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一直都这么迷糊。”沈屹然低声说了一句，像是叹息，又像是自言自语，随后解开了自己的安全带，倾身过去。
他的动作很轻，尽量避免过大的肢体接触，毕竟他可不想把自己老婆吓跑。
沈屹然一手拉过副驾驶位的安全带，另一只手绕过涂阖的身前，去扣卡扣。
这个姿势，使得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拉近，沈屹然甚至能清晰地闻到涂阖发间淡淡的清香。
涂阖似乎察觉到了靠近的气息，迷迷糊糊地半睁开眼，近在咫尺的男性脸庞让他微微怔了一下，随即盯着面前的男人一动不动的。
“咔哒”一声，安全带稳稳扣好。沈屹然正准备退回驾驶座，目光却再次落在涂阖泛着不正常红晕的脸上。
他皱了皱眉，想到从酒店到涂阖住处应该还有一段距离，让他这样醉着颠簸一路，恐怕会更难受。
想了想，沈屹然并没有立刻启动车辆，而是重新坐好，拿出手机，快速拨通了一个电话，声音冷静：“送一份温和点的解酒药到酒店地下停车场b区，我的车旁。要快。”
挂了电话，他转头对眼神已经有些涣散的涂阖解释道：“等一下，吃了药再走，会舒服点。”
涂阖似乎听懂了，又似乎没懂，只是含糊地“唔”了一声，脑袋靠着车窗，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柔和的阴影。
白色旗袍的立领因他歪头的姿势微微敞开些许，露出线条优美的锁骨。
车内陷入了短暂的寂静，只有两人轻微的呼吸声。沈屹然看到对方的白皙的锁骨，喉咙动了动，强迫自己转过了头，除了怕涂阖难受，目光才会偶尔掠过涂阖安静的睡颜。
“难受……”
一声含糊的、带着鼻音的轻哼打破了车内的寂静。
涂阖在副驾驶座上不安地动了动，原本靠着车窗的脑袋微微摇晃，眉头轻轻蹙起，那件披在他肩上的西装外套也因此滑落了些许，露出白色旗袍精致的盘扣。
几乎是立刻，沈屹然迅速侧过身，靠近了涂阖，目光锐利地落在涂阖泛着不正常红晕的脸上，语气带着不容错辨的担心：“哪里不舒服，是不是头疼了？”
涂阖似乎被这近在咫尺的声音唤醒了一些意识，他迷迷糊糊地半睁开眼，那双氤氲着水汽的狭长眼眸对上了沈屹然关切的视线。
酒精让他卸下了平日的清冷与距离感，他无意识地朝着热源和声音的方向，也就是沈屹然的方向，凑近了一些。
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拉近，沈屹然甚至能感受到对方带着微醺酒气的温热气息。
“太阳穴有点涨……”涂阖的声音很轻，带着酒后特有的沙哑和柔软，像是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挠了一下沈屹然的心尖。
他微微仰着脸，灯光下，他泛红的脸颊和微微蹙起的眉尖，流露出一种平日里绝不会见到的脆弱感。
沈屹然看着他这副模样，心头微软，几乎是没有任何思考，脱口而出：“要不要给你揉揉？”
然而，涂阖似乎根本没意识到这有什么不妥，或者说，酒精让他失去了平日的警惕和分寸感。
他几乎是立刻、带着点依赖意味地，从喉咙里发出了一个单音节：“要。”
沈屹然没有再多说什么，伸出手，动作轻柔却不容拒绝地揽住涂阖的肩膀，将人往自己这边带了过来。
涂阖的身体先是微微僵了一下，随即便顺从地靠了过来。
他将脑袋轻轻枕在了沈屹然坚实温热的肩膀上，隔着薄薄的衬衫面料，能感受到对方身体传来的稳定热度和有力的心跳。
这个姿势亲密得远超寻常社交距离，白色旗袍光滑的丝绸面料摩擦过沈屹然的西装裤，发出细微的窸窣声。
沈屹然调整了一下姿势，他的指尖带着温热的体温，力度不轻不重，开始缓慢而规律地揉按起来。
动作间，若有若无的，他的指尖似乎有极其微弱的，几乎难以察觉的淡金色微光一闪而过，如同萤火，迅速没入涂阖的皮肤之下。
他做得极其隐蔽，甚至连近在咫尺的涂阖都未曾察觉。
“好舒服……”涂阖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紧绷的神经在那恰到好处的揉按和那悄然渗入的暖流作用下，逐渐放松下来。
他甚至无意识地像只被顺毛的猫一样，用头顶轻轻蹭了蹭沈屹然的颈窝，找到一个更舒适的位置，然后彻底放松了身体，将自己完全交付给身后这个可靠的男人。
“可好了些？”沈屹然低头看着枕在自己肩头的人，涂阖闭着眼睛，长而浓密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在眼睑下投下柔和的阴影。
因为酒精和放松，涂阖的呼吸变得均匀绵长，温热的气息若有若无地拂过沈屹然的脖颈，带来一阵细微的麻痒。
“嗯，好一些了。”
车内异常安静，只有两人交错的呼吸声，以及指尖与皮肤极轻微摩擦的声音。
空气中弥漫着雪松的冷香、淡淡的酒气，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逐渐升温的暧昧氛围。沈屹然的目光久久停留在涂阖安静柔顺的侧脸上。
十分钟悄然流逝。
涂阖感觉那恼人的胀痛感已经消散了大半，原本昏沉的脑袋也清明了许多。酒精的影响仍在，但已不至于让他意识模糊。
清醒的脑袋让他清晰地意识到自己正以一个极其亲密的姿势靠在沈屹然身上。
涂阖垂下的眼眸闪了闪，并不打算告知对方自己已经好很多了的事实。
这种被细心照顾、被温柔对待的感觉，像温暖的潮水，将他密密包裹，让他心生愉悦。
涂阖非但没有离开，反而更加放松地倚靠着，甚至轻轻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自己靠得更舒服些。
他继续闭着眼睛，享受着沈屹然指尖传来的带着安抚力量的温度，以及那仿佛能驱散所有不适的轻柔力道。
他自私地决定，要将这场温情，再延长片刻。哪怕只是多一分钟，多一秒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