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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暗的地底石窟,时间仿佛失去了意义。鸦狩身上的伤口在阴冷环境和那股残留的诡异能量阻碍下,愈合得极其缓慢,几天过去依旧隐隐作痛,提醒着他所处的险境。

宇智波斑似乎默认了他的存在,开始以一种不容置疑、填鸭式的方式,向鸦狩灌输各种知识——关于忍界的历史,当然是他视角下的、关于宇智波的力量、关于写轮眼的终极奥秘、甚至是一些基础的阴阳遁理解。这些知识高深晦涩,远超一个八岁孩子应有的理解范畴,但鸦狩凭借着过人的领悟力和写轮眼的辅助,硬是囫囵吞枣地记下了不少。他明白,这或许是生存的筹码之一。

期间,他曾小心翼翼地提出想回木叶报个平安。

“老祖宗……”他挪到石椅边,仰起小脸,努力让那双因为受伤和虚弱而显得更加水润的黑眸看起来无比真诚,“鸦狩消失这么久,家里……美琴阿姨和鼬肯定会急哭的……鼬才那么小,晚上没有我讲故事他会睡不着的……我就回去一下下,报个平安就马上回来,好不好?我保证!”他甚至还小心翼翼地伸出三根手指,做出发誓的样子,表情认真又可怜。

一旁阴影中的黑绝立刻发出嘶哑低沉的声音,如同毒蛇吐信:“斑大人,木叶戒备森严,此时回去恐生枝节,暴露此地。况且,您的教导尚未完成……”

斑闻言,只是淡淡地瞥了鸦狩一眼,看着他那副恨不得把“我很乖很听话”写在脸上的样子,语气依旧不容反驳:“安心待着。学完该学的,你自会明白何处才是归宿。”

鸦狩心下凛然,黑绝果然不会轻易放他离开。指望斑主动放行看来是不可能了。

他只能将希望寄托于母亲留下的最终遗产——那个只有他能看见、用桃源传承文字书写、直接绑定在他灵魂深处的《桃源·密卷》。他趁斑闭目养神或与黑绝低语时,将意识沉入密卷之中,疯狂寻找破局之法。

最终,他锁定了一个名为“桃源·血化身”的秘术。此术需以自身一滴精血为引,融合大量查克拉,塑造一个与本体几乎无异的化身。化身能受伤、能感知、能传递信息,甚至能施展一些简单的术,相当于一个受本体绝对控制的、拥有实体的分身。最重要的是,化身的气息极其微弱内敛,难以追踪!这正是他需要的!

鸦狩的血液用于治疗他人、尤其是重伤时,会损耗生命本源;但用于自身治疗、制作物品或施展此类秘术,仅消耗查克拉和少量精力,无本源损伤。大量失血仍会虚弱,但恢复较快,不然鸦狩也不敢滥用血液。

说干就干。他借口疲惫需要休息,缩到角落,暗中逼出一滴精血,小心翼翼地引导查克拉,按照秘术记载开始构建。过程极其消耗心神,好几次差点失败,但他咬牙坚持了下来。

数个时辰后,一个与他一模一样、连身上伤口都完全复刻的“鸦狩”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边,眼神略显空洞,等待着指令。

“出去……回木叶……小心……”鸦狩通过意念下达了简单的指令,并将一部分关于木叶和族人的记忆碎片传递过去。化身点了点头,动作稍显僵硬,但很快适应,要不是怕他们担心,不至于费这么多功夫。

紧接着,鸦狩又回忆起另一个保命神技——“桃源·雾化穿透”。此术能让他短时间将身体化为虚无的雾气,穿透非能量结界类的物理障碍,是桃源一族用于躲避灾祸的顶尖遁术。

化身默默领会。在一个黑绝似乎外出、斑正在小憩的时机,化身悄然移动到石窟边缘,身体瞬间化作一缕极淡的、几乎看不见的雾气,悄无声息地融入了坚硬的岩壁之中,穿透层层阻碍,向着地表而去……

地底只剩下真正的鸦狩。他看着化身消失的方向,心中稍安。接下来,他必须扮演好“乖学生”的角色,甚至要……更进一步,用上一点“特别手段”。

于是,宇智波斑发现,这个小家伙似乎终于认命了,或者说……变得越来越粘人了?

“爷爷——!”清亮又带着点奶气的声音打破了石窟的沉寂。鸦狩抱着一卷比他个子还高的巨大卷轴,几乎是拖拽着跑到石椅边,然后毫不客气地手脚并用爬上了石椅宽大的扶手,把自己塞进了斑的手臂和石椅靠背之间的缝隙里,只露出一个小脑袋。

“?”斑垂下他那双轮回眼,看着突然挤进自己“领地”的小东西。多少年了,从未有人敢如此靠近他。

“爷爷,这个术式好难哦,”鸦狩完全无视了那足以让影级强者窒息的威压,自顾自地摊开卷轴,指着上面一个复杂的节点,小眉头皱得紧紧的,嘴巴微微嘟起,“查克拉流到这里就像撞墙了一样,怎么都过不去,是不是我太笨了?”他说着,还委屈巴巴地用卷轴边缘轻轻蹭了蹭斑的手臂,像只寻求帮助的小猫。

斑:“……”身体几不可查地僵硬了一下,轮回眼盯着那截蹭着自己手臂的卷轴,似乎不知该作何反应。最终,他从鼻子里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哼,目光扫过那个节点。

轮回眼中闪过一丝极其细微的、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愉悦?被如此纯粹(在他看来)的崇拜和依赖,似乎……感觉不坏。甚至偶尔会下意识地调整一下坐姿,让这小挂件挂得更舒服点。教导起来也更起劲了?

“查克拉性质转化未纯熟,强行贯通只会损伤经络。此处需以阴遁之力稍作引导,而非蛮力。”他居然真的开口解释了,虽然语气依旧硬邦邦的。

“哇!原来是这样!爷爷好厉害!一下子就看出来了!”鸦狩立刻发出夸张的赞叹,眼睛瞪得圆溜溜的,里面盛满了毫不掩饰的崇拜小星星,仿佛斑不是解决了一个小问题,而是随手劈开了一座山。

斑:“……哼。”视线微微移开,但嘴角似乎极其细微地向上牵动了一毫米?

黑绝在一旁看得都快蠕动出残影了!(内心oS:这小鬼头怎么回事?!画风不对啊!说好的恐惧、挣扎、被斑大人的伟力和计划震撼然后乖乖当棋子呢?这撒娇卖萌求抱抱的路线是哪个混蛋编剧写的?!还有斑大人!您那微微上扬的嘴角是几个意思?!您醒醒啊!他是宇智波不是漩涡!不是柱间!不能rua!)

“爷爷爷爷,”鸦狩得寸进尺,又把小脑袋凑近了些,几乎要贴到斑那布满皱纹的脸上,声音压得低低的,像是在分享什么大秘密,“您年轻时召唤的那个……嗯,天上掉下来的大火球,是不是比南贺川还要大?当时是不是所有人都吓傻啦?”他故意用孩子气的说法指陨石,表情充满了好奇和向往,仿佛在听最精彩的英雄故事。

斑:“……区区天碍震星,何足挂齿。”语气依旧傲慢,但似乎……对“吓傻了”这个说法并未反驳,甚至有点受用。

“爷爷,我肚子咕咕叫了……”没过多久,鸦狩又开始了。他捂着肚子,小脸垮下来,眼巴巴地望着斑,“地下的干粮硬得像石头,嚼得我牙齿好酸,下巴也好疼……想吃甜甜的红豆糕,或者软软的糯米团子……”他一边说,一边用那双湿漉漉的大眼睛进行无声的控诉,仿佛吃不到甜点是天底下最委屈的事。

斑眉头皱起,似乎觉得这小鬼要求真多,但看着他苍白的小脸和因为“啃石头”而显得更可怜的模样,最终还是不耐地转向阴影:“黑绝。”

黑绝:“……斑大人?”一种由内而外的,不祥的,可怕的预感迸发出来。直到斑开口。

“下次带些……软糯甜食来。”斑的语气带着一种诡异的、仿佛在下达什么重要战略指令般的郑重。

黑绝:“……是,斑大人。”一团黑泥陷入了沉默,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干什么,我不是为了复活我妈的吗,为什么要干这个。他开始思考去哪里搞红豆糕以及自己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鸦狩心里悄悄比了个胜利的手势,脸上却立刻绽放出灿烂无比的笑容,甜甜地道:“谢谢爷爷!爷爷最好了!”那笑容仿佛瞬间驱散了地底的阴霾,让这死寂的石窟都亮堂了几分。

当然,他内心始终保持着最高警惕。他能感觉到自己心脏处有一个极其隐晦的禁锢印记,与当初琳身上的异常同源,肯定是昏迷时被黑绝种下的。他没敢用桃源秘术清除,生怕打草惊蛇,只是凭借血脉力量将其微微隔绝,使其处于半休眠状态。他必须继续扮演一个有点小聪明、贪吃爱玩、但最终会被“月之眼计划”震撼和吸引的、渴望力量和甜食的“好孙子”。

……

另一边,血化身鸦艰辛地跋涉着。他继承了本体的所有伤势和虚弱感,一路跌跌撞撞,全靠一股返回木叶的意念支撑。不知走了多久,他终于远远看到了木叶的大门。

体力耗尽,伤口崩裂,他眼前一黑,向前栽倒。

预想中的撞击没有到来,他落入了一个温暖而急切的怀抱中。

“鸦狩!”

奉命在村子外围扩大搜索范围的宇智波止水,恰好巡逻至此,一眼就看到了那个踉跄倒下的瘦小身影!他瞬间冲了过去,一把将人抱起。

入手处是冰冷的体温和硌人的骨头,止水的心瞬间揪紧了。他仔细看去,怀中的孩子脸色惨白如纸,双眼紧闭,呼吸微弱,身上衣服破损,露出下面已经有些发炎的狰狞伤口。

“鸦狩!醒醒!是我,止水!”止水一边焦急地呼唤,一边迅速检查他的伤势,同时毫不犹豫地将自身温和的查克拉输入其体内试图稳定情况。

很快,他眉头紧锁。孩子的伤很重,失血过多,但更让他心惊的是——怀中的鸦狩,气息微弱得不可思议!那种原本属于鸦狩的、独特的、清澈又带着生命韧性的气息几乎感知不到,仿佛只剩下一个空荡荡的、虚弱无比的躯壳。

但这种时候容不得他细想。止水立刻发出信号,抱起轻得吓人的鸦狩,以最快速度冲向木叶医院。

消息很快传开。富岳第一时间赶到医院,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看着病床上那个浑身缠满绷带、昏迷不醒的小身影,拳头攥得死紧。美琴挺着巨大的肚子,在侍女的搀扶下也急匆匆赶来,看到鸦狩的模样,眼泪瞬间就落了下来,不顾劝阻坚持守在床边。

“怎么会伤成这样……到底是谁……”美琴的声音哽咽着,轻轻抚摸着鸦狩没有受伤的额头,心疼不已。

医疗忍者忙碌地进行着治疗。好在都是皮肉伤和虚弱过度,并未伤及根本,只是需要时间静养。

[鸦狩]在一天后幽幽转醒。他看着围在床边的美琴、富岳、止水,以及紧紧抓着他手指、眼圈红红的鼬,眼神先是茫然,随即变成了泫然欲泣的害怕。

“美琴阿姨……族长大人……止水哥……鼬……”他声音细小沙哑,“我……我不知道……有个黑黑的、很可怕的东西抓了我……关在一个很黑很冷的地方……我好不容易才逃出来……”

他断断续续、语无伦次地描述着一个模糊的、被可怕怪物袭击囚禁的故事,完美地扮演了一个受尽惊吓、死里逃生的孩子。

富岳目光锐利,仔细听着每一个细节,但[鸦狩]的恐惧真实无比,伤口也做不得假,他最终只能将怒火压下,吩咐加大搜查力度,务必找出胆敢袭击宇智波嫡子的凶手。

止水看着醒来的鸦狩,心中的违和感却越来越强。眼前的弟弟确实回来了,伤也是真的,会害怕,会依赖他们……但那种气息上的微弱和空洞感,始终萦绕在他心头,挥之不去。他下意识地摸了摸怀里那枚鸦狩之前托鼬转交给他的吊坠,那温润的生命气息是如此清晰,与眼前之人给他的感觉截然不同。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真正的鸦狩,此刻仍在地底,一边小口小口吃着黑绝不知从哪弄来的、还算新鲜的红豆糕,一边听着“爷爷”用他那苍老而威严的声音讲述着因陀罗与阿修罗的古老故事,脸上带着乖巧又满足的笑容,偶尔发出“哇”、“原来如此”的惊叹,心底却计算着木叶的时间。

戏,还要继续演下去。鸦狩不得不开始思考这个世道为什么小孩都这么容易失踪呢。

(第二十四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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