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十八天到十天的日子,像是被按了快进键,教室黑板上的倒计时数字一天天减少,从刺眼的“18”变成了醒目的“10”。这期间,高三(一)班的空气里弥漫着越来越浓的紧张气息,每个人都在争分夺秒地复习,课间讨论习题的声音此起彼伏,连偶尔的嬉笑声都带着一丝小心翼翼。池念安和江橙望依旧在课间一起攻克难题,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们身上,勾勒出青春的剪影;叶瑾希渐渐收心,认真投入到复习中,与纪恒越之间的眼神交汇也多了几分自然;秦栀洛依旧在蛋糕店打工,只是脸上的笑容多了些,和顾卿遥的关系也越来越近。
这天下午,池念安放学回到家,一进房间就将自己摔在床上,疲惫地闭上了眼睛。和父母关于大学选择的争吵还像针一样扎在心里,让她有些喘不过气。“你真的要去那所大学吗?”一个懒散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池念安睁开眼,看到邢朗靠在门框上,手里拿着一瓶饮料,喝了一口后,目光落在她身上。池念安慢慢坐起身,挑了挑眉:“怎么?你也来劝我呀?”
邢朗慢悠悠地走到她面前,俯下身伸手捏了捏她的脸,带着一丝戏谑:“怎么可能,我只是觉得,以后没人欺负了,有点无聊。”池念安伸手轻轻拍开他的手,嗔怪道:“没大没小的。没什么事的话你就先走吧,我休息一会儿,等下还要上晚自习。”邢朗耸耸肩,应了一声“知道了”,便转身离开了,顺手还关上了房门。
房间里重新恢复了安静,池念安闭上双眼,静静地享受着这属于自己的片刻安宁。刚才和弟弟的短暂互动,让她心里的烦闷消散了一些。
休息了一会儿,池念安起身匆匆吃了几口饭,拿上几本书就下楼了。刚到门口,就看见江橙望早已等候在那里。“让你等久了。”池念安率先开口道。江橙望摇摇头,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没多久,我也是刚到。”就这样,两人并肩朝着学校的方向走去,路灯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偶尔有晚风拂过,带着初夏的清爽。
另一边,叶瑾希和顾卿遥坐着车来到学校。叶瑾希刚下车,就对上了刚到的纪恒越的目光,两人对视了一眼,又默契地各自低下头,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互不戳破那层淡淡的情愫。坐在车里的顾卿遥看到这一幕,偷偷笑了笑,然后推开车门:“姐,我先进去了。”说完,便一溜烟跑进了学校。
晚自习的教室里,同学们大多都在埋头刷题,偶尔有同学之间低声讨论题目,气氛紧张又有序。倒计时牌上的数字“10”红得愈发刺眼,提醒着每个人时间的紧迫。课间的时候,也有同学忙着互相在纪念册上写毕业寄语,留下青春的印记。
放学后,秦栀洛独自一人回到家。刚进门,母亲就主动拉着她的手,脸上带着关切的神情:“洛洛,你在蛋糕店打工的事,妈已经知道了。钱的事你不用担心,有爸妈呢。”秦栀洛回握着母亲的手,眼眶一热,豆大的眼泪一滴滴落下:“妈,我只是不想让你这么累。”
母亲用手轻轻擦去她眼角的泪水,柔声说:“乖孩子,妈知道你懂事。填大学这个事,爸妈就不参与了,你想去哪都行,只要你喜欢。”听到母亲的话,秦栀洛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被点燃的星火,她开心得差点蹦起来,在母亲的脸颊上亲了一下:“妈,你真好!”这时,父亲也走了过来,开口道:“虽然我们不管你选大学的事,但你自己要仔细查看,多了解一下学校的情况,实在不行就问问你表姐。”
秦栀洛连忙点头答应,然后又想起什么,开口说:“爸妈,谢谢你们的支持。但我还是想继续在蛋糕店打工,毕竟我都跟店长商量好了,时间一到我就不干了,还有一笔工资呢。”
秦栀洛的父母听完后,犹豫了一番,最后还是同意了,还表示拿到的工资可以让她自己分配。秦栀洛心里一阵雀跃,觉得父母越来越理解自己了。
夜晚,叶瑾希正在浴室里泡澡,享受着这难得的放松时刻。突然,顾卿遥“砰”地一声冲进了浴室。叶瑾希被吓了一跳,破口大骂:“顾卿遥,你干嘛?有病啊!”顾卿遥一脸慌张地说:“姐,让我躲躲。”叶瑾希一头雾水,但看着妹妹着急的样子,还是点了点头:“行吧,你躲在哪?”哪知下一秒,顾卿遥直接脱了衣服,跳进了浴缸里。叶瑾希惊呼一声:“你……你进来干嘛?”顾卿遥眨了眨眼睛,理直气壮地说:“不是你让我躲的吗?再说了,这浴室里也没别的地方能躲,只能进浴缸了。”
叶瑾希扶额苦笑,无奈之下,只好把顾卿遥藏在自己的衣服下面,尽量不让她露出来。过了一会儿,就听见父母在浴室门口的声音,是母亲顾浠在喊:“瑾希,你看见遥遥了吗?”叶瑾希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视线对上顾卿遥紧张的眼睛,定了定神,编了个谎:“妈,我没看见。她可能去找朋友玩了吧。”顾浠还是不太相信,又问:“瑾希,妈妈能进来看一下吗?”叶瑾希硬着头皮答应了:“嗯,进来吧。”
顾浠推开门,在浴室里仔细查看了一番,没看到顾卿遥的身影,只好转身离开了,嘴里还念叨着:“这孩子,跑哪儿去了。”等顾浠离开后,顾卿遥才从水里探出头,大口喘着气:“呼,憋死我了。”叶瑾希看着她狼狈的样子,忍不住问道:“这到底是怎么了?你惹什么事了?”顾卿遥这才一五一十地告诉叶瑾希:“爸妈想让我去国外读书,但我不乐意,我不想离开这里。”叶瑾希听后,笑了笑,带着一丝调侃:“就这啊?我看你不是不想去国外,是该不会看上谁了,舍不得走吧?”顾卿遥连忙摆手,一脸认真地说:“姐,你可别瞎说,我真没有喜欢的人。”她说完,站起身去拿架子上的浴巾,擦了擦身上的水,穿好衣服后开口道:“姐,还得麻烦你一件事,我出去避一避,等到12点我再回来,那个点爸妈应该也睡了。”
叶瑾希伸手比了个oK的手势,顾卿遥看到后,便打开浴室门准备出去。走到门口时,她又探出脑袋,最后说了句:“姐,我翻窗出去了,反正也就二楼,不高。记住要保密啊。”叶瑾希无奈地说:“行吧,你小心点。”说完,又开玩笑道:“不然你系个绳,安全点。”顾卿遥也笑着回怼:“好啊,那我就用你床上的床单了。”叶瑾希随手拿起旁边的浴花向顾卿遥砸去:“你敢!”顾卿遥眼疾手快地关上了门,然后轻手轻脚地走到窗边,翻窗跳了下去,稳稳地落在了地上,安然无恙。之后,她便在附近的商店里漫无目的地逛着,打发时间。
此时的夜色已深,月光像一层薄薄的银纱,笼罩着整个城市。街道上的行人渐渐稀少,只有路灯还在不知疲倦地亮着,洒下温暖的光芒。偶尔有晚风吹过,带来阵阵凉爽,树叶发出轻微的沙沙声,像是在诉说着夜晚的宁静。
纪恒越躺在床上,却没有丝毫睡意。他侧过头,看着床头柜上那张叶瑾希的个人照,照片上的她笑靥如花,眼神清澈。他的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心里满是温柔的情愫。一想到叶瑾希,他就觉得充满了动力,也更加期盼着高考结束后的日子,期盼着能有更多的机会和她相处。月光透过窗户,洒在他的脸上,也洒在那张照片上,一切都显得那么宁静而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