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的觐见日到了。
西狄正使与副使哈鲁在鸿胪寺官员的陪同下,于御花园的澄瑞亭觐见皇帝与太后,几位适龄公主亦在座,永宁公主按照计划,穿着一身素雅的浅碧色宫装,脸上薄施“苍白粉”,看起来确实比往日少了几分鲜活,多了几分弱不禁风。
皇帝例行公事地询问了西狄王庭的近况,正使恭敬回答。
随后,副使哈鲁那双锐利的眼睛便扫过几位公主,最后落在身份最尊贵的永宁身上,用带着口音的官话问道:“久闻永宁公主殿下聪慧灵秀,不知殿下平日有何喜好?”
永宁按照林墨的剧本,微微蹙着眉,用帕子掩着口鼻,声音细弱蚊蝇:“本宫……平日喜欢调弄些香料,养些花花草草……”
话音未落,她身旁的宫女“不慎”碰倒了一个小巧的鎏金香炉,浓郁的百合香气瞬间散开。
“阿嚏!咳咳咳……”
永宁立刻像是被刺激到了一般,剧烈地咳嗽起来,脸颊泛起不正常的红晕(稍微用了点力憋气的),喘息着几乎坐不稳,被宫女们慌忙扶住。
“公主殿下旧疾犯了!快!快取药来!”
宫女焦急地喊道,一阵忙乱后,永宁被搀扶着“虚弱”地退下了。
哈鲁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嫌弃。
这般娇弱,一阵香风都受不住,如何能适应草原的风沙与艰苦?
觐见结束后,鸿胪寺官员依例引领使臣游览御花园。
行至一处精心打理的花圃时,哈鲁看到几名宫女正小心翼翼地给几盆看起来异常娇嫩、花瓣仿佛透明般的花卉浇水、遮阳,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婴儿。
引领的太监“适时”地介绍道:“此乃公主殿下最心爱的‘琉璃霓裳’仙品,极其难得,殿下视若性命,每日亲自照料,耗费无数心血。前几日因夜间风大,温度稍降,便险些凋零,殿下忧心得都病了一场。”
哈鲁看着那几盆仿佛一碰就碎的花,再想起永宁公主那副风吹就倒的模样,眉头皱得更紧了。
这样的公主,带回西狄,岂不是要专门为她建造一座暖房,派上一堆人日夜伺候?
王子需要的是能并肩驰骋、孕育勇士的阏氏,不是这样一个瓷娃娃!
然而,林墨准备的“杀手锏”还在后面。
当使臣队伍路过一处水榭时,隐约听到里面传来永宁公主带着哭腔、却又异常“刚烈”的声音(自然是林墨安排的人模仿的):“……若真要逼我嫁去那蛮荒之地,我……我便剃光了头发去做尼姑!要么……我就一把火烧了那些我最爱的花,大家都别想好过!我永宁说到做到!”
这声音不大,却足够让耳力甚佳的哈鲁听清楚。
他脚步一顿,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体弱多病也就罢了,竟然性格还如此偏激刚烈?
甚至扬言要自残、要破坏?
这哪里是公主,分明是个被宠坏了的、不可理喻的麻烦!
最终,西狄使团呈递给皇帝的国书中,委婉地表示:
永宁公主殿下身份尊贵,然体质似乎不甚适应草原气候,且……性子纯真烂漫,恐难习惯西狄风俗。
为两国长久和睦计,恳请陛下另择一位……嗯,更“康健坚毅”的宗室贵女。
皇帝看着国书,又想起近日宫中关于永宁“体弱”、“为花忧思成疾”的传闻,以及太后隐晦的求情,沉吟良久,最终准了西狄所请,另选了一位武将家中身体健硕、性格爽利的郡主封为公主,准备和亲。
消息传到永宁公主宫中,小公主高兴地直接跳了起来,抱着林墨又笑又哭:“林姐姐!你真是太厉害了!你救了我一辈子!”
她将自己珍藏多年的一套极品红宝石头面硬塞给林墨:“姐姐!你必须收下!以后你就是我亲姐姐!谁敢欺负你,我……我放……我告诉皇兄和靖王哥哥去!”
林墨看着那套价值连城的头面,再看看眼前重获新生、活泼乱跳的小公主,心中充满了成就感。
这不仅仅是又完成了一个高难度项目,更是实实在在地改变了一个少女的命运。
沈玦得知此事全过程后,看着林墨,眼神复杂难言,最终化作一声轻叹,带着无尽的欣赏与一丝无奈的笑意:“本王现在开始怀疑,这天下,还有什么事是你林墨办不到的?”
林墨挑眉,回以一笑,带着几分小得意:“王爷过奖。无非是精准定位客户需求,并提供‘量身定制’的解决方案而已。”
嗯,“公主拒婚项目”圆满成功,奖金(红宝石头面)丰厚,还收获了一个公主“闺蜜”,这波,不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