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鸟鸣划破夜空,熟悉的行动暗号从徐清的这里发出后,七小队同时行动,准备进入山洞。
徐清率领的正面偷袭小队,如同暗夜中的影子,悄无声息地从主洞口滑入。陈福,埋伏在洞口外,都替他捏着把汗。
洞内瞬间被一股阴冷潮湿的气息包裹,与外界的寒冷气息截然不同。他们小心地点燃了火折子,微弱的火苗在黑暗中跳跃,勉强照亮脚下崎岖不平的石路。
其余队员手握未点燃的火把,屏息凝神,全靠这点微光观察着石壁和前方的动静。
顺着天然形成的石道向内深入,空间逐渐变得宽敞,但前方的景象却让所有人心中一沉——道路尽头,赫然出现了六个几乎一模一样的洞口,像六张漆黑的巨口,等待着吞噬闯入者。队员们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目光齐齐投向徐清。
徐清没有作声,他举起火折,俯身仔细观察每个洞口附近的地面。灰尘的痕迹诉说着秘密——其中五个洞口附近都有或多或少的脚印,唯独最左侧的那个洞口前,积着一层均匀的薄灰,仿佛从未有人踏足。
“统领,这个洞口脚印最多,是不是主路?”身旁一名队员压低声音问道。
徐清摇了摇头,眼神锐利。他从怀中掏出一颗小巧的铁弹珠,手腕一抖,弹珠精准地滚入那个脚印最多的洞口。
众人屏息,只听洞内传来一阵轻微的“嗒…嗒…”声,最后似乎撞击到了什么金属物件,发出清脆的一响。
“里面有金属机关,或是铁器防护,此路危险。”徐清低声道,他结合脚印和声响迅速判断,“脚印多,可能是故布疑阵,或是寻常守卫活动频繁之路,绝非核心所在。”
他当机立断,留下了五名队员,每人守住一个有脚印的洞口,并再次强调:“守住即可,尤其是脚印最多的那个,切莫擅入!”
随后,他指向那个无脚印的洞口,“我们从这个进。你,”他指向一名机灵的队员,“原路返回,通知陈统领,每个已知洞口再加派两人,只守不入,没有命令,不许放进也不许放出一人!”
徐清带着剩余队员,毅然踏入了那个看似无人问津的洞口。通道内异常洁净,与外面的杂乱截然不同,空气中甚至弥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混合着药材和灯油的气味。
前行不久,他们便发现石壁上有规律的凹陷,里面放置着灯盏,凹槽内蓄满了灯油。
“小心,火折拿稳,万不可靠近灯油!”徐清立刻低声警告,“一旦引燃,灯火通明,我们便成了瓮中之鳖。”
众人更加谨慎,几乎是踮着脚尖前行,火折的光芒在幽深的通道里摇曳,拉长了他们紧张的身影。
不知走了多久,通道开始出现向上的坡度,一名队员或许因长时间精神紧绷和弯腰前行,脚下微微一绊,身体失衡,手肘下意识撑向石壁——
“咔哒!”一声机括轻响。
“不好!”徐清心头一紧。
“轰隆!轰隆!”前后几乎同时响起沉重的落地声!两道厚重的铁栅栏从天而降,将他们这支小队截成了三段——徐清和大部分人在中间,前面有两名队员被隔在了更深处,后面也有几人被拦在了来路。
通道瞬间陷入死寂,随即被压抑的恐慌笼罩。那两名被单独隔开的队员,脸色煞白,回头望向徐清。
“别动!”徐清低喝,压制住内心的焦急。他既担心触发连环暗器,又怕巨大的声响已惊动敌人。“快!摸索石壁,寻找机关!注意安全!”
他自己则迅速在靠近前方栅栏的石壁上仔细摸索。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汗水从额角滑落。
终于,在靠近栅栏根部一个极其不起眼的角落,他摸到了一块略微松动的石块。用力一按,机括声再次响起,两道栅栏缓缓上升。
所有人长舒一口气,但神经绷得更紧。经过此番教训,他们前行得更加小心翼翼,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又前行了一段距离,前方隐隐传来光亮,还有模糊的嘈杂声。徐清立刻打出“停止前进,保持静默”的手势,自己则如狸猫般悄无声息地向前摸去。
通道尽头是一个开阔的石室,两道升起的铁栅栏门(与之前遇到的类似)后方,灯火通明。只见七八个汉子东倒西歪地趴在石桌上,鼾声四起。
地上滚落着酒坛,桌上的酒杯倾倒,残酒正一滴滴落在地上。由于视角受限,徐清看不到石室更深处的情况。
他正欲寻找打开栅栏的机关,石室内一个趴在桌上的人忽然摇晃着抬起头,醉眼朦胧地嘟囔:“来……继续喝!头儿……不回来,咱们……守住不出,喝喝酒也是好的……”他打了个响亮的酒嗝,浑浊的目光扫过旁边一个方向,嘿嘿笑道,“我看……那笼里关的凤四姑娘……不错,一会儿……让咱也乐呵乐呵……”说完,他又重重趴了回去。
旁边一人似乎被吵到,动了动手臂,含糊接话:“你……说的对……头儿到现在都不回来,是不是去宫里送药,和李妃娘娘……缠绵,乐不思蜀了?”说完,也再次沉入梦乡。
徐清心中一动,捕捉到了“宫里送药”、“李妃”这两个关键信息。就在这时,石室深处传来跌跌撞撞的脚步声。徐清立刻缩回阴影中。
只见一个醉得更厉害的汉子,步履蹒跚地走过来,推了推桌上的人:“起来……再喝!”自己却差点摔倒。他喘着粗气,摆摆手:“不行……闷得慌,我……我记得旁边洞里还有点腊肉,取来……咱们继续……”说着,他便摇摇晃晃地朝着徐清他们方向的栅栏走来。
徐清一个急速手势,所有队员心领神会,如同壁虎般迅速向上攀附,紧贴在通道顶部的岩石阴影里。
那醉汉摸索了半天,才在栅栏旁的墙壁上找到一个凸起,按了下去,栅栏缓缓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