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抱，要抱……” 感觉到男人的身体微微一顿，却没有立刻推开他，南阖立刻顺杆爬。
他声音闷在他运动服微湿的布料里，软得能掐出水，还带着点耍无赖的颤音，“哥哥，你不能不管我。”
他一边说着，一边不老实地扭了扭身子，用行动表达着自己的不满和诉求。
几秒钟后，沈屹然到底还是败下阵来。
他抬手，带着些许无奈，轻轻拍了拍环在自己腰间的手背，示意他松开些。然后他转过身，将耍赖成功的小人鱼打横抱了起来。
“蹬鼻子上脸。”他低声斥了一句，语气里却听不出多少真正的责备，反而更像是一种认命般的纵容。
“才没有，没有蹬鼻子上脸。”
南阖熟练地用手臂环住他的脖颈，得逞地把脸埋进他颈窝里蹭了蹭，哪里还有半分刚才的委屈模样，只剩下计谋得逞后的小小得意。
沈屹然抱着他，转身回到床边，将怀里娇气的小家伙放在柔软的床沿，然后弯腰，拎出准备好的家居拖鞋，蹲下身，握住了那只冰凉白皙的脚踝。
“抬脚。”
他的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但握住南阖脚丫的掌心，却温热而稳定，动作细致地将拖鞋套上了那只微凉的脚。
拖鞋规规矩矩地套在了那双白得晃眼的脚上，沈屹然直起身，居高临下地瞥了南阖一眼，示意他安分一些。
南阖接收到信号，眨了眨湛蓝的眼睛，终于暂时收起了那点小性子，乖乖跟着他下了楼。
餐厅延续了卧室的冷感风格，巨大的黑色大理石餐桌光洁如镜，映出头顶冷白色的线性灯光。
早餐已经整齐摆好，简单的西式搭配，色彩清淡，一如这栋房子的主人，严谨克制，缺乏烟火气。
两人在长桌相邻的位置坐下。沈屹然姿态优雅地拿起刀叉，开始用餐，动作一丝不苟。
南阖男难得安静了一会儿。
他小口小口地喝着温热的牛奶，眼珠子却不安分地转动着，偷偷瞥向身旁的男人。
沈屹然正专注地切着盘中的煎蛋，侧脸线条冷硬，下颌绷紧，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一丝狡黠的光芒从南阖眼底闪过。
他先是装作不经意地在椅子下动了动腿，然后脚丫子伸了出来，轻轻搭在了沈屹然穿着休闲裤的大腿上。
脚趾甚至不安分地用了用力，隔着薄薄的布料，触碰到了紧实的肌肉。
沈屹然握着刀叉的手顿住了。
他垂下眼眸，视线落在自己腿侧那只白皙秀气、却带着明目张胆挑衅意味的脚丫上。
眉头再次蹙起，比之前在楼道时更紧了些。他放下刀叉，声音低沉，带着不容错辨的警告：“脚丫子不想要了？”
南阖被他看得心里一虚，脚趾下意识地又想蜷缩，但想到刚才楼道里成功的经验，胆子又壮了起来。
他立刻蹙起好看的眉毛，蓝眼睛里漾起一层水汪汪的雾气，撅着唇，声音又软又糯，带着理直气壮的抱怨。
“腿酸呢……都是你弄的。” 他一边说，一边用脚掌心在沈屹然腿上轻轻蹭了蹭，“要揉揉才行。”
沈屹然定定地看着他，怕他真腿酸，伸出宽大温热的手掌。
他手掌带着刚运动后还未完全散去的干燥暖意，轻轻握住了那只搭在他腿上的脚踝。指腹带着恰到好处的力道，不轻不重地按压着小腿肚紧绷的肌肉，动作竟出乎意料地熟练。
南阖得逞地眯起了眼睛，像一只被顺毛抚摸的猫咪，喉咙里发出满足的、细微的咕噜声。
他重新拿起牛奶杯，小口啜饮着，享受着专属的用餐服务。
于是，清晨冷硬的餐厅里，出现了一幅奇异的画面。
冷峻的男人一边面无表情地用一只手吃着早餐，一边用另一只手，耐心而细致地给身旁娇气的小人鱼揉着腿。而小人鱼则晃着另一只没被握住的脚丫，吃得心安理得，眉眼弯弯。
好不容易捱到早餐结束，南阖被揉得浑身舒坦，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像一只餍足的猫。
“哥哥，困了……” 南阖揉了揉眼睛，长长的睫毛耷拉着，整个人看起来软乎乎的，“抱抱。”
仿佛刚才那个精神奕奕、脚丫子乱放的人不是他一样。
沈屹然看向他，发现小家伙脸上确实带着倦容，昨晚本就折腾得晚，今早又起了这一通幺蛾子，精力耗尽也是正常。
他没说话，只是沉默地站起身。
南阖眼巴巴地看着他，等着他像之前一样把自己抱上去。
“牵着你，走吧。” 他的声音依旧平淡，但牵着那只手的力道，却带着一种稳固的温暖。
南阖立刻乖乖从椅子上滑下来，任由沈屹然牵着他，一步一步，慢悠悠地朝着楼上那个黑白灰的卧室走去。
……
柔软的大床上，南阖将自己裹在蓬松的羽绒被里，只露出一双湛蓝的、圆溜溜的大眼睛，像躲在暗处观察的小动物。
他的视线越过被沿，一瞬不瞬地落在对面那个心无旁骛的男人身上。
沈屹然坐在离大床不远处的单人沙发上，长腿交叠，屏幕上冷白的光映照着他轮廓分明的侧脸，神情专注而冷峻，完全沉浸在工作状态中。
哥哥工作的样子很好看，但也……太不理人了。
南阖眨了眨眼，一丝不满和无聊涌上心头，一个念头悄然滋生。
他悄悄把被子往下拉了拉，露出小巧的鼻尖和微微嘟起的唇瓣，轻轻唤道：“哥哥……”
沈屹然从屏幕前抬起眼，目光转向床上那只裹成蚕宝宝的小人鱼。
“嗯？”他发出一个简短的疑问音，示意他继续说。
南阖对上他的视线，眼神里立刻注入了几分恰到好处的可怜兮兮，小声说：“还是有点疼，”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然后才补充道，“你给我涂药吧。”
其实昨晚和今早沈屹然已经给他仔细上过药，那点微不足道的红肿早就消了，哪里还会疼。
这不过是小人鱼想要博取关注的小小借口。
沈屹然立马合上笔记本电脑，将它随手放在一旁的茶几上。他起身，走到床边坐下，深邃的目光落在南阖脸上：“还是很疼吗？”
南阖心里一紧，生怕被看穿，连忙用力地点了点头，眼神更加无辜和乖巧，语气肯定：“嗯，有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