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初夏,静思苑庭院里的老槐树郁郁葱葱,投下大片清凉的阴影。林晚星正悠闲地躺在树下的贵妃榻上,翻看着一本从现代带来的、封面伪装成《女则》的言情小说(画本子),享受着难得的午后静谧时光。
不远处,林母苏芮正坐在铺了软垫的石凳上,手里做着小小的针线,慈爱地看着乳母和宫女们带着一双小殿下在柔软的草地上玩耍。已经能蹒跚走路的萧煜正追着一只色彩斑斓的布球,嘴里咿咿呀呀地喊着,而小公主萧玥则安静地坐在厚厚的毯子上,摆弄着几个造型可爱的软布玩偶。小桃和小杏在一旁小心看护着,时不时递上水或帕子,画面温馨而安宁。
就在这一片岁月静好之中,一阵略显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只见萧彻身着常服,手中拿着一封厚厚的信函,眉宇间带着一丝风尘仆仆,却又洋溢着显而易见的喜悦,大步流星地走进了院子。
“陛下。”林母和小桃小杏等人见状,连忙起身行礼。
林晚星也放下手中的“画本子”,坐起身来,笑着看向萧彻:“今天怎么这个时辰就过来了?政务都处理完了?”
萧彻快步走到她面前,扬了扬手中的信,语气中是难掩的激动和欣慰:“晚星,是玉瑶的信!北戎来的,八百里加急送到的!”
“玉瑶的信?”林晚星眼睛一亮,立刻来了精神,“快给我看看!” 她迫不及待地接过那封还带着路途风尘的信件。信封是北戎特有的厚实牛皮纸,上面是萧玉瑶那熟悉的、略显飞扬的字迹。
林晚星小心地拆开火漆,抽出厚厚一沓信纸,迫不及待地读了起来。萧彻也顺势坐在她身旁,凑过去一起看。林母等人虽然好奇,但也知道分寸,只是微笑着继续照看孩子,留给他们空间。
信很长,萧玉瑶用她那活泼又带着点撒娇的语气,详细描述了抵达北戎后的见闻、盛大的婚礼,以及她和墨离正在着手进行的种种“改革”。
她写到如何“威逼利诱”各部首领接受粮种,写到秃发狐疑最初那怀疑的眼神和后来看到土豆丰收时目瞪口呆的滑稽模样;写到她和墨离亲自挽起袖子,参与第一批抗寒房屋的建设,虽然累得腰酸背痛,但看到牧民搬进新家时那感激涕零的样子,觉得一切都值了;她还写到她正跟着北戎的妇人学习挤奶、制作奶酪,虽然第一次尝试弄得手忙脚乱,逗得墨离哈哈大笑……
字里行间,充满了对新生活的热情、对墨离的爱意,以及一种沉甸甸的责任感和成就感。她不再是那个只知玩闹撒娇的小郡主,而是在努力地学习如何成为一名合格的汗后,如何去爱护和引领她的子民。
看着信中提到那些高产作物长势良好,第一批房屋成功抵御了春季的最后一场风雪,牧民们脸上露出了久违的、对未来的希望……林晚星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眼眶却微微有些湿润。
她将看完的信纸轻轻合上,递给身旁同样一脸感慨的萧彻,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语气中充满了欣慰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吾家有女初长成”的骄傲:
“咱们的那个刁蛮郡主,如今是真的长大了啊。”
萧彻接过信,又仔细地看了看最后几页,重重地点了点头,感慨道:“是啊。朕还记得她小时候,为了一个喜欢的风筝能缠着朕哭闹半天,稍有不顺心就甩鞭子。如今,却能在草原上为了子民的温饱奔波,亲自下地,亲自监工……墨离将她保护得很好,而她,也真正担起了汗后的责任。”
林晚星倚在榻上,目光望向北方,仿佛能穿透千山万水,看到那片正在焕发新生的草原,她微笑着说:“看她信中所言,事事条理清晰,处处为民着想。相信在她的协助下,不久的将来,北戎就不会是传说中那个只知劫掠、荒芜苦寒之地了。它会变成一个牛羊肥壮、粮仓丰满、人人安居乐业的新北戎。咱们玉瑶,这是在用她的方式,为两国百姓谋福祉呢。”
萧彻握住林晚星的手,深以为然:“她做得比朕想象的还要好。如此一来,北疆可望百年安宁,这才是真正的功在千秋。” 他顿了顿,笑道,“看来,咱们送去的那些‘嫁妆’,倒是真正派上了大用场。”
林晚星也笑了,看着不远处咿呀学语的一双儿女,轻声道:“是啊,这才是最好的结果。”
初夏的风拂过庭院,带来草木的清香和孩子们的欢笑声。远方传来的好消息,让这份宁静的幸福,变得更加圆满和充满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