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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河的晨光带着水汽,刚漫过堤岸的草叶,就被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搅碎。不是柳家巡渠的家丁 —— 那些人走得张扬,棍棒敲着田埂造势,而今日的脚步声,是千百双脚踩在湿泥上的闷响,带着几分雀跃,又藏着几分按捺不住的期待。

沈序站在河畔的空地上,身后立着两架崭新的改良水车,榆木框架泛着桐油的温润光泽,斜齿齿轮静静咬合,弧形叶片垂在水面,像蓄势待发的翅膀。萧彻的将士们列在两侧,玄甲在晨光里闪着冷光,却无半分肃杀 —— 他们手里没握长枪,反倒帮着匠人搬木料、搭木台,引得百姓们悄悄打量,紧张的神色松快了不少。

“沈先生,人来得差不多了!” 小漏抱着刻漏铜壶跑过来,壶里的水滴 “嘀嗒” 作响,“俺数了数,至少有十几个村落的人,连最远的赵家村,都来了二十多号人!”

沈序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河畔早已挤满了人,黑压压一片。有扛着锄头的农夫,有背着工具箱的匠人,还有抱着孩子的妇人,甚至有拄着拐杖的老人,被孙子搀扶着,踮着脚往这边望。人群边缘,几个穿着青布短褂的身影鬼鬼祟祟 —— 是柳家的眼线,被萧彻的将士拦在三丈外,只能远远盯着,敢怒不敢言。

“来了就好。” 沈序笑着点头,走到木台上,抬手压了压,喧闹的人群立刻安静下来。他清了清嗓子,声音洪亮:“乡亲们,今日请大家来,不为别的,就为看看这改良水车 —— 它能不能省力,能不能多浇地,咱们当场试过,眼见为实!”

话音刚落,人群里就起了些细碎的议论。一个老汉扯着嗓子问:“沈先生,你这水车,真能两人踩,顶得上老水车四人?”

“不仅顶得上,还能更快!” 铁夯扛着铁锤走上台,拍着水车的框架,“老水车四人踩半日浇一亩,这新水车,两人踩半个时辰,保准浇透!不信?俺和沈先生给你们演一遍!”

说着,他和沈序并肩站上水车的踏板。铁夯撸起袖子,咧嘴一笑:“沈先生,俺可使点劲了!” 沈序点头:“别慌,跟着节奏来。”

两人同时抬脚,水车缓缓转动起来。弧形叶片没入水中,兜起满满一槽清水,顺着木槽稳稳流进旁边的试验田,没有半分溅洒。斜齿齿轮咬合时发出 “沙沙” 的轻响,顺畅得像风吹麦浪,远没有老式水车 “吱呀” 的刺耳摩擦声。

“快!再快点!” 人群里有人喊。铁夯听得兴起,脚下加劲,水车转得越来越快,水流 “哗啦啦” 地顺着木槽流淌,试验田的泥土很快就吸饱了水,泛起湿润的黑亮光泽。

小漏蹲在刻漏旁,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铜壶:“沈先生,铁夯大哥,半个时辰到了!”

沈序和铁夯停下脚步,跳下踏板。铁夯抹了把额角的薄汗,笑道:“俺这才刚热热身!这水车踩着,比俺打铁还省劲,再踩半个时辰都没问题!”

众人涌到试验田边,亲眼看着一亩地被浇得透透的,泥土里还冒着水汽,都惊得说不出话。刚才发问的老汉蹲下身,用手扒开泥土,摸到下面湿润的土层,激动地喊道:“是真的!真浇透了!这才半个时辰啊!俺们那老水车,四人踩一下午,都没这么匀实!”

“可不是嘛!” 一个年轻农夫接过话头,“去年大旱,俺和俺爹、俺哥、俺叔四人踩水车,踩得腿都软了,一天才浇了两亩地,还得给柳家交半斗廪米的水费。这新水车,两人半天能浇十亩,省下的力气,能多种三亩地!”

人群里顿时炸开了锅,赞叹声、议论声此起彼伏。有几个匠人挤到水车旁,伸手摸了摸斜齿齿轮,又掂了掂弧形叶片,眼神里满是惊叹。“这斜齿做得真精妙,咬合得严丝合缝,怪不得省劲!”“这叶片是弧形的,能兜住更多水,比平板叶片强太多了!”

沈序抬手示意大家安静:“乡亲们,这水车能有这效果,不是什么法术,是手艺使然。直齿改斜齿,摩擦力减三成;平板改弧形,推水效率翻两倍 —— 这些道理,俺今日当着大家的面,拆开来,一步步教给你们!”

这话一出,人群瞬间安静下来,所有目光都集中在沈序身上。匠人们更是往前挤了挤,生怕错过一个细节 —— 他们做了一辈子木工、铁工,却从未见过如此精妙的设计,更别说有人愿意当众拆解传授。

沈序让人把水车推到木台中央,拿起一把凿子,先从齿轮处下手:“大家看,这斜齿的齿距是三分,倾斜角度四十五度,这样转动时,两个齿轮的咬合面更大,不会打滑,也不会磨损太快。” 他一边说,一边轻轻撬动齿轮,“当年俺修复浑天仪时,就是用的这个道理,把直齿改成斜齿,浑天仪转得又稳又准,连火星的轨迹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老鲁班站在一旁,补充道:“做这斜齿,最要紧的是‘匀’字。齿距宽一分则咬合不紧,窄一分则摩擦力太大,差一点都不行。沈小子给大家准备的图纸,上面标得明明白白,按图凿,保准没错!”

沈序继续拆解,把水车的框架、链条、叶片一一拆开,摆放在木台上:“这框架用的是十年榆木,泡过桐油,防腐防虫;这链条的榫卯,是‘燕尾榫’,越拉越紧,不会散架;还有这叶片,边缘要磨得光滑,弧度要刚刚好,才能兜住水、推得动。”

他拿起一片弧形叶片,递给身边的一个年轻匠人:“你摸摸,这弧度不是瞎画的,是按淮河的水流速度算出来的。水流慢,弧度就大些,能兜更多水;水流快,弧度就小些,减少阻力 —— 这就是实证,按实际情况来,不是瞎琢磨。”

年轻匠人接过叶片,反复摩挲着,脸上露出顿悟的神色:“俺明白了!以前俺做水车叶片,都是凭感觉削,怪不得推水费劲。原来这里面还有这么多门道!”

“不光是叶片,” 苏微走上前,手里拿着算筹,“这水车的转速、水流的流量,都是算出来的。两人踩踏的力度,能带动多少转,每一转能兜多少水,都有定数。大家按图纸做,再按算筹算,就能造出最适合自家田地的水车。”

她用算筹在地上比划着,简单讲解了传动比的道理,虽然有些匠人没完全听懂,但都记在了心里,想着回去后按图纸慢慢琢磨。

拆解教学持续了两个时辰,沈序口干舌燥,却依旧耐心解答着大家的疑问。有匠人问 “木轴怎么防腐”,他就教大家用桐油混合石灰、硫磺的法子;有农夫问 “自家的田离河远,能不能加长木槽”,他就说 “可以接竹管、陶管,只要坡度合适,水就能流到田里”。

太阳升到头顶时,教学终于结束。沈序让人抬来一摞摞图纸,都是匠人联盟连夜抄写的标准化图纸,上面画着水车的各个部件,标着尺寸、角度,还有简单的组装说明。

“这些图纸,免费送给大家!” 沈序高举图纸,朗声道,“每人一份,拿回去后,自己能做的就自己做,做不了的,就找匠盟的兄弟帮忙,分文不取!俺沈序在这里发誓,只要大家想用水车,想种好田,俺就一定帮到底,绝不藏私!”

“好!” 人群里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百姓们争先恐后地涌上前,领取图纸。有的小心翼翼地把图纸折好,藏在怀里;有的当场就和身边的匠人讨论起来,计划着什么时候开工;还有的拿着图纸,对着水车的部件比对,嘴里念念有词。

一个老匠人领到图纸,激动得手都在抖,对着沈序深深一揖:“沈先生,您真是活菩萨!俺做了一辈子木工,见过不少藏着掖着的匠人,像您这样把独门手艺当众传授、免费送图纸的,俺还是头一回见!您放心,俺回去就教村里的人做,让大家都用上省力的水车!”

“是啊沈先生!” 一个妇人抱着孩子,也挤上前领图纸,“俺家男人踩老水车,踩得腰都直不起来,以后有了这新水车,他就能少受点罪了!俺代表俺全家,谢谢您!”

人群里的欢呼声、道谢声此起彼伏,久久不散。而人群边缘的柳家眼线,看着这一幕,脸色铁青,却不敢上前阻拦 —— 萧彻的将士就站在旁边,眼神锐利地盯着他们,只要他们敢动一下,立刻就会被拿下。

一个眼线凑到领头的人耳边,低声道:“管家让咱们阻止,可现在这情况,咱们怎么拦?百姓都疯了似的抢图纸,萧将军的人又盯着,咱们根本靠近不了!”

领头的眼线咬牙道:“还能怎么办?回去禀报家主!沈序这小子,竟然把图纸都送出去了,这是要断咱们柳家的活路啊!”

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百姓们领完图纸,有的围着水车继续请教,有的三五成群地讨论着打造计划,还有的已经扛着锄头、背着图纸,兴冲冲地往回走,准备立刻开工。柳家多年来靠着 “乡规” 垄断水利、压榨百姓的根基,在这欢呼声中,一点点崩塌、瓦解。

萧彻走到沈序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沈序,你这一手,比我领兵打仗还厉害。民心所向,金石为开,柳承业就算再霸道,也拦不住这股势头了。”

沈序看着眼前欢天喜地的百姓,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将军过奖了。俺只是做了该做的事。百姓想要的,不过是省力的工具、安稳的日子。柳家的‘乡规’,拦得住人,拦不住人心;垄断得了材料,垄断不了手艺。”

老鲁班捋着胡须,笑道:“沈小子说得对。匠人把手艺传给百姓,百姓用手艺改善生活,这才是正道。柳承业想把手艺当成垄断的工具,终究是痴心妄想。”

正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柳福带着几个家丁,骑着马匆匆赶来。他看到河畔的景象,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 满地的图纸、围着水车的百姓、还有那两架运转自如的改良水车,无一不在告诉他,他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沈序!你好大的胆子!” 柳福气急败坏地勒住马,指着沈序呵斥,“你竟敢私自传授水车手艺,免费送图纸,违抗柳家的乡规!你就不怕家主治你的罪吗?”

沈序转过身,脸上的笑容敛去,眼神锐利起来:“柳管家,什么是乡规?乡规应该是护着百姓的,不是用来压榨百姓的!柳家垄断水利,逼百姓交高额水费,用低效的老水车折腾百姓,这才是违背天道、违背民心的事!”

他抬手示意欢呼的百姓安静,朗声道:“乡亲们,柳管家说俺违抗‘乡规’。你们说说,这样的‘乡规’,该不该违抗?”

“该!” 百姓们齐声喊道,声音震得淮河的水面都泛起了涟漪,“柳家的乡规,就是压榨人的规矩!我们不要这样的乡规!我们要用水车!要种好田!”

柳福被百姓们的气势吓得后退了一步,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却说不出一句话。他带来的家丁,看着群情激愤的百姓,还有旁边虎视眈眈的萧彻将士,一个个都缩着脖子,不敢上前。

“柳管家,” 萧彻上前一步,玄甲碰撞发出铿锵声响,“这里是军粮产地,水利关乎军粮,关乎边境将士的性命。沈先生推广水车,是利国利民的好事,谁敢阻拦,就是抗军论处!你要是再在这里胡搅蛮缠,休怪我不客气!”

柳福吓得浑身发抖,再也不敢多说一个字,连忙带着家丁,调转马头,灰溜溜地逃走了。百姓们看着他们狼狈的背影,爆发出一阵哄笑,欢呼声再次响起,比之前更加响亮。

夕阳西下,淮河的水面被染成了金红色。河畔的百姓渐渐散去,每个人都揣着图纸,带着希望,脚步轻快。沈序和匠人们、萧彻的将士们,还在收拾木台、保养水车。刻漏铜壶的 “嘀嗒” 声,在暮色里格外清晰,像是在为这场民心所向的变革,奏响胜利的序曲。

“沈先生,今日之后,淮河两岸的水车,怕是要遍地开花了。” 小漏抱着刻漏铜壶,笑着说。

沈序点头,望着百姓们离去的方向,眼神坚定:“是啊。只要百姓们用上了水车,种出了粮食,柳家的垄断就彻底完了。以后,淮河的水,是百姓的水;淮河的田,是百姓的田;淮河的规矩,该由百姓自己定。”

萧彻看着他,眼中满是赞许:“你做到了当年承诺的‘实证为基,民为本’。你祖父若是泉下有知,定会为你骄傲。”

沈序想起祖父手书的《考工秘录》,想起黄河溃堤时百姓的哭喊,想起这些日子匠盟的相助、萧彻的支持、百姓的期盼,心中充满了感慨。他知道,今日的演示,只是一个开始。接下来,还有更多的水车要造,更多的水渠要修,更多的百姓要教。但他不再孤单,因为他身后,有千千万万的百姓,有志同道合的伙伴,有这民心所向的无穷力量。

夜色渐深,河畔的灯火渐渐熄灭,只有淮河的水流,依旧 “哗哗” 地流淌着,像是在诉说着这场即将到来的翻天覆地的变化。柳家的 “乡规” 已然失效,实证的光芒,正顺着淮河的水流,照亮每一个村落、每一块田地,照亮百姓们通往美好生活的道路。

(第一百一十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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