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二十六的午时,南洋海域的阳光烈得晃眼,金色的光洒在海面上,把波涛映成了流动的碎金。
水师旗舰“破浪号”的船帆鼓得满满当当,朱红船身在咸湿的海风里破浪前行,甲板上的士兵们刚检查完火炮,就听见了望手的高声呼喊:“萧世子!左前方发现三艘快船!挂着倭寇的黑旗!”
萧砚立刻扶着船舷起身,顺着了望手指的方向望去——远处海面上,三艘狭长的快船正朝着“破浪号”疾驰而来,船舷两侧插着的黑旗上,画着狰狞的骷髅头,正是倭寇常用的标记。快船速度极快,甲板上隐约能看到闪烁的刀光,显然是早有准备。
“准备迎战!”吴勇一把拔出腰间的长刀,高声下令,“火炮手就位!瞄准倭寇船的桅杆!”
水师士兵们立刻行动起来,搬炮弹的、调整炮口的、拉弓弦的,甲板上瞬间响起整齐的脚步声。谢云也握紧了长剑,目光紧紧盯着越来越近的倭寇船:“他们船小灵活,怕是想靠过来登船!”
萧砚却突然抬手:“等等!先别开炮。”他转身对身后的侍卫道,“把昨晚烤乳猪剩下的香气包拿过来——就是用南洋蔗糖浸过的那些。”
侍卫愣了一下,很快抱着个布包跑过来。布包一打开,浓郁的乳猪香混着蔗糖的甜香瞬间飘满甲板,连海风都裹着这股甜香往倭寇船的方向飘去。萧砚接过一个香气包,递给身边的弓箭手:“把这包绑在箭头上,射向最前面那艘倭寇船的桅杆!”
弓箭手立刻照做,点燃箭头的引线(只燃不炸,只为固定香气包),拉满弓弦“咻”地射了出去。箭带着香气包,精准地钉在倭寇船的桅杆上,布包裂开个小口,甜香像脱了缰的野马,瞬间弥漫在倭寇船的甲板上。
“什么味儿?这么香!”倭寇船上传来一阵骚动,原本举着刀的士兵纷纷探头,盯着桅杆上的香气包,喉结忍不住动了动。连掌舵的倭寇都分了神,目光往香气包的方向瞟,手里的舵柄不自觉地偏了一下,快船的方向顿时歪了几分。
“就是现在!开炮!”吴勇抓住时机,猛地挥下长刀。
“轰!轰!轰!”三发火炮同时轰鸣,带着硝烟的炮弹精准地砸向最前面那艘倭寇船的桅杆。只听“咔嚓”一声巨响,桅杆应声断裂,帆布“哗啦”一声掉在甲板上,倭寇船瞬间失去了动力,在海面上打转。
另外两艘倭寇船见状,想调头逃跑,可“破浪号”的速度更快——吴勇早已下令放下小艇,水师士兵们划着小艇,举着长刀朝倭寇船冲去。就在这时,蹲在萧砚肩头的大将军突然扑棱着翅膀飞了起来,嘴里还叼着个小一号的香气包,在倭寇船的上空来回盘旋。
甜香更浓了,倭寇士兵们的注意力全被空中的大将军和香气包吸引,有的甚至伸手去够,完全没注意到水师士兵已经爬上了船。“不许动!放下武器!”水师士兵的大喝声响起时,倭寇们才反应过来,可已经晚了——长刀已经架在了他们的脖子上。
“这鸡真是我们的福将!”吴勇看着被轻松制服的倭寇,忍不住大笑,“要不是它拖着香气包晃悠,这些倭寇也不会这么容易被擒!”
大将军像是听懂了夸奖,叼着香气包飞回萧砚怀里,得意地“咕咕”叫着,红冠子蹭得萧砚指尖发痒。萧砚笑着摸了摸它的头:“这次又立了功,到了月港给你加双份小米。”
士兵们很快从倭寇船上搜出了不少东西——长刀、弓箭,还有一个用油布包着的航海图。萧砚接过航海图,展开一看,上面用墨线清晰地画着从倭寇据点到金鸟岛的路线,金鸟岛的位置用红笔圈了出来,旁边还写着一行小字:“五月二十七,月字山洞,与戏班班主会合,带地图碎片。”
“月字山洞!”谢云凑过来,眼睛一亮,“这和苏伶月布庄图纸上的秘库入口一模一样!看来裴党和倭寇是约定好在秘库入口会合,想一起抢兵符!”
萧砚指尖点在“戏班班主”几个字上,冷笑一声:“之前王老四的纸条上提过‘红牡丹’,现在倭寇的航海图又写着戏班班主,看来这个班主就是他们的接头人。还好咱们先截了这伙倭寇,不然等他们和裴党汇合,麻烦就大了。”
吴勇也凑过来看航海图:“那咱们得加快速度,赶在五月二十七之前到金鸟岛!先在月港和苏姑娘会合,拿到剩下的线索,再去月字山洞等着他们——正好给他们设个埋伏!”
“没错。”萧砚把航海图折好,放进锦袋里,“让士兵们把倭寇押进船舱严加看管,咱们继续往月港走。”
午时的阳光依旧刺眼,海风卷着硝烟的味道渐渐散去,只剩下烤乳猪的甜香还飘在海面上。“破浪号”重新调整方向,朝着月港的方向疾驰而去。萧砚站在船头,望着远处的海平面,怀里的大将军安静地蹲着,锦袋里的航海图还带着海腥味——他知道,离金鸟岛的秘库越来越近了,而裴党和倭寇的阴谋,也即将在月字山洞里,彻底被粉碎。
甲板上,水师士兵们正清理着战利品,偶尔传来几声说笑——刚才的战斗赢得太轻松,大家的脸上都带着笑意。谢云走到萧砚身边,拍了拍他的肩:“看来这次南洋之行,咱们是占尽了先机。”
萧砚点头,目光落在海面上:“先机是有了,但也不能大意。裴党还有残余,倭寇的据点也没端掉,等拿到兵符,还得彻底解决他们,才能让南洋真正太平。”
海风拂过,带着远方月港的气息。“破浪号”的帆在阳光下猎猎作响,载着他们,朝着越来越近的真相,继续破浪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