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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鸦狩的影分身“鸦”逗弄止水的时间里,带土黑绝和鸦狩已经回到石窟里。

宇智波带土选择单独行动,嘴上说着要去亲自监视木叶的情况,其实潜意识可能是为了谁呢?鸦狩不用动脑子就知道了,但带土至少现在不会做什么,不出意外在玖辛奈生产前带土应该不会有太大行动。

毕竟带土一是不想和老怪物打交道,二是窝藏私心,虽然他认为这个世界的卡卡西是虚假的,赝品,但还是内心潜意识里放不下的担忧,选择监视木叶顺便监视一下卡卡西怎么样了,美其名曰天才也是一种威胁。

黑绝选择跟着带土一起,它现在已经把鸦狩定义为“疯子”,虽然可以利用完成任务但真的不想和鸦狩打交道,毕竟现在基本可以确认鸦狩的确是为了斑的计划继续就行,说是真的上次那种奇奇怪怪的生命之力的压迫感还是有的,真给自己当捏捏乐捏“死”怎么办。

既然如此,鸦狩也就提出去收集情报,顺便到处逛逛看看能不能招揽些能人来。

地底石窟那令人窒息的阴冷与压抑,随着带土的离开和黑绝那如影随形的窥探感暂时消退,终于如同潮水般退去。宇智波鸦狩独自站在之前带土因为刺激选择带着白绝砸开的石窟“入口处”,感受着外界凛冽却清新的空气灌入肺腑,试图驱散胸腔内积郁的污浊之气与那无处不在的血腥幻痛。

提出“去收集情报”并非全然借口。带土执意要提前行动,目标直指木叶和九尾,这彻底打乱了他原本相对从容的布局。他必须尽快掌握更精确的情报。

尤其是关于漩涡玖辛奈准确的生产日期、木叶当下的防御等级。同时,他也亟需一个绝对安静、安全的环境,来修复本体因血化身消散和救治野原琳而几近崩溃的身体与本源。

黑绝选择跟着带土,正合他意。

看得出来那滩黑泥显然已经将他归类为“难以捉摸且具有威胁的疯子”,上次徒手攥捏它本体时,桃源血脉自然流露出的、对阴寒邪恶力量的天然排斥与压制力,让黑绝本能地感到忌惮甚至畏惧,能避开自然最好。而带土……鸦狩望向木叶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带土对卡卡西那份扭曲的、连他自己都未必完全意识到的“放不下”(监视赝品?确认死活?),或许能在关键时刻成为一丝微小的变数,但现在,他无力也无法去点破,只能希望卡卡西能撑住。

“监视木叶,监视卡卡西……随你吧。”鸦狩低声自语,声音在空旷的山谷中消散,带着一丝疲惫。他需要抓紧这难得的、无人打扰的空隙。

他运转起所剩无几的查克拉,结合「桃源·雾化穿透」与「森罗共鸣·感知」,身形化作一道几不可察的稀薄雾气,悄无声息地远离了石窟区域。他需要找一个远离雨之国、也远离火之国中心、自然能量相对充沛且人迹罕至的地方,才能安心引动自然能量疗伤,而不被黑绝或其爪牙察觉。

几天不眠不休的潜行后,他抵达了雪之国边境的一片荒芜山脉。这里终年积雪,冰峰耸立,气候酷寒,极少的耐寒植被在厚厚的冰雪覆盖下顽强生存,空气中弥漫着纯净而冰冷的自然能量,虽然不如桃源秘境或鸦之里温和,却胜在量大且无人干扰。对于常人而言,这里是生命绝境,但对于能调动自然能量、且急需隔绝环境的鸦狩来说,却是理想的临时避难所。

他在一处背风的巨大冰壁下,耗费不少心力,小心翼翼地引导自然能量,构筑了一个临时的、仅容一人栖身的隐蔽冰洞。洞内寒意刺骨,呵气成冰,但他盘膝坐下后,便开始尝试引导外界的自然能量缓缓流入体内。

过程缓慢而痛苦至极。本源亏损如同一个巨大的、无法填补的漏斗,涌入的自然能量往往十不存一,大部分都徒劳地逸散出去,只能勉强滋养着千疮百孔的身体与精神。血化身消散反馈回来的剧痛幻影依旧不时袭来。

雷切贯穿胸膛的灼烧感、生命飞速流逝的冰冷绝望、还有那份深可见骨的、不被认同的悲哀与孤独,每一次都让他冷汗涽涽,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痉挛,差点从入定中惊醒。

他死死咬着牙,下唇甚至被咬出深深的印痕,凭借顽强的意志力,一点一点地修复着体内断裂的查克拉经脉和受损的内脏,温养着近乎枯竭的生命本源。

他必须时刻分神维持着「森罗共鸣·感知」,警惕着周围任何一丝不自然的查克拉波动或恶意。几天过去,感知范围内除了风雪呼啸、冰层断裂和偶尔远处雪崩的闷响,并无异常。身体的虚弱感似乎减轻了些许,至少没那么虚弱了,但距离完全恢复行动能力还些。就在他以为可以暂时安心恢复片刻时,感知的边缘,却捕捉到了一个极其微弱的、不属于自然环境的生命波动。

那波动很弱小,如同风中残烛,仿佛下一刻就要熄灭,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近乎实质的绝望感……以及,一丝微弱到几乎难以察觉的、对温暖的渴望。

鸦狩心中一动,强行中断了疗伤过程。气血微微翻涌,让他喉头一甜,又强行咽下。他收敛起所有气息,如同彻底融入冰雪的阴影,悄然向那个波动传来的方向潜行而去。

穿过一片被厚厚积雪压弯了枝桠的耐寒松林,眼前出现了一座横跨在早已冰冻溪流上的破旧木桥。桥面积雪几乎没过小腿,而在桥中央,一个几乎要被雪花彻底覆盖的小小身影,蜷缩在那里。

那是一个孩子,看起来约莫四五岁的年纪,但极其瘦小,蜷缩在那里,像一只被遗弃的、奄奄一息的幼兽。

身上只穿着极其单薄的、打满补丁的旧衣,根本无法抵御严寒,裸露在外的脸颊、小手和脚踝冻得青紫发黑,嘴唇没有一丝血色,长而凌乱的黑色刘海和睫毛上结满了冰霜。

他就那样抱着膝盖,坐在桥中央的积雪里,眼神空洞地望着桥下凝固的、死寂的冰面,那眼神里,是一种经历了巨大创伤后的、近乎死寂的绝望,却又在最深处,仿佛还残留着一星半点对生存的本能渴望,如同灰烬中最后一点微弱的火星。

这个身影,这种眼神……瞬间击中了鸦狩内心最柔软、也是最疼痛的地方。他想起了木叶的鼬;想起了雨隐那些在战乱中失去家园、眼神惶恐的孤儿;更想起了多年前,桃源秘境崩塌后,母亲逝去,那个三岁的自己独自在战火纷飞的世间流浪、饥寒交迫、同样用这种混合着绝望与微弱希冀的眼神看向每一个路过之人的时刻。

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紧,带来一阵窒息般的闷痛。几乎是下意识的,他忘记了隐藏,从树林的阴影中走了出来,踏着积雪,发出轻微的“嘎吱”声,快步来到桥中央,蹲下身,尽量让自己的目光与孩子平行。

“小朋友?你还好吗?”他的声音放得极轻,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久违的柔和,生怕惊扰了这只仿佛一碰即碎的雪中雏鸟。他甚至下意识拉下了遮挡风雪的面罩,露出苍白但线条柔和的下半张脸,试图减少自己的威胁感。

蜷缩的身影微微动了一下,仿佛过了很久,才极其缓慢地抬起头。冰雪从他的发梢簌簌落下。

那是一张冻得发青、瘦得脱了形的小脸,五官却意外地清秀。

大大的眼睛因为寒冷和虚弱有些涣散,但在看清鸦狩的脸,尤其是对上他那双黑色眼眸时,那绝望的冰层下,似乎闪过一丝极微弱的、类似于惊讶和茫然的光芒。他没有尖叫,也没有逃跑,只是呆呆地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穿着黑色斗篷、脸色苍白但眼神似乎……并不冰冷的人。

鸦狩的心被揪得更紧。他立刻解下自己身上那件还算厚实的、带有微弱温度的黑色斗篷,动作尽可能轻柔地裹在小孩冰冷僵硬的身子上,将他从头到脚严严实实地包住,只露出一张小脸。斗篷内侧残留的、属于鸦狩自身的微薄体温,让小孩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随即下意识地往温暖源缩了缩。

“你叫什么名字?”鸦狩继续轻声问道,试图用话语传递一些安定感,同时指尖悄然凝聚起一丝微不可察的、最温和的桃源查克拉,隔着衣物缓缓渡入孩子体内,护住他几乎要冻僵的心脉。

小孩的嘴唇哆嗦了一下,过了好几秒,才发出一个几乎被风雪吹散的、气若游音的音节:

“白……”

白?这个名字让鸦狩微微一怔,隐约觉得有些熟悉,似乎在某些零散的情报卷宗角落里瞥见过,但一时想不起具体关联。他看着孩子冻得几乎失去知觉的样子,不再犹豫,向他伸出自己没有戴手套、却因为桃源血脉而依旧带着一丝温热的手掌。

“这里太冷了,你会冻死的。”鸦狩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如同在陈述一个最简单的事实,“要不要跟我走?我带你去一个暖和的地方,有食物,有干净的衣服,有安全的地方可以睡觉。”他没有许诺更多,只是给出了生存最基本的需求。

名为白的孩子怔怔地看着鸦狩伸出的手,那手虽然也略显苍白瘦削,却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温暖。他又抬起眼,望向鸦狩那双黑色的眼眸。

那眼睛里没有寻常人看到流浪儿时的怜悯或施舍,没有嫌弃,也没有好奇,只有一种深切的、仿佛能穿透冰雪的理解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如同受伤野兽彼此舔舐般的同类气息?他冰封的、早已麻木的心防,在那温暖的目光和这只好看的只比自己大了一点的手掌面前,出现了一丝细微的裂痕。

求生的本能,以及对眼前这个陌生人生出的、莫名的、近乎直觉的信任感,让他几乎是用尽了全身残存的力气,极其轻微地、几乎难以察觉地点了点头。

一只冰冷、瘦小、布满冻疮和细微伤口、微微颤抖的手,小心翼翼地、试探性地,放入了鸦狩温暖的手掌中。

鸦狩立刻收拢手指,稳稳地握住了那只小手,触感冰得让他心头发酸。

他稍一用力,将轻得如同羽毛般的白从冰冷的雪地里拉起来,随即打横抱起,用斗篷紧紧裹住。孩子的身体冰冷而僵硬,在他的怀抱里开始因为骤然获得的温暖而不可抑制地轻微颤抖起来。

“好了......没事了,我们离开这里。”鸦狩用下巴轻轻蹭了蹭白冰凉的发顶,低声安抚道。他最后看了一眼这片吞噬生命的冰天雪地,抱着新捡到的、命运坎坷的孩子,转身步入了茫茫风雪之中,身影很快消失在白茫茫的天地间,只留下一串渐渐被新雪覆盖的脚印。

冰洞暂时不能回去了。他需要先安置好这个孩子。鸦之里是目前最安全的选择,但带着一个身份不明、且刚刚遭遇巨大的孩子直接进入核心空间,需要观察和谨慎。

白的状态极差,急需温暖、食物和休息。或许,可以先在雪之国边境找一个不起眼的小镇暂时落脚,让白缓过来,同时也让自己稍作休整,并进一步观察这个孩子。

而且,总要发展自己的领地,不如就趁现在开始寻找。

无论如何,一只在暴风雪中濒临冻毙的雏鸟,被他捡到了。

在自身也背负着沉重黑暗、前路未卜的此刻,这或许是一点微小的、意外的,也是他必须承担起来的责任与光亮。前方的路依旧布满荆棘,但怀中的这点重量,却莫名地让他冰冷的脚步,多了一丝踏实的坚定。

(第五十一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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