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妃请动太后劝诫皇帝,与太后说了几句话,便告辞而去。
慈康宫内,檀香袅袅升起,那淡雅的香气弥漫在整个宫殿之中,却无法驱散空气中那凝重的氛围。
“来人,去告诉皇上,哀家要去御书房,让皇上在那儿等着哀家。”太后声音冷峻地吩咐着,那声音仿佛穿透重重宫墙,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宫女们不敢怠慢,连忙应声而去。
赵擎听闻太后前来,有些惊讶:“母后平时都在自己宫中诵经,今日怎么有闲情逸致主动过来寻朕?”
他坐在御书房的龙椅上,手中拿着一本奏折,却迟迟没有翻动。
近日来,玄衣卫寻找宸妃的事情让他心力交瘁,朝中大臣们也对此事颇有微词,他也为此事烦恼不已。
太后身着绛紫色凤袍,在宫女的搀扶下缓步而入。她的目光扫过案几上堆积如山的奏折,嘴角微微下沉。
“儿臣参见母后。”赵擎连忙起身行礼。
他知道太后此次前来,必定是为了宸妃的事情。
“皇儿近日可还好,哀家看你似乎脸色不佳,是否哪里不适?”太后缓缓走到赵擎面前,上下打量着他。
赵擎勉强一笑:“多谢母后关心,儿臣无恙。”
太后很快转移话题,声音不疾不徐,却自带威严:“哀家听说你近日又派玄衣卫到处去找宸妃了,你养这么一群人,就只是干这些的吗?”
赵擎道:“母后,您多虑了,玄衣卫职责广泛,在找宸妃的时候,他们也会顺道查访民情,查访当地州官的治理情况。”
他试图让太后明白自己并非只是为了寻找宸妃而动用玄衣卫。
“皇帝!”太后突然提高声音:“你是一国之君,当以江山社稷为重,为一个生死不明的女子大动干戈,耗费人力,朝中大臣们会怎么想?天下百姓又会怎么想?”
赵擎的手指在袖中收紧:“母后教训的是,但宸妃遇险,若朕不闻不问,岂非太过无情?”
太后语气稍缓:“哀家不是不让你找她,而是要你缩减搜寻人手,让各地官府留意即可,派那么禁卫军还有玄衣卫的人,实在小题大做,你要记住,你是天下之主,不是痴情郎君。”
赵擎的脸色微微发白,但很快就恢复如常:“母后,儿臣知错,儿臣会兼顾国事,不会因为私事耽误朝政,请母后放心。”
他不敢忤逆太后,只能答应下来。
太后见他态度软化,便道:“你明白就好,江南民变未平,你该好好处理才是。”
她提醒赵擎,国家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去解决。
赵擎低头应声:“儿臣谨记母后教诲。”
太后满意地点点头:“去忙吧,只要不出乱子,哀家也懒得管你的私事。”
等太后离开,赵擎低声对身旁的孟德福道:“传朕口谕,玄衣卫继续搜寻宸妃的下落,但行事要更加隐秘,避免惊扰太后。”
孟德福连忙应声:“奴才遵旨。”
他转身快步走出御书房,去传达赵擎的口谕。
云州城东。
沈晨夕走进一家不起眼的小医馆,这家医馆隐藏在一条狭窄的小巷之中,周围是破旧的房屋和嘈杂的人群。馆内药香浓郁,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草药气味。
老大夫正在整理药材,见沈晨夕进来,抬头问道:“姑娘可是哪里不适?”
沈晨夕低声道:“近日感觉身体乏倦,食欲不佳,想请大夫诊脉。”
她的声音轻柔而微弱,仿佛在诉说自己的痛苦。
那老大夫示意沈晨夕坐下,手指搭上她的手腕。片刻后,他眉头微皱:“夫人脉象滑利如珠,似乎是喜脉,但眼下还不能确定,尚需时日观察。”
沈晨夕不动声色:“多谢大夫。”
她站起身来,向老大夫微微行礼,然后转身离开医馆。她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仿佛刚才听到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离开这家医馆后,沈晨夕又走向城南的另外一家医馆。
她总是隔两天就找大夫给自己诊脉。
其实,沈晨夕并非觉得身体不适,而是想尽快知道是否怀有身孕。
只要怀有身孕,她就必须马上回宫,让皇帝宠幸自己,顺理成章地怀上“皇嗣”,否则,这个孩子来历不明,会被定为野种。
至于生的是男是女,沈晨夕并没有太在意,只要权力掌握在自己手中就行。
来来回回走了几家医馆,沈晨夕终于听到自己想听的话。
“夫人脉象滑利,如珠走盘,这是喜脉无疑啊,恭喜夫人,你已有月余身孕。“一位老大夫诊完脉,告诉沈晨夕。
“多谢大夫,”沈晨夕不自觉地伸手抚上平坦的小腹,这一刻,总算是等到了。
她的脸上露出不易察觉的笑容,但很快又消失不见。
沈晨夕走出医馆,深吸一口气。
春日的阳光照在她身上,却驱散不了她心中的寒意。
她知道,自己必须尽快想办法回宫。但她也明白,直接回宫太危险,她需要让所有人都相信她是意外被找到的。
烛光下,沈晨夕和曹逸低声商议着。
曹逸坐在沈晨夕的身旁,眼神中充满了关切和担忧。他知道沈晨夕为达到自己的目的,可能会不惜一切代价,但他也不忍心看到沈晨夕受到伤害。
沈晨夕提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阿逸,不如你打晕我,然后伪装成我失足跌伤,这样既有真实伤势,又不会太重。”
曹逸闻言,脸色骤变:“万万不可,臣岂敢伤害娘娘凤体!”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惊恐,他无法接受伤害沈晨夕的想法。
沈晨夕看着曹逸,对他说:“你掌握力道,只造成外伤,不会危及胎儿。”
她试图说服曹逸,让他明白自己的计划是可行的。
曹逸依然拒绝:“就算你不是宸妃,我也不愿伤你分毫,要让我对心爱的人下手,我做不到。”
“这是最稳妥的办法。”沈晨夕道。
“不,夕夕,我只能保护你,绝不能动手伤害你。”曹逸稍稍转身:“难道……这件事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无奈和焦急。
沈晨夕见他坚决不愿意动手伤害自己,只能改变策略,另寻回宫的方案。
“若我从悬崖上跳下去,你可有把握接住我,并且在我受伤的情况下,确保我腹中的孩子无事?”沈晨夕问道。
曹逸眉头紧锁:“夕夕,你想跳崖?这太危险了。”
沈晨夕解释道:“我们可以做些准备,在崖下铺些软垫,你提前埋伏在下面,我跳下来时,你再接住我,我相信你的本领。”
不等曹逸回话,沈晨夕又直视他的眼睛:“你不是愿意为我赴汤蹈火吗,我自己从悬崖跳下去,你并没有伤害我,难道这样,你也不愿意?”
曹逸默叹一声:“既然你已经下定决心,那我也只好配合你,只要悬崖不是太高,我就有把握接住你,并且保证我们的孩子无事。”
胎儿一个月大时,还位于深处,有足够的保护,不直接撞击腹部,就没有大碍。
沈晨夕点头:“那就这么定了。”
和曹逸商量完,沈晨夕又将自己回宫的计划告诉了白桃和乌梅。
白桃倒是没多大反应,乌梅却有些惊慌:“什么,您打算从悬崖上跳下去,那太危险了,要是出什么意外可怎么办呀?”
“我要的,就是意外。”沈晨夕说。
“啊!”乌梅闻言更惊。
沈晨夕语气坚决道:“要对自己狠,才能做大事,放心吧,曹大人武艺高强,我对他有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