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风号驶入有无境,境域内的景象仿佛处于“存在”与“虚无”的夹缝之间。一侧的“有域”被厚重的实体能量充斥,“有族”的生灵只相信能触摸、能度量的事物,他们将房屋建得如同堡垒,把资源囤积成山,连修炼都只盯着有形的丹药与法器,认为“看不见的皆为虚妄”,对灵识、意境等“无形之物”嗤之以鼻;另一侧的“无域”则被稀薄的虚空能量笼罩,“无族”的生灵身形缥缈,居无定所,他们视一切有形之物为“枷锁”,连维持基本生存的食物都懒得储存,认为“唯有归于虚无,才能触及大道”,终日钻研如何消解自身的“形”,却渐渐失去了存在的实感。
“星力显示,有族的能量因过度执着于‘有’而变得沉重凝滞,虽根基扎实却视野狭隘,如同困在堡垒中的囚徒,难以突破有形的界限;无族的能量则因过度追求‘无’而变得虚无缥缈,虽能触及虚空却失去了依托,如同风中的蒲公英,随时可能彻底消散。”清禾的星符在两域间闪烁,符纸一半凝结成坚硬的晶石(有族),一半化作透明的光雾(无族),“他们把有与无当成了非此即彼的抉择,却忘了有从无中来,无因有而显——就像水中的月亮,水面的‘有’显映出月亮的‘无’,月亮的‘无’依托于水面的‘有’,有无相依,方显圆满。”
火灵儿看着有域的工匠,能打造出巧夺天工的机关傀儡,却因不信“灵识驱动”,让傀儡始终是没有灵魂的死物;无域的修士,能融入虚空躲避攻击,却因不愿凝聚实体,连最简单的搬物、生火都做不到。焚天绫在她手中流转,时而化作有形的火焰,焚尽障碍,时而化作无形的热浪,温暖四周:“就像书画,墨迹是‘有’,留白是‘无’,只重墨迹则显得拥挤,只留空白则不成章法,有墨有白,才能意境深远。”
阿木的界源石残片释放出柔和的白光,白光在有域的实体能量中融入“虚空道韵”,让一位执着于锻造有形兵器的有族铁匠,突然领悟到“兵器的锋芒不在形,而在势”,他打出的剑虽样式简单,却隐隐透着无形的剑气;在无域的虚空能量中注入“实体灵机”,让一位沉迷于虚化自身的无族修士,下意识地凝聚手掌接住了飘落的灵果,指尖传来的触感让他愣了许久。
“有不离无,无不舍有,方是真如境界。”阿木的声音穿透了实体与虚空的壁垒,“有族该明白,有形之物终会朽坏,唯有无形的道韵才能长存;无族该懂得,虚无并非终点,而是有形之物的源头,脱离了‘有’的‘无’,只是空洞的虚无。就像这境域的天地,大地是‘有’,承载万物,虚空是‘无’,容纳万象,有无相生,才有了这生生不息的世界。”
有族的“实存侯”与无族的“虚寂君”同时现身。实存侯手持一柄沉甸甸的玄铁重剑,剑身刻满了“真实”符文,语气厚重如磐石:“看得见、摸得着的才是根本!虚无缥缈的东西只会迷惑人心,我族靠囤积资源、锻造利器,才能在无数灾难中存活,这便是‘有’的力量。”
虚寂君则身形半透明,仿佛随时会融入空气,声音轻得像叹息:“有形之物皆是束缚,肉体、财物、甚至情感,都是阻碍我们回归本源的枷锁。唯有彻底放下‘有’,归于‘无’,才能与大道合一,你们的执着,不过是自寻烦恼。”
就在这时,有无境的“虚实界碑”开始淡化。这界碑是维系境域“有”“无”平衡的核心,有族因过度汲取碑中“实体能量”打造器物,无族则因过度引动碑中“虚空能量”消解自身,导致碑体的“有”“无”之力失衡,开始变得半虚半实。
有域的实体能量因失去虚空能量的调和,变得越来越沉重,房屋开始坍塌,资源囤积处出现能量淤积,散发出腐朽的气息;无域的虚空能量因失去实体能量的支撑,变得越来越稀薄,无族生灵的身形越来越淡,不少人已快要彻底消散,连说话都成了奢望。
“现在,你们还要割裂有与无吗?”阿木大喊,催动界源石残片的白光注入虚实界碑,暂时稳住了它的形态,“有族有凝聚实体的能力,能为界碑补充‘有’之力;无族有沟通虚空的天赋,能为界碑注入‘无’之韵,只有联手,才能让界碑重归平衡!”
有族那位领悟剑气的铁匠,看着坍塌的房屋,终于放下了对“有形”的偏执,将玄铁重剑插入界碑的“有面”:“这剑的‘实’,愿化为界碑的根基!”重剑融入碑体,界碑的实体部分顿时凝实了几分。
无族那位接住灵果的修士,感受着自身日渐稀薄的身形,不再排斥“有”的存在,将体内的虚空能量导入界碑的“无面”:“这虚空的‘无’,愿成为界碑的灵韵!”能量注入碑体,界碑的虚空部分泛起柔和的光晕。
当有族的实体之力与无族的虚空之韵在界碑中交融,界碑重新变得清晰而稳定,表面浮现出“有中生无,无中显有”的流转纹路。有域的实体能量因融入虚空之韵而变得灵动,不再沉重压抑;无域的虚空能量因得到实体之力的支撑而变得充盈,不再稀薄缥缈。
清禾的星符在空中展开一幅“有无图”:图中种子是“有”,埋入土中化为“无”,而后生根发芽,又从“无”中生出“有”;火焰是“有”,燃烧殆尽化为“无”,热量却融入空气,从“无”中滋养新的生命。“星力显示,宇宙的运转,本就是‘有无相生’的循环——有是无的显化,无是有的潜藏,执着于‘有’会被表象束缚,执着于‘无’会被虚空吞噬,唯有通达两者,方能见道。”
实存侯看着铁匠打出的那柄带着无形剑气的剑,其威力远超以往厚重的玄铁剑,眼中的固执渐渐松动:“原来……‘有’的尽头,藏着‘无’的力量。”
虚寂君望着自己重新凝聚的手掌,以及掌心那枚尚未吃完的灵果,半透明的脸上露出一丝明悟:“或许……‘无’的意义,是为了更好地感知‘有’。”
有无境的两族开始尝试融合。有族在锻造器物时,会融入虚空道韵,让有形之器蕴含无形之势;无族在感悟虚空时,会保留实体根基,让无形之魂拥有依托之形。有域的厚重中多了几分灵动,无域的缥缈里添了几分实在,境域的存在不再模糊,而是呈现出“有中有无,无中有有”的和谐之态。
离开有无境时,两族共同赠予他们一枚“有无珠”——珠子一半是凝实的宝玉(有),一半是通透的虚空(无),转动时,宝玉的光芒融入虚空,虚空的灵韵滋养宝玉,浑然一体,难分彼此。
定风号的船帆在有无相生的道韵中扬起,清禾的星符指向星图上的“始末原”——那里的生灵要么执着于“开始”,认为一切都要完美起步,稍有偏差便推倒重来(始族);要么沉迷于“结局”,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无视过程中的善恶(末族),两族的偏执让原上的事物要么永远停留在起点,要么在终点处崩塌。
“始与末,本是过程的两端。”阿木望着始末原的方向,那里的能量流一半凝滞在起点(始族),一半奔涌至终点却后继乏力(末族),“重始更要重程,求末亦需求道,始末相连,方得圆满。”
定风号缓缓驶向那片被“过程与结果”困住的星域,新的平衡之道,等待着被践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