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在原地，掌心的“焚”字像烧红的烙铁，烫得整条手臂都在抖。海底那家伙说了“重启”，可它没动，只是站在裂缝边上，胸口的核心转得越来越快，像是在充能。
我没等它先出手。
左手一抬，星噬直接展开，把体内残存的机械碎片全压向心脏位置。那些碎片本来乱窜，被我这么一逼，全都撞在一起，发出金属摩擦的声响。疼得我眼前发黑，但我没停，继续催动熔岩之力，把热流顺着经脉往上顶。
紫瞳自动亮起，视野里那家伙的轮廓被标出几十个红点，全是能量流动的节点。我盯住它胸口那颗核心，频率和我体内的碎片完全同步——这就是母源。
就是现在。
我把星霜寒气也放出来，冷热两股力量在丹田对冲，轰的一声炸开。混沌原火第一次被我主动引出来，不是失控，是点燃。
这火没有颜色，也不冒烟，但它一出现，空气就塌了半寸。我把它顺着左臂推到指尖，猛地拍进地面。
轰！
岩层裂开一道环形沟，火线沿着裂缝往外冲。百米之内，所有碎石全被卷上半空，又被瞬间汽化。
苏清雪从侧面冲了过来，嘴里咬着什么东西，嘴角有血丝。她一句话没说，抬手就是一剑插进地里。剑身嗡鸣，一层冰霜顺着剑刃铺开，和我的火线交错成网。
我知道她在做什么。
这是要锁住领域。
洛昭也动了。她不知道什么时候醒的，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手里已经没有卦纸了。她撕下袖子一角，蘸着自己嘴唇流出的血，在地上画了个符。
那一瞬间，三股力量全连上了。
我的混沌火在外圈形成熔岩锁链，苏清雪的冰霜凝成齿轮状屏障，中间那个阵眼，是洛昭用血画出来的卦纹。它转得越来越快，像一只睁开的眼睛。
焚天炉成了。
我们三人站成三角，谁都没退。那家伙终于有了反应，装甲表面开始冒泡，像是被高温烤化的塑料。它的右臂“咔”地断了，掉在地上砸出一个坑。
但它笑了。
笑声是从胸口传出来的，像两块铁板互相刮擦。它低头看了看自己正在融化的身体，居然抬起剩下的那只手，拍了两下。
“这才像样。”它说，“我还以为你们只会逃。”
话音刚落，它突然抬脚，一脚踩进我们布下的领域中心。地面崩裂，冰霜齿轮当场碎了三个，火线也断了一截。它就这么站着，任由火焰舔舐躯体，冰霜切割关节，血色的卦纹在它身上打出一道道裂痕。
可它没倒。
反而把胸口的核心往下一按。
“砰！”
三处次要动力源同时炸开，它的机体剧烈震动，但核心输出直接翻倍。我能感觉到，它在强行增压，想撑破我们的封锁。
“不行了！”苏清雪喊了一声，剑柄上的冰层裂开，她的手也被震出血，“再这样下去，阵要散！”
我没回她，而是盯着洛昭的方向。
她脸色白得吓人，手指还在地上划，但动作慢了很多。她知道时间不多，所以把最后一丝力气都灌进那个卦阵。她的指尖已经开始焦黑，像是被反噬的火焰烧到了肉里。
我咬牙，把体内最后一波星噬能量推出去。
“收！”
我和苏清雪同时发力，洛昭咬破舌尖喷出一口血雾，洒在阵眼上。三重领域瞬间收缩，从百米压到五十米，再压到三十米。
温度高到无法测量。
那家伙的左腿当场汽化，肩膀塌了一半，整个上半身歪斜变形。它的动作慢了下来，但眼神没变——还是那种居高临下的、看实验品一样的目光。
然后它开口了：“你们以为……这就完了？”
我心头一紧。
下一秒，它胸口的核心猛然膨胀，像一颗即将爆发的太阳。金光刺得我睁不开眼，系统警报直接炸响：
【超维湮灭反应启动，预计0.8秒后引爆】
不是普通的爆炸。
是能把空间都撕开的那种。
我没有犹豫，立刻在脑子里点了确认。
【必死规避，启动。】
一瞬间，我和苏清雪、洛昭全被甩到领域边缘。我们摔在一堆碎石上，耳边全是尖锐的嗡鸣。我抬头时，只看到一道强光从中心炸开。
那光不是向外扩散，是往内塌陷。
一道不到半米宽的裂缝出现在空中，边缘扭曲得不像现实该有的样子。透过那道缝，我看到了东西。
数不清的影子。
巨大、狰狞、浑身覆盖金属甲壳的巨兽，排成队列，正从另一端飞来。它们的速度极快，轨道直指蓝星。最前面那只，头颅像龙，眼睛是纯黑的，嘴巴张开时能看到三层锯齿状的颚。
它们来了。
比卦象算的还早。
我趴在地上，手还在抖。掌心那个“焚”字还没消失，反而更亮了，像是感应到了什么。我慢慢撑起身子，发现苏清雪也坐了起来，她一只手撑地，另一只手还握着剑，剑尖插进石头里，稳住身体。
她抬头看我，嘴唇动了动，没发出声音。
洛昭躺在旁边，昏过去了。她脸上有灰，嘴角却有一点笑。可能她最后那一刻，看到了结果。
我站起身，腿有点软，但还能走。我走到她身边，把她往岩台方向拖了两步，远离那道正在闭合的裂缝。
苏清雪也过来了，站在我旁边。
“接下来怎么办？”她问。
我没回答。
因为那道裂缝虽然在缩小，但在彻底闭上前的最后一瞬，有一道影子穿了出来。
不大。
也就两米高，通体漆黑，落地时没发出一点声音。它没有头，肩部延伸出四根弯曲的触肢，末端是刀刃状的结构。它站在原地，不动，但周围的空气开始扭曲。
我知道这不是主力。
是先锋。
是来探路的。
我抹了把脸，手上全是血和灰。左眼还在渗血，视线模糊，但我没管。我把星噬重新沉进经脉，准备迎战。
苏清雪把剑拔出来，横在身前。
那东西动了。
它突然转向我们，其中一根触肢猛地弹出，直取我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