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缺在前面带路，眼角的余光却时刻留意着身后的凰妖月。
这红衣女子走得极稳，红裙裙摆扫过雪地，竟没留下半分痕迹，显然轻功已臻化境。她怀里的九尾灵狐探出脑袋，时不时冲林缺龇牙咧嘴，倒像是个记仇的小家伙。
“还有多久？”凰妖月的声音打破了沉默，带着一丝不耐。
“快了快了。”林缺连忙应道，手指向前方一片茂密的黑松林，“穿过这片林子，后面的山谷就是。不过……”他故意拖长了语调，露出为难的神色，“那谷里住着一窝冰牙狼，大概七八只，都是一阶上品，牙齿带冰毒，不好对付。”
凰妖月挑眉：“一阶妖兽？你觉得能拦得住我？”
“那当然拦不住姐姐您。”林缺拍了记马屁，心里却在冷笑。七八只确实不够看，但他记得那狼窝里还有一只二阶初期的狼王，隐藏在洞穴深处，平时不出来，一旦有外敌闯入就会发动突袭。
“不过它们速度快，成群结队的，缠斗起来挺麻烦。”林缺补充道，“要不我去引开它们，姐姐您趁机去采赤血草？”
这是他的计划：先让凰妖月和冰牙狼斗个两败俱伤，他再坐收渔翁之利——最好能捡几枚狼妖丹，卖了换灵石。
凰妖月何等精明，瞥了他一眼：“你想跑？”
林缺眼神闪烁，干笑道：“姐姐您这话说的，我哪敢啊。就是觉得人多目标大，分开行动效率高。”
“不必。”凰妖月淡淡道，“一起进去。几只畜生而已，还不至于让我分神。”
林缺心里暗骂一声，这娘们不上当。他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心里盘算着备选方案：等狼王出来的时候，他就假装被狼围攻，趁机滚到草丛里装死，应该能混过去。
刚走进黑松林，一阵腥风就扑面而来。林缺立刻压低身子，做了个“嘘”的手势：“来了。”
七八只冰牙狼从树后窜了出来，体型比普通野狼大一圈，皮毛雪白，牙齿泛着幽蓝的寒光，死死盯着他们。为首的那只体型稍大，眼神阴狠，显然是狼群的首领。
“嗷呜——”
领头狼嚎叫一声，群狼立刻呈扇形包抄过来。
凰妖月不屑地冷哼一声，腰间的焚天绫突然飞出，化作一条燃烧的火龙，朝着狼群席卷而去。火焰碰到雪地，瞬间融化出一片水汽，高温让冰牙狼们纷纷后退，眼中露出恐惧。
“雕虫小技。”凰妖月说着，身形一动，人已经掠过狼群，直奔山谷深处。
“姐姐等等我！”林缺喊着，脚步却慢了半拍。他故意落在后面，看着焚天绫如同活物般盘旋，每一次摆动都能烧焦一只冰牙狼的皮毛。惨叫声此起彼伏，七八只狼转眼就倒下了一半。
就在这时，洞穴里突然传来一声震耳的狼嚎。
林缺眼睛一亮：来了！
一只体型是普通冰牙狼两倍的狼王冲了出来，毛色偏灰，额头上有一道疤痕，獠牙外露，嘴里喷出白色的冰雾，瞬间就冻结了焚天绫的一角。
“二阶妖兽？”凰妖月有些意外，焚天绫猛地收紧，火焰暴涨，融化了冰雾，“有点意思。”
她转身与狼王缠斗起来。焚天绫的火焰克制冰属性，但狼王的冰毒也不容小觑，几次碰撞下来，凰妖月的衣袖被冰雾扫中，结了一层薄冰。
林缺看得咂舌，这狼王比他想象中强。他趁机摸到一只受伤的冰牙狼身边，拔出腰间的匕首，干脆利落地捅进它的咽喉。
“一阶妖丹，能卖五块下品灵石。”他把妖丹揣进怀里，又盯上另一只快断气的狼。
就在这时，狼王突然摆脱凰妖月的纠缠，朝着林缺扑来！显然是看出他最弱，想先解决掉这个“小角色”。
“我操！”林缺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跑。他哪跑得过二阶狼王，眼看就要被追上，只能急中生智，从怀里掏出那瓶软骨散，猛地回身撒了过去。
狼王没想到他还有这一手，躲闪不及，被粉末撒了满脸，顿时发出一声痛苦的嚎叫，动作变得迟缓。
“姐姐救命！”林缺大喊，同时顺势滚进旁边的灌木丛。
凰妖月皱眉，没想到林缺这么废物，但看在他还有点用处的份上，还是召回焚天绫，缠住了狼王。火焰与冰雾再次碰撞，山谷里冰火交织，声势骇人。
林缺躲在灌木丛里，拍了拍胸口，心脏差点跳出来。他探出头，看到凰妖月已经压制住狼王，焚天绫勒住了它的脖子，正准备下杀手。
“机会！”
林缺眼神一狠，掏出藏在靴子里的短刀——那是他准备的后手。他悄悄绕到狼王身后，趁着凰妖月不注意，猛地冲出去，将短刀刺入狼王的后门！
这是妖兽最脆弱的地方之一。
狼王发出一声凄厉到不似野兽的惨叫，浑身剧烈抽搐，竟挣脱了焚天绫的束缚，带着短刀疯狂逃窜，很快消失在密林里。
凰妖月愣住了，随即看向林缺，眼神像看怪物：“你……”
林缺收起短刀，擦了擦手上的血，嘿嘿一笑：“姐姐，这叫出其不意。”
他心里却在偷笑：二阶狼王的妖丹至少值五十块下品灵石，等它死了，这笔账就记在自己头上。
凰妖月看着他那副无赖样，气极反笑：“你还真是……不择手段。”
“没办法，修为低，只能靠脑子。”林缺厚着脸皮道，“赤血草呢？快去采吧，免得夜长梦多。”
凰妖月瞪了他一眼，转身走向山谷深处。林缺跟在后面，看着她的背影，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
这红衣仙子，虽然厉害，却好像……没那么难相处？
至少，比那个冷冰冰的苏清月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