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拾薪站在窗边,手指从玻璃上拿开。对面走廊那两个金发男人不见了,相机也没再出现。他转身抓起桌上的储物袋塞进怀里,丹田里的莫邪剑轻轻颤了一下。
“走。”他说。
林风抬头问:“去哪?”
“出去看看。”宋拾薪拉开门,“不能一直待在屋里,得知道外面什么情况。”
赵强和孙瑶对视一眼,马上站起来。诸葛玥他们也跟着起身。八个人排成一队,走过住宿区的长廊,往大门走去。
门口的外国守卫看了他们一眼,没拦。刚走出园区,一股混合着金属和灵气的味道扑面而来。远处是一大片空地,分成几十个区域,每个地方都有不同的旗帜,有人在训练,喊声不断。
“那是训练场。”韩笠指着前面说。
宋拾薪眯眼看了一圈。西边的人用卡牌召唤火狼和冰蛇,南洋的战士光脚站着,双斧挥动时带着雷光。东瀛人站成一排,剑还在鞘里,但空气中有细小的裂痕。
“他们在认真练。”叶凡小声说。
话还没说完,高台那边传来笑声。
两个金发青年站在边上,一个拿着记录板,另一个正把相机对准他们。拿板子的那个说了句话,另一个笑得更大声,还抬手指了指这边。
林风皱眉,手按上了剑柄。
赵强呼吸变重,拳头握紧。
宋拾薪往前走了两步,脚步不快,但很稳。他抬头看去,目光直接对上对方。
笑声停了。
拿记录板的年轻人笑容僵住,下意识后退半步。拍照的那个赶紧收起设备,两人转身就走,进了西边的营地。
“就这么走了?”孙瑶有点不敢信。
“他们不是怕我们。”宋拾薪收回视线,“是发现我们不怕他们。”
诸葛玥轻声问:“接下来怎么办?”
“看。”宋拾薪往前走,“多看,少动。先搞清楚谁强,怎么强,弱点在哪。”
一行人沿着外围慢慢走。走到西方训练区时,一场对练刚结束。一个法师抽出三张卡牌扔向空中,火焰狮、冰霜鹰、雷电蟒同时冲出,轰向靶子。
爆炸声刚停,宋拾薪就开口了。
“节奏断了。”他说。
“什么?”柳如烟没听懂。
“你看他出牌顺序。火先,冰第二,雷最后。每次间隔差不多两秒。打得顺没问题,一旦被打乱,中间那一环接不上。”
他又看向南洋战士。两人一起砍一根石柱,第一斧劈下,第二斧横扫,看起来连贯,但第二斧落地时有一点点迟缓。
“开头猛,后面虚。”宋拾薪说,“靠气势压人,后面容易被拖住。”
林风认真听着:“你是说,他们靠爆发赢?”
“不只是气势。”宋拾薪摇头,“是打法问题。太依赖开始的爆发,后面没有缓冲。就像弓拉满射箭,射完就得重新拉弦。”
赵强想了想:“我们不一样。太极讲究等对方力尽才出手。”
“对。”宋拾薪点头,“所以我们不怕快,就怕打太久。要速战速决。”
正说着,前方突然炸开一团火光。
艾瑞克站在场中,手里捏着一张红卡。他冲这边扬了扬下巴,手腕一抖,卡牌飞出,在空中烧出一个图案——画的是大夏的铭牌,下面火焰燃烧。
周围几支队伍哄笑起来。
孙瑶脸涨红,手指掐进掌心。赵强一步上前,满脸怒气。
宋拾薪伸手拦住他。
他慢慢走上前,抽出紫电剑插进地面。剑没动,但他体内灵力一转,剑意散开。
附近的草叶微微抖动。远处几个说话的外国人突然闭嘴,转头看来。
艾瑞克脸上的笑淡了些。
宋拾薪没看他,转身面对队友。
“记住了吗?”他声音不大,但每个人都听清了,“这些人现在笑得多大声,将来在赛场上输得多难看。”
没人说话。
他继续说:“他们觉得我们弱,是因为没见过我们出手。他们觉得能赢,是因为还没碰上真正的对手。”
林风深吸一口气,眼神变了。
“所以别急。”宋拾薪看着大家,“我们现在什么都不做。只练,只看,只等。”
“等到什么时候?”韩笠问。
“等到他们不敢再笑。”他说,“等到他们看见我们上擂台,第一个想到的不是嘲笑,而是——会不会死。”
最后一个字落下,紫电剑嗡地一声,震起一圈土灰。
众人神情渐渐坚定。
宋拾薪拔起剑,收回储物袋。他抬头看向远处一块空地。那里没有旗帜,没人进出,只有几根断裂的石柱立着,像是被大力撕开。
“那边呢?”柳如雾问。
“不知道。”宋拾薪眯眼,“但肯定有问题。”
“要去看看吗?”
“不急。”他说,“先弄清明面上的对手。暗处的东西,等我们站稳了再说。”
他带着队伍继续走,绕过西方营地,进入中央观察区。这里的地面有浅浅的纹路,应该是测试用的。一块试炼碑上有焦黑痕迹,像是被极寒和极热同时烧过。
“这伤不是一次造成的。”宋拾薪蹲下看,“至少三层能量留下,方向还不一样。”
诸葛玥也靠近看:“说明有人在这里联合演练过。”
“不止一支队伍。”宋拾薪站起来,“而且水平不低。”
他正要走,忽然感觉不对。
丹田里的莫邪剑又颤了一下。
不是警告,也不是敌意,像是一种……共鸣?
他猛地转头,看向那片无旗空地。
一道黑影从石柱后缩回去。
宋拾薪想追,林风拉住他。
“太危险。”林风低声说,“我们刚来,情况不明。”
宋拾薪盯着那片空地,缓缓点头。
“你说得对。”他停下脚步,“但现在我们知道一件事了。”
“什么事?”
“最强的,还没出来。”他说,“而且他们也在看我们。”
他转身面对所有人:“从现在起,每天早晚各一次集体巡查。三人一组,不准单独行动。画符、练剑、调息,都在明处练。让他们看。”
“要是他们偷学呢?”
“学不会。”宋拾薪冷笑,“太极不是动作,是劲。没练过的人,照着做也是假的。”
赵强笑了:“那我们就光明正大练给他们看。”
“没错。”宋拾薪拍拍他肩膀,“让他们看够,看烦,看到害怕。”
一行人原地待了一会儿,然后分成两组,开始记录各个训练区的位置和人员流动。
夜风吹过广场,各国旗帜哗哗响。
宋拾薪站在训练区边缘,手放在储物袋口。他没回头,也没说话,只是静静望着那片无旗空地。
一根石柱的断口处,一滴暗红色的液体缓缓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