长的决定是正确的,为了家族,他需要去与“鸦”周旋。
但不知为何,想到“鸦”今天那强撑的、带着病弱的模样,再想到对方那些看似荒唐却从未真正伤害过自己甚至流露出些许关怀的言行,他心中那份属于忍者的冷静算计之外,竟隐隐生出了一丝……不忍与担忧。
他甩了甩头,将这份不合时宜的柔软情绪压下。他是宇智波止水,肩负着家族的未来和木叶的和平,不能因为对方一点看似温和的表象就动摇。
他抬头望向天空,暮色渐沉。
“鸦”……你究竟是谁?而你此刻,又在哪里?是否正独自承受着病痛的折磨?
木叶外围,远离人烟的密林深处。
解除变身术后,恢复八岁本体的宇智波鸦狩,终于支撑不住,蜷缩在一处干燥的树洞里,剧烈地喘息着。
高烧如同烈火,灼烧着他的四肢百骸,冷汗却一层层地冒出,浸湿了单薄的衣物,带来刺骨的寒意。关节的酸痛变本加厉,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胸腔的疼痛,恶心感如同潮水般阵阵上涌。
他从斗篷内侧掏出从木叶医院“赊”来的药,看也没看,直接将退烧药和镇痛剂混着收集的露水,胡乱吞了下去。苦涩的药味在口中弥漫开,却丝毫无法缓解喉咙的灼痛。
他靠在冰冷的树洞内壁上,意识在高温的炙烤下逐渐模糊。
‘好难受……’孩童的本能在呻吟。
‘不能……在这里倒下……’残存的理智在挣扎。
他艰难地抬起手,想要再次返回鸦之里,那里有最精纯的生命能量,能最快地缓解他的痛苦。但手指颤抖着,连最简单的动作都无法完整使用。身体状态如同干涸的河床,精神力更是濒临枯竭。
最终,那抬起的手无力地垂落下来。
他蜷缩在树洞的阴影里,像一只被遗弃的幼兽,独自对抗着来势汹汹的病魔。外界的纷扰、木叶的算计、宇智波的未来、鸦之里的责任……此刻都变得遥远而模糊。
只剩下冰冷,与滚烫,交织成的,无边无际的黑暗。
歇一歇吧。
这里没人会发现的。
歇一歇。
暂时没有什么事情是需要自己特地去处理的,不是吗?
......
木叶四十九年,初夏的风带着些许燥热,吹拂过宇智波族地。庭院里那棵最大的银杏树已褪去金黄,换上了一身郁郁葱葱的绿装,在阳光下投下斑驳的凉荫。
宇智波鼬坐在廊下,手中捧着一本远超他年龄理解的《忍者守则基础注解》,神情专注。年仅六岁的他,身形依旧瘦小,但眉宇间那份沉静与早慧,却让他看起来远比同龄人成熟。距离那个戴着面具的神秘人“鸦”在街上突兀地关心他牙疼,已经过去了一段日子,那份短暂的、带着病气的接触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涟漪过后,只留下些许模糊的困惑,便被他深埋心底,继续投入到日复一日的训练和学习中。
脚步声自身后响起,沉稳而熟悉。鼬合上书,站起身,恭敬地转向来人:“父亲。”
宇智波富岳站在廊檐的阴影里,看着自己这个引以为傲的长子。鼬的天赋,他看在眼里,喜在心里。开眼之早,悟性之高,心性之沉稳,无一不昭示着他将是宇智波一族未来的希望。尤其是经历了鸦狩的“死亡”和九尾之乱的动荡后,富岳对鼬的期望,更是掺杂了一种近乎紧迫的、必须牢牢抓住这份天赋的执念。
“嗯。”富岳应了一声,目光扫过鼬手中的书卷,“这些基础理论,对你而言应该早已掌握。”
“是,父亲。但我认为温故而知新。”鼬的回答滴水不漏。
富岳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的微光,但很快又被更复杂的情绪覆盖。他沉默了片刻,才用一种宣布既定事实的语气说道:“忍者学校的入学通知书,已经送到了。下个月,你就正式入学。”
鼬抬起头,黑色的眼眸平静无波,对这个消息似乎并无意外,只是轻轻点了点头:“是,父亲。”
没有寻常孩子对校园生活的憧憬或紧张,只有一种理所当然的接受。这份超龄的冷静,让富岳心中那根隐秘的刺,又被轻轻触动了一下。
他看着鼬,眼前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另一个孩子的身影——那个同样早慧、却总是被他刻意忽视、直至其展现出惊世天赋后才后知后觉想要弥补,最终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其名字刻上慰灵碑的养子,宇智波鸦狩。
鸦狩……他来到这个家时,才多大?
记忆如同不受控制的潮水,漫上富岳的心头。那个脸色苍白、眼神沉静的孩子,怯生生地跟在美琴身后,叫他“姨父”。自己当时是怎么做的?冷漠,怀疑,疏远。将他视为需要监控的、来历不明的潜在麻烦,将他圈禁在族地的高墙之内,美其名曰“保护”,实则是隔绝与试探。
他甚至……从未想过让鸦狩去上忍者学校。
为什么?
当初的理由似乎很充分:身份敏感,需要观察;体质虚弱,不宜与普通孩子一同训练;宇智波族内自有更精英的教育……一条条,看似都是为了家族、为了村子,甚至为了那孩子自身着想。
可如今,站在鸦狩的“墓”前回望,富岳才清晰地看到,那层层理由包裹下的,是自己根深蒂固的傲慢与偏见。他嫌弃那孩子母亲一方的血脉“不明”,怀疑其心性,潜意识里认为一个流落在外、依靠美琴怜悯才得以存身的孤儿,不配享有宇智波嫡系应有的资源,哪怕是基础的教育。
他剥夺了鸦狩作为一个普通孩子,走出族地、接触同龄人、在阳光下学习和成长的最基本权利。他将那份惊人的智慧与天赋,禁锢在家族的阴影和猜忌之中,逼得那孩子只能凭借自己的力量,在黑暗中摸索,甚至不得不去寻求漩涡玖辛奈的帮助来学习封印术……
直到鸦狩改良出缓解写轮眼负担的秘术,直到他在极限压力下开启三勾玉写轮眼,富岳才如同被一盆冰水浇醒,看到了自己犯了多么巨大的错误。那份收养的宣告,与其说是认可与补偿,不如说是震惊与懊悔之下的慌乱补救。
然而,一切都太迟了。
他刚刚试图以一个“父亲”的身份去重新审视那个孩子,试图弥补过去的亏欠时,鸦狩带回来的只剩下‘尸骨无存’四个字。
慰灵碑上那个冰冷的名字,成了对他这个“父亲”最无声也最尖锐的嘲讽。
如今,面对鼬的入学,那份被刻意压抑的愧疚与悔恨,如同鬼魅般再次浮现。
如果……如果当初他对鸦狩能有对鼬十分之一的关注和期待,如果他能让鸦狩也像普通孩子一样进入忍者学校,接触更广阔的世界,而不是将他困在这方寸之地,那个孩子……是不是……就不会死?
“父亲?”鼬敏锐地察觉到富岳气息的紊乱和眼神的飘忽,轻声唤道。
富岳猛地回神,对上儿子清澈却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目光,心头一紧。他迅速收敛了所有外泄的情绪,恢复了惯常的威严与冷硬。
“忍者学校是木叶的基础,但并非宇智波的终点。”富岳沉声道,像是在对鼬说,又像是在对自己强调,“你在那里,代表的是宇智波一族的颜面。需谨言慎行,精进不休,不可坠了宇智波的威名。”
“是,我明白。”鼬低下头。他隐隐感觉到,父亲这番话背后,似乎隐藏着某种他尚未完全理解的重压。
“族内会为你安排最好的指导上忍,学校的课程对你而言只是形式。”富岳继续道,试图将一切拉回掌控,“你的舞台,不在那里。”
这话语,与当年将鸦狩彻底排除在常规教育体系外的决定,何其相似。只是对象换成了他寄予厚望的亲生儿子,理由也从“不配”变成了“不需要”。
就在这时,美琴端着茶点走了过来,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在说入学的事情吗?时间过得真快,我们鼬也要成为忍者了呢。”她将茶点放在廊下的矮几上,目光不经意地扫过庭院某个角落,那里曾经常有一个安静的身影独自练习手里剑。她的眼神黯淡了一瞬,随即又强打起精神,摸了摸鼬的头发,“要好好交朋友哦。”
富岳听到“交朋友”三个字,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但没有反驳美琴。他只是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借此掩饰内心的波澜。
当晚,宇智波族地核心的会议室中。
几位族老和激进派代表也在讨论鼬入学的事宜。
“鼬少爷天赋异禀,进入忍者学校,是否有些……耽搁时间?”一位族老捻着胡须,语气带着考量。
“未必是坏事。”另一位相对温和的派系代表说道,“这也是向村子展示我宇智波新生代力量的机会。况且,以鼬少爷的心性,不会被外界轻易影响。”
“哼,村子?那些高层何曾真正信任过我们?”激进派的代表冷哼,“九尾之乱的黑锅还没甩干净!让鼬少爷去那种地方,万一被洗脑或者出了什么意外……”
“够了。”富岳低沉的声音打断了争论,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鼬入学之事,已定。这不仅是惯例,也是必要的一步。”他目光扫过在场众人,“我们需要了解村子下一代的情况,也需要让村子看到,我宇智波的天才,远胜他人。至于安全……”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厉色,“止水会同期毕业,进入暗部。他会照应。”
止水想要毕业太简单了,但是对于他来说总感觉上完整个流程才算是这段时间彻底结束,因为鸦狩曾经在无意间提起关于时间的问题,“什么时候该做什么,都是定好的,有时候可以放慢脚步,没必要太快,不然总是会承受一些不一样的痛苦和煎熬。”
提到“瞬身止水”和暗部,众人安静了下来。这是富岳早已布局好的棋。
会议结束后,富岳独自一人留在空旷的会议室中。月光透过窗棂,在地上投下冷硬的光斑。
他走到窗边,望着外面沉寂的族地,目光最终落在慰灵碑所在的大致方向。
“鸦狩……”他无声地念着这个名字。
那个孩子,甚至连踏入忍者学校大门的机会都不曾有过。他所有的“教育”,来自于止水偶尔的指导,来自于族内藏书阁,来自于他自身在绝境中的挣扎与领悟。
而自己这个所谓的“父亲”,给予他的,只有怀疑、冷漠和一座无形的牢笼。
如今,他将所有的期望和资源倾注在鼬身上,为鼬规划好了一条看似光明的、通往强者与家族支柱的道路。可这条路上,是否也隐藏着同样的、被他忽略的危机?那份对鼬的过度保护与期待,会不会最终也成为一种沉重的枷锁?
富岳不知道。
他只知道,每当看到鼬那双沉静的眼睛,每当意识到鼬的天赋和潜力,那份对鸦狩的愧疚就如同附骨之疽,啃噬着他的内心。
他失去了一个未曾好好珍惜的天才,一个孩子,现在,他绝不能重蹈覆辙。
然而,这种“绝不重蹈覆辙”的执念,本身是否就是另一种形式的“覆辙”?
月光下,宇智波族长的身影显得格外孤寂而沉重。他将对逝者的悔恨,化作了对生者更严苛的期望与掌控,却不知这究竟是救赎,还是更深悲剧的开端。
而在族地的另一角,即将入学的宇智波鼬,正擦拭着手里剑,对父亲内心的惊涛骇浪一无所知。他只是隐约感觉到,踏入忍者学校,或许并不仅仅是学习忍术那么简单。那扇大门之后,连接着一个他既熟悉又陌生的世界,也连接着家族与村子之间,那道日益深邃的裂痕。
(第六十九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