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苏媚勾结妖族，密谋害星晚
玄天宗的“静思苑”，名字雅致，实则是一座为身份尊贵的客人准备的、华丽的囚笼。
白灵就被软禁在此处。
院内奇花异草争奇斗艳，飞瀑流泉叮咚作响，檐下挂着的灵鸟羽翼斑斓，叫声清脆。可这一切落在白灵眼中，都成了最尖锐的讽刺。那些花草的芬芳，闻起来像是腐烂的尸骸；那泉水的声音，听起来像是无休无止的嘲笑；那只灵鸟，更是像极了被关在笼中的她自己。
“砰——”
一只上好的白玉茶盏被狠狠掼在地上，碎成无数片，在光洁如镜的地面上弹跳滚动。
“滚！都给我滚出去！”
白灵双目赤红，像一头发怒的母兽，对着战战兢兢侍立在旁的几名侍女嘶吼。侍女们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退了出去，慌乱中甚至不敢去收拾地上的狼藉。
殿内只剩下她一人。
她跌坐在铺着白虎皮的地毯上，身体因愤怒与屈辱而不住地颤抖。脑海中，反复回放着执法堂里的那一幕幕。
路朝辞冰冷的眼神，像淬了毒的刀，一刀一刀割在她的心上。
那些长老们审视的目光，像密密麻麻的蚂蚁，啃噬着她身为公主的最后一丝尊严。
还有苏晚！那个贱人！
她那副看似为自己开脱、实则句句诛心的嘴脸，比直接抽在她脸上的耳光还要让她难堪百倍！她那最后无辜又关切的微笑，更是像一根烧红的烙铁，深深地烙印在她的记忆里，日夜灼烧着她的神魂。
“苏晚……夜星晚……”白灵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名字，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的软肉，掐出了几个血印，她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她不甘心！
她是涂山狐国最受宠爱的公主，是身负三尾天狐血脉的天之骄女，从小到大，她想要的一切，就没有得不到的。路朝辞，这个她倾慕了百年的男人，本该是她的！
可现在，一切都被那个叫苏晚的女人毁了。
她不仅抢走了路朝辞所有的关注，还让她身败名裂，沦为整个仙门的笑柄。父皇的传讯已经到了，言辞间满是震怒与失望，警告她若不能妥善处理此事，回国之后必有重罚。
她该怎么办？
证据确凿，路朝辞又摆明了要护着那个贱人。她根本没有翻盘的可能。难道，就要这样被一直软禁下去，直到玄天宗查出那个早已化为血水的死士，再也查不出别的线索，才会被当成一个烫手山芋扔回妖族？
不！她绝不接受这样的结局！
就在白灵被无尽的怨恨与绝望吞噬时，一道微不可察的、带着几分阴冷的女子声音，毫无征兆地在她身后响起。
“公主殿下，在这金丝笼里独自生气的滋味，不好受吧？”
白灵浑身的汗毛，在那一瞬间全部炸起！
她猛地回头，殿内空空荡荡，除了她自己急促的呼吸声，再无其他。窗户紧闭，殿门也未曾开启。
“谁？谁在那里？！”她厉声喝问，强作镇定，心中却已掀起惊涛骇浪。
这里是玄天宗，是静思苑，外面有无数高手看守，怎么会有人能无声无息地潜入？
“一个能帮你的人。”
那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是从殿内那根雕龙画凤的梁柱阴影里传来的。
一道纤细的人影，缓缓从阴影中走出。
来人穿着一身不起眼的灰色布衣，脸上蒙着面纱，只露出一双眼睛。那双眼睛，白灵并不陌生，里面燃烧着与她此刻如出一辙的、浓烈到化不开的怨毒与疯狂。
“是你？苏媚？”白灵认出了她。
苏家的那个废物堂姐，在苏家试炼中被苏晚耍得团团转，后来又在外门大比时想栽赃陷害，结果反被揭穿，狼狈逃离。
白灵的眼中，瞬间充满了鄙夷与不屑。
“你来做什么？看我的笑话吗？还是说，你以为凭你这种货色，也有资格与我谈条件？”她冷笑一声，即便身处困境，那份属于公主的骄傲也丝毫不减。
苏媚对她的嘲讽置若罔闻。她缓步走来，绕着地上的碎瓷片走了一圈，最后在白灵面前站定，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笑话？公主殿下，你现在，就是整个修真界最大的笑话。”苏媚的声音很轻，却字字如针，精准地扎在白灵最痛的地方，“被一个废柴踩在脚下，被心爱的男人当众羞辱，像条狗一样被关在这里。你觉得，你还有什么值得我笑的？”
“你找死！”白灵勃然大怒，猛地从地上站起，抬手便是一道凌厉的妖力，化作粉色的光刃，直劈苏媚面门。
然而，苏媚只是轻轻一侧身，便轻而易举地躲了过去。那道光刃打在她身后的墙壁上，只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白痕。
白灵的瞳孔骤然一缩。
不对。苏媚的实力，怎么可能……
她记得很清楚，苏媚不过是筑基初期的修为，连自己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可刚才她躲闪的身法，诡异而迅速，竟让她都看不真切。
“很惊讶吗？”苏媚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发出了一声低沉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笑，“拜苏晚所赐，我确实经历了一些‘奇遇’。现在的我，早已不是当初那个任她拿捏的苏媚了。”
她抬起手，一缕微弱但精纯无比的、带着死亡气息的黑气，在她指尖缭绕。
白灵看到那缕黑气，脸色彻底变了。
“邪修！你竟堕入邪道！”
“堕入？”苏媚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公主殿下，用词要准确。我这叫‘弃暗投明’。正道不容我，那我便走一条能让我亲手撕碎那个贱人的路。难道，你不想吗？”
她向前一步，凑到白灵耳边，声音充满了蛊惑。
“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除了无能狂怒，还能做什么？等着路朝辞大发慈悲放了你？还是等着你父皇把你接回去，嫁给某个你根本看不上的妖族少主，了此残生？”
“你难道就不想，亲手把苏晚那张虚伪的脸撕烂？不想让她也尝尝被千夫所指、众叛亲离的滋味？不想让她跪在你脚下，像条狗一样摇尾乞怜？”
苏媚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重锤，狠狠砸在白灵的心上，砸碎了她所有的伪装与骄傲，将她内心最深处、最阴暗的欲望，全都勾了出来。
白灵的呼吸，变得粗重。她死死地瞪着苏媚，眼中满是挣扎。
与邪修为伍，这是她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可现在……
“我凭什么信你？”她沙哑着嗓子问，“你不过是一个被逐出家门的丧家之犬，就算成了邪修，又能有多大能耐？”
“我一个人，自然不行。”苏媚直起身，坦然承认，“但我背后的人，可以。”
她顿了顿，缓缓吐出一个名字：“灭灵教，公主殿下，可曾听过？”
白灵的脸色，第三次变了。
灭灵教！
这个名字，她不仅听过，还如雷贯耳。那是近百年来在暗中悄然崛起的一个神秘邪修组织，行事狠辣，手段诡异，曾一夜之间覆灭了数个中小型宗门，连正道联盟都对其颇为头疼。
刺杀苏晚的那个死士，就是她通过一个秘密渠道，从灭灵教手中“买”来的。
原来，苏媚竟是投靠了灭灵教！
白灵的心，彻底乱了。她看着眼前这个蒙着面纱，浑身散发着危险气息的女人，第一次感觉到了真正的寒意。
苏媚将她的神情变化尽收眼底，知道火候已经差不多了。
“公主殿下，你的选择不多。”她淡淡道，“要么，继续在这里当你的囚鸟，等着一个未知的、屈辱的未来。要么，与我合作。我们有共同的敌人，也有共同的目标。”
“合作？”白灵冷笑，“你想怎么合作？再派一个蠢货去刺杀，然后留下更明显的证据吗？”
“不。”苏媚摇了摇头，那双怨毒的眼睛里，闪烁着一种近乎病态的兴奋，“杀了她，太便宜她了。我要的，是让她身败名裂，被她最信任、最敬爱的人，亲手推入深渊。”
她缓缓走到白灵身边，声音压得极低，像魔鬼的低语。
“我有一个计划。一个能让她永世不得翻身的计划。”
白灵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等待着下文。
苏媚的嘴角，在面纱之下，勾起一个残忍至极的弧度。
“玄天宗内门，很快会发布一个前往‘迷雾森林’，寻找‘凝神花’的任务。那地方，瘴气弥漫，妖兽横行，每年都有弟子在里面‘意外’失踪。”
“据我所知，苏晚为了证明自己，也为了赚取贡献点去查她那些乱七八糟的所谓‘诅咒’，一定会接这个任务。”
白灵的眼睛，亮了起来。
“你的意思是，在迷雾森林里动手？”
“动手，也要讲究方法。”苏媚的眼中闪过一丝狡诈，“我会在那里，给她准备一份‘大礼’。一份能让她彻底洗不清的‘大礼’。”
她没有说具体是什么礼物，只是伸出手，在白灵面前摊开。她的掌心，躺着一枚小小的、漆黑如墨的令牌，上面刻着一个扭曲的、仿佛在哀嚎的鬼脸。
“这是灭灵教的信物。届时，我会带着妖族的朋友，‘恰好’出现在凝神花附近。而你，公主殿下，”苏媚抬起眼，看向白灵，“你需要做的，很简单。”
她凑到白灵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出了计划的最后一步。
白灵听完，先是愣住，随即，那张苍白而美丽的脸上，慢慢绽开一个扭曲而畅快的笑容。
“好……好！就这么办！”她咬着牙，一字一句道，“我要让她死！不！我要让她生不如死！”
压抑了一整天的屈辱与愤怒，在这一刻，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化作了最恶毒的诅咒与最疯狂的杀意。
苏媚满意地收回令牌，看着状若疯魔的白灵，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
蠢货。
她要的，又何止是让苏晚生不如死？
她要的，是整个玄天宗，是整个正道，都为她曾经受过的屈辱，付出血的代价。
而白灵，不过是她计划中，一枚用完即弃的、最好用的棋子罢了。
“那么，合作愉快，公主殿下。”苏媚行了一个不伦不类的礼，身形一晃，再次融入了殿内的阴影之中，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仿佛她从未出现过。
大殿之内，只剩下白灵一人。她站在一地狼藉之中，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越来越狰狞，最终化作一阵压抑不住的、尖利而疯狂的狂笑声，在空旷的殿宇中，久久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