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墟的欢呼声持续了整夜,直至晨光破晓,金色的朝阳穿透云层,洒在满目疮痍却重焕生机的土地上。魔雾散尽,灵气重新变得澄澈,被腐蚀的山石间钻出嫩绿的新芽,愿力化作的金雨滋润着每一寸焦土,山河复苏的气息扑面而来。
陈砚在林清月的搀扶下回到昆仑殿,玄清道长早已备好疗伤丹药。他肩头的伤口虽已止血,但魔主残留的邪气仍在经脉中游走,每一次运转灵力都伴随着刺骨的痛感。林清月坐在一旁,指尖萦绕着月华,小心翼翼地帮他梳理紊乱的灵力,眼中满是关切:“这魔息太过顽固,需以清心铃日夜温养,方能彻底拔除。”
玄清道长将一枚莹白丹药递到陈砚手中:“此乃昆仑至宝凝神丹,可稳固神魂,压制残余魔息。你继承景帝残魂之力,又与魔主正面抗衡,神魂深处的隐患不可小觑,需静养三月,切不可再动用本源灵力。”
陈砚服下丹药,只觉一股清凉之力顺着喉咙蔓延至四肢百骸,神魂的躁动渐渐平复。他望着窗外重建防线的各族修士,轻声问道:“此次大战,各族伤亡如何?”
“虽有损伤,但不及预期惨重。”玄清道长叹了口气,“多亏人间愿力形成的屏障护住了多数修士,陨星族与魔使已尽数覆灭,世间再无魔患之虞。”
说话间,漠北狼王、红煞郡主等人联袂而来,脸上都带着劫后余生的笑意。狼王拍了拍陈砚的肩膀,声音洪亮:“陈兄弟,此次多亏了你,不然人间早已沦为魔窟!我漠北各族,永世感念你的恩情!”
红煞郡主颔首附和,手中圣火悄然流转,化作一缕温暖的火焰,悬在陈砚肩头:“圣火可驱邪,愿助你早日痊愈。西域已传下盟约,往后昆仑有召,圣火族必当驰援。”
南疆巫祝与极寒妖姬也纷纷送上各族的疗伤奇物,言语间满是敬意。陈砚拱手致谢:“此战能胜,全靠各族同心协力,靠人间愿力加持,我不过是尽了绵薄之力。”
接下来的日子,昆仑墟进入休养生息。各族修士分批撤离,临走前与昆仑立下盟约,约定此后守望相助,共护人间安宁。林清月每日以清心铃与月华之力为陈砚疗伤,镇元碑的金光也时常笼罩着他,神魂深处的魔息日渐微弱,只是偶尔在午夜梦回时,会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悸动。
三月后,陈砚伤势痊愈,与林清月一同漫步在昆仑墟的山道上。山间草木葱茏,灵气氤氲,昔日的战火痕迹早已被新生的绿意覆盖。远处的人间各州炊烟袅袅,百姓们安居乐业,一派祥和景象。
“你看,这便是我们用性命守护的山河。”林清月停下脚步,望着山下的人间,眼中满是温柔。
陈砚点头,心中却掠过一丝隐忧。昨夜修炼时,他察觉到神魂深处那丝魔息并未彻底消散,反而像是蛰伏起来,与自身灵力隐隐交织。他没有告诉林清月与玄清道长,怕他们担忧,只是暗中运转灵力探查,却始终无法找到根除之法。
“在想什么?”林清月察觉到他的异样,轻声问道。
“没什么。”陈砚回过神,露出一抹笑容,“只是觉得,这场胜利来之不易,我们更要守护好这份安宁。”
话音刚落,玄清道长的身影出现在山道尽头,神色略显凝重:“陈砚、清月,你们随我来镇元碑一趟。”
两人心中一凛,连忙跟上。镇元碑前,金光流转,碑身的上古符文竟在微微闪烁,像是在传递某种讯息。玄清道长指着碑上一处新出现的纹路:“这几日,镇元碑异动频繁,这道纹路与你神魂中的魔息同源,似乎在预警着什么。”
陈砚心中一沉,果然并非自己多虑。他伸手触碰碑身,金光涌入体内,神魂深处的魔息骤然躁动,与碑上纹路产生强烈共鸣。一道模糊的画面在他脑海中闪过:黑暗的域外空间里,无数怨念正在汇聚,一道微弱却熟悉的气息正在复苏。
“是魔主的残念。”陈砚脸色微变,“它并未彻底消散,而是藏在域外裂隙的深处,借助残留的怨念重塑形体。”
玄清道长叹了口气:“魔主三千年不灭,其本源之力远超想象。此次虽将其封印,但残念未除,终究是隐患。”他望向陈砚,眼中带着期许,“你体内既有景帝残魂的守护之力,又有魔息残留,或许唯有你,能在未来彻底终结这一切。”
陈砚握紧拳头,眼中闪过坚定的光芒。他知道,这场跨越三千年的恩怨并未真正落幕,只是暂时画上了一个休止符。未来的某一天,当魔主残念再次复苏,他必将再次挺身而出。
林清月走到他身边,握紧他的手,眼中满是决绝:“无论未来有多少艰险,我都会与你并肩作战。”
陈砚望着身边的爱人与眼前的镇元碑,心中豁然开朗。守护山河,并非一朝一夕之事,或许这便是他此生的宿命。他抬头望向天际,阳光正好,山河无恙,而他的征途,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