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做出一副要杀人的架势,做作地在桑托的脖子边上比划着,想象着自己挥刀斩杀敌人的样子。
桑托没好气地白她一眼,“怪不得你跟易然拜把子呢!一个德行,她的机灵劲儿可以学,别的就算了。”
红衣女子嬉皮笑脸地放下斧头,谄笑道:“是是是!师父说得对!”
她探出手指尖,在斧刃上剐蹭两下,嘴角嫌弃地一撇,“都生锈了,这拿来砍人咋行啊!”
言罢,将手中的斧头,朝着林中就扔了出去。
几秒钟后,林中传来了‘嗷呜’一声,只听见有人大骂道:“哪个不长眼睛的人,乱扔斧头啊?”
正赶来的易然和乌鲁卫,一听桑托老爷子有要事相商,便从林中抄了近路。
快赶到桑托的药铺时,却天降飞斧,朝着易然飞奔而去......
易然下意识侧身躲开,却不偏不倚砸中了身后埋着头走路的乌鲁卫。
易然的手抬起又放下,抬起又放下......
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说点什么。
良久憋了一句:“你的包......好红......”
乌鲁卫咬牙切齿:“我谢谢你这么谦让!自你来这村里,就没好事。”
他气冲冲地捂着鼓起的大包,飞奔离开了自己视作衰神的易然。
易然被乌鲁卫这么一说,想反驳却无话可说,“好像是这么回事儿......”
不太对付的二人,一前一后赶到了桑托铺子里。
那名红衣女子,正盛气凌人地站在门口板着个脸,想试探一下易然见到她新皮肤的反应。
二人都远远地绕过她,进到屋中。
易然问起正在给药材切片的桑托,“找我何事?这么急?”
桑托抬头看她一眼,似是看出了她目前的修为增长了不少。
不住地冲易然点头:“你终于醒了,睡了三天,看来还是大有长进,这修炼速度,比族中资质最优的长老年少时还要厉害。”
“我睡了这么久吗?”
易然大吃一惊,“您说的资质最优的长老,是青狐长老吗?据说她已经到了法元根五阶。”
“不是青狐,资质最优、目前实力最强的,是即将为你们授课的两位长老,名为妣因和庸伯,他二人是夫妻,修为已经到了法元根巅峰......”
石娘山脉中——
老祭司口中的二位长老,此刻正被敌方逼得步步紧退。
妣因长老神色肃然,着急地询问起庸伯长老。
“你到底有没有给族中传信?怎地到现在还不来接应我们?”
庸伯挥手,爆闪蓝色灵力,瞬间掀翻一头灵智未开的低级妖兽。
同时神色淡然地迎战两名举剑劈来的修士,以0.5倍速回道妣因长老:“自-然-是-传-了。”
“那为何迟迟不见他们前来应援?你传给谁的?”
“自-然-是-桑-托,阿-可-丘-经-常-四-处-奔-波-不-得-闲,传-给-桑-托-稳-妥-多-了,夫-人-还-有-别-的-吩-咐-吗?我-照-做-就-是。”
“你办事稳妥,我信你~”
妣因长老飞身抬脚,手上的长鞭高高扬起,将一名正欲偷袭她的修士,一鞭子击杀到山侧的岩壁里。
那修士重重摔落地面,口吐鲜血......怕是难以活命。
庸伯长老听妣因长老难得地夸赞自己,嘴角扬起了和煦的笑容,眼含爱意地注视着妣因,挥鞭杀敌的英姿。
两位长老背靠在一起,看着如浪潮般涌来的修士和无数妖兽。
饶是庸伯长老不疾不徐的慢性子,也开始紧张起来。
倏然间收敛起笑容,严阵以待。
妣因长老更是神色肃然,眉头深锁着。
庸伯长老担心妣因长老的伤势,问道:“你-怎-么-样?还-能-坚-持-吗?”
“我还行!”妣因长老轻微颔首。
“但愿他们能早些赶到吧!
否则我们辛苦了月余时间,筹集到的东西,临到家门口了,还被这些匪徒抢了去,想想就憋屈。”
妣因长老看着身后马车上的一干物资,怎么也不愿拱手让人,让这帮子匪徒白占了便宜,比让她听庸伯说话还难受。
撕开衣袍一角,她将自己臂膀上正在淌血的几道伤口,简单包扎了下,用以止血。
倒吸了一口凉气后,咬着牙,又挥舞起了手中的长鞭,冲进兽群中。
————
古禹族中。
被寄予厚望的桑托祭司,还在悠闲地给易然几人,讲解族中几位长老各自的成长史。
时不时,再添油加醋地说点儿他们儿时的糗事。
话说到一半,桑托神色突然一滞,丢了切药的铡刀,猛地站起身来。
“哎呀,我这记性!差点忘了,我喊你来就是为了一件要紧的事情。”
“看您这样子,事情好像不太要紧呐!”
易然神色迥异地看着桑托,开始在屋中上蹿下跳的样子,好心提醒道:“要不......您先说说是怎么个事儿?咱们节省点时间?”
桑托在一堆簸箕中,翻找出一枚空间玉简塞到易然手心。
并郑重其事地交代她。
“你和二妹、三弟、阿依达四人,拿着这枚玉简,即刻往西南方向三百里外的石娘山去。
妣因和庸伯在回来的路上,被一群豢养妖兽的修士围困了。
他二人逃走倒不是问题,但他们去人界,辛辛苦苦采购回来的七彩曜石,和炼制法器的大量材料,都会被抢走。
“长老们为何不将这些东西置于储物袋?放储物袋中又省空间又便于行走。”
“我给你的万妖册你没看完吧?
那储物袋的制作材料极其难得,你以为人手一个啊?我劝你别当着那二位长老的面,提储物袋的事......”
“为什么?”
易然还是有些不解:“长老们的修为,已经达到了法元根七阶都无法脱身,凭我刚到法元根一阶的修为,去了也不是对手啊!”
她并非怯战,只是十分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丝毫不愿逞匹夫之勇,惜命得紧。
况且自己体内,还有个令人眼红的东西,要是出了这结界,泄露出消息,犹如稚子怀金、行于闹市。
届时,恐怕将会成为全天下修士的猎杀对象。
想想就不可取。
桑托见她不愿,拿出了当初比赛时见过的一个小瓶子,倒出一粒用以混淆气息的闭气丹。
趁乌鲁卫不注意时,塞进了易然嘴里。
一边赶紧往外推搡着她和乌鲁卫,不断催促二人:“所以我才给你们这空间玉简用以逃脱啊!
要是实在抢不回物资,危急之时、先保命要紧!
清晨阿可丘和黑熊出发时,本以为加上他二人的力量已经足够。
可早晨传来空中传音,说对方的人数还在递增,情势危急,这才不得已把你几个小辈叫上,顺带让你们前去历练一番。”
易然囫囵咽下口中的药丸,对上桑托老奸巨猾的眼睛,也默契地住了口,不再推脱此事。
桑托这一下子,彻底打消了她的后顾之忧,至于桑托是何时发现她的秘密的,她很好奇。
要不是赶时间,她非得刨根问底问明白了,自己的底牌,这么轻易就暴露了,这让她极其没有安全感~
她向桑托点了点头,算是应下了这差事,摸了摸手中空间玉简传来的温润之感。
忽地想起这玩意,自己的传音笛中好像有一堆。
还是从当初追杀自己的修士那,搜刮来的遗物。
想到此,易然顿时心生一计。
她捏了捏老桑托的胡子,眼神狡诈。
“老爷子提醒得好,我有个法子,不但能让他们全身而退,还能让东西完好无损地运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