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黑石山,终年狂风如刀,砾石漫天,寸草不生。黑色岩石在烈日下泛着冷光,远远望去,整座山脉宛若一头蛰伏的巨兽,透着生人勿近的肃杀。
陈砚裹紧披风,踏着滚烫的砾石前行。按照苏云溪手记的指引,黑石山的契约节点藏在山腹的“镇邪窟”中。可越靠近山脉核心,空气中的邪气便越发浓郁,连他运转灵力都感到滞涩。
“来者止步!”一声厉喝从巨石后传来,一道身影跃出,手持弯刀,身披兽皮,眼神警惕如鹰。此人是漠北拓跋部的少主拓跋烈,世代守护黑石山,父亲正是现任守碑人。
陈砚亮出符文拓片,沉声道:“我乃陈砚,为激活上古守护契约而来。黑石山的镇邪窟,是守护节点之一,如今邪气弥漫,再不处理,恐生大祸。”
拓跋烈瞥了眼拓片,神色更沉:“三日前方有一群黑衣人闯入镇邪窟,父亲带人阻拦,却被他们用诡异术法控制,成了只会杀戮的傀儡。你说的契约,怕早已被他们破坏!”
话音未落,山腹传来沉闷的嘶吼,几道黑影冲出,正是被邪气控制的拓跋部族人,双眼赤红,刀刀致命。为首者正是拓跋烈的父亲,身上缠绕着黑色雾气,招式狠戾,全无往日慈爱。
“小心!”陈砚抽出腰间长剑,灵力灌注剑身,划出一道白光,逼退冲在最前的傀儡。“这些人被域外邪气侵蚀了心智,需先净化邪气,再唤醒他们!”
拓跋烈红着眼眶,弯刀劈向父亲身边的黑气:“我试过用族中秘法,可邪气太过顽固!”
陈砚一边抵挡傀儡攻击,一边观察四周。镇邪窟入口的岩壁上,布满了与拓片同源的符文,只是多数被黑色苔藓覆盖,光芒黯淡,唯有中心的凹槽被人嵌入了一块黑色晶石,正源源不断地散发邪气。
“那晶石是邪物,能增幅邪气,必须取出!”陈砚大喊一声,挥剑逼退身前的傀儡,侧身冲向岩壁。拓跋烈立刻会意,弯刀舞成旋风,挡住后续傀儡,为陈砚开路。
陈砚纵身跃到岩壁前,指尖凝聚灵力,狠狠扣向黑色晶石。晶石刚一松动,便发出刺耳的尖啸,周围的邪气瞬间暴涨,拓跋烈的父亲双眼赤红更甚,一刀劈向陈砚后心。
“小心父亲!”拓跋烈惊呼。
陈砚侧身避开刀锋,反手一掌拍在晶石上,晶石应声碎裂,邪气顿时溃散不少。他趁机取出苏云溪特制的净化符,贴在岩壁凹槽处,又将拓片按在符文上,大喝一声:“拓跋少主,以精血为引,助我激活契约!”
拓跋烈毫不犹豫,咬破指尖,将精血滴在拓片上。精血与拓片、符文相融的瞬间,岩壁符文骤然亮起金色光芒,镇邪窟内的邪气如潮水般退去,被控制的族人眼中的赤红渐渐褪去,瘫倒在地。
拓跋烈扶住苏醒的父亲,眼眶泛红:“多谢陈先生出手相救。”
陈砚收回拓片,神色凝重:“那些黑衣人绝非普通盗匪,他们知道契约节点的位置,还能操控邪物,定是陨星族的潜伏者。”他看向岩壁上的符文,“黑石节点虽已激活,但潜伏者逃脱,恐怕会去西域火焰山破坏下一个节点。”
拓跋烈的父亲缓过神来,沉声道:“陈先生,拓跋部愿追随你守护契约。我会联络漠北各部落,加固黑石节点,你速去西域,绝不能让火焰山的节点落入敌手!”
陈砚点头,望着远处戈壁尽头的落日,心中了然。西域火焰山本就炎热干燥,地脉火旺,若被邪气沾染,后果不堪设想。他即刻辞别拓跋部众人,翻身上马,朝着西域方向疾驰而去。
黑石山的金色光柱直冲天际,与太行山、天目山、东海礁的光柱遥相呼应,四张光柱织成的守护网,已初现雏形。但陈砚知道,这只是开始,陨星族的潜伏者已提前行动,接下来的西域之行,注定危机四伏。
戈壁的风卷着黄沙,掠过陈砚的身影,仿佛在催促着他前行。十年之期,分秒必争,这场跨越山河的守护之战,早已在明里暗里,展开了无声的交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