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未握紧姜白的手，与她十指相扣：“是，新计划，解决顾晏。”
听到“解决顾晏”这几个字，姜白握着江未的那只手，骤然收紧了一下，却又很快放松下来。
她似乎是有些吃惊的，但是又算不上太震惊。
陈秋喝了一口那杯暗褐色的液体，微笑着看向姜白：“姜小姐，觉得这个提议怎么样？”
对哦，原着里，姜白原来特别喜欢顾晏，喜欢到了一种疯魔的地步。
虽然前一阵子，就城南那个事情之后，姜白就表示已经不喜欢顾晏了。
但是，会不会还有什么旧情呢？
江未盯着姜白看了一会儿，发现她在沉默。
江未心头那点因刚刚确立关系而升起的笃定，又被不确定感侵蚀。
他错开眼神，连带着十指相扣的手也没了力气。
姜白察觉到江未的手似乎随时准备抽走，猛地收紧了他的手。
一下子用的力气太大，江未手上的戒指卡在她的指缝间，膈的两个人都生疼。
江未吃痛一声，不得不看向姜白。
姜白没看他，却冲着陈秋扬了扬下巴：“陈总问这个是什么意思？我就明确的说了，顾晏现在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陈秋发出了一声气音，类似于车胎气门栓被拔掉的声音。
从她那始终如一的微笑上来看，很难分辨出她到底是认同，还是嘲讽。
姜白单方面认为，陈秋的气音就是嘲讽的意思。
她本来就对江未和陈秋之间，那种亲密到诡异的关系耿耿于怀。她甚至猜想过江未和陈秋是前男女友的关系。
当然，冷静下来之后，她也知道这两人不是那种关系。就江未那傻样，完全不像个谈过恋爱的。
但这并不妨碍她对陈秋没有好感。
所以姜白没有任何表示，只是学着陈秋的样子，喝了一口茶。
江未听到姜白的那一句“顾晏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正高兴着呢，完全没有注意到姜白和陈秋之间的暗流涌动。
他乐呵呵地举起茶杯，想要和她们俩碰杯：“既然大家目标一致，那我们就来商讨一下详细的计划吧。”
陈秋却放下了茶杯，双手交叠放在桌上，明确地拒绝了和他碰杯。
“我反对这个提议。解决顾晏对我没有任何的好处。”
陈秋将问题一脚踢给了姜白：“卷到这种事情里，对姜小姐有什么好处呢？”
姜白瞧见江未一个人寂寞地举着茶杯，于心不忍。
她用自己的茶杯碰了碰江未的茶杯：“我不知道你说的这种事情，具体指什么。不过，我相信江未不会害我。”
“连什么事情都不知道，就愿意陪他一起吗？”陈秋的嘴角扬起来，露出一个微笑的表情。
面对陈秋的问题，姜白还没有回答，江未发热的头脑倒是清醒了不少。
他被突如其来的亲密关系冲昏了头脑，竟然忘了最关键的一点：姜白还不知道系统，主角这些。
他将姜白视作自己最亲密的同盟，下意识地认为姜白也会知道自己所知道的一切。
是他疏忽了。
江未懊恼地放下手中的茶杯，正打算向姜白从头解释这一切：“白白，其实这个世界……”
他刚开口，陈秋却忽然起身，往他杯子里又添了些茶。
江未那杯茶本就没喝过，还是满的。
陈秋又往里面添茶，一时间都快要溢出来了。
江未来不及开口说话，飞快地喝了一口，以免茶水溢出。
茶水被喝掉了些，水位矮下去，露出点茶杯的内壁。
江未正准备再次开口：“事情是这样的……”
陈秋再次执壶，又往他杯子里面添水。
水位再次逼近临界点。
江未无奈，只得又低头喝了一口。
他刚放下杯子，准备说话。
陈秋第三次举起了茶壶。
姜白坐在那里，跟看默剧一样，看着这两个人一个不停地添水，一个不停地喝水。
她眉毛微微蹙起，也算是看出来了：陈秋不想让江未跟她透露某一个事情。
她介意吗？那必然是十分介意的。
但是出于对江未最基本的信任，她还是决定给这两人留点空间。
于是姜白站起身，打断了这诡异的循环：“行了，我先出去透透风。你们有什么话要背着我说的，就赶紧说吧。”
说完，她不等江未反应，转身就往外走。
江未心里一急，本能地跟着站起来去拉她，手腕却被陈秋轻轻按住。
直到玄关处传来关门声，陈秋才收回手。
江未当然看出来陈秋不希望自己向姜白透露事情的真相，但是他不理解。
“即使告诉她真相也没什么吧。快穿公司也没有针对这个的惩罚。虽然说，是会对剧情和任务造成一定的干扰。但是以我的能力，完成任务不成问题。而且她，应该会相信我的，吧？”
话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江未其实有点没有底气。
快穿公司，系统，世界主角，任务这些事情，听上去就十分荒谬。
江未也没有自信能让姜白相信自己。但是他觉得，既然在一起了，那就不该瞒着对方。
至少要让姜白知道他是谁。
他不是姜墨。
“这不是信不信的问题。你这是在摧毁她赖以生存的世界观。”
陈秋端起那杯已经凉透了的褐色液体，晃了晃：“你要怎么告诉她？告诉她，她所存在的这个世界，只是更高维度意识笔下的一个故事？告诉她，她的痛苦，她的快乐，其实都是假的？”
“可是事情已经有所改变了啊。她已经不喜欢男主了。至少这点是真的。”
江未双手撑在桌前，前倾着身子，和陈秋据理力争。
他的语气有些急切，甚至带着点恳求，希望陈秋能认同这一点。
“然后呢？”
陈秋放下了茶杯，和江未对视：”她知道了一切，并且相信了。世界意识会怎么对她？”
江未撑在桌上的手微微收紧，牵扯到桌上的桌布也皱起来。
世界意识会如何对待一个“觉醒”的原住民？
是排斥？是修正？还是，直接抹杀？
他以前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没有任何的经验。
但他知道，到那个时候，世界意识一定不会轻易放过姜白
陈秋敲了敲他手上的那枚戒指，发出两声清脆的“哒哒”声。
“你自己的头疼问题还没能够解决呢。你自身都难保，更别提从世界意识的攻击下护她周全。”
江未顺着“哒哒”声，低头去看自己手上那枚戒指。
很朴素的一枚戒指，朴素到江未都忘了它的存在。
陈秋说的对，他保护不了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