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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谷场上的气氛,因为沈墨轩那句冰冷的“去地窖”而彻底炸开,仿佛一块巨石投入了死水,激起了滔天巨浪。

王富贵面如死灰,浑身的肥肉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像一滩烂泥正在融化。完了!全完了!地窖里的东西一旦见光,他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巨大的恐惧攫住了他的心脏,求生的本能让他像条被扔上岸的鱼,猛地向前一扑,试图抱住沈墨轩的腿。

“沈大人!沈青天!饶命……饶命啊!”他涕泪横流,声音嘶哑得破了音,拼命想把水搅浑,“小的……小的一时糊涂!是……是上面!是上面逼我的啊!我不干不行……我不干他们就要我的命啊!”

他语无伦次,只想把后面的人扯出来当护身符,盼着沈墨轩能投鼠忌器。

沈墨轩甚至连脚步都没停,只是微微侧头,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他一眼。那眼神里没有丝毫的波动,只有一种看透了污秽的、极致的冰冷与厌恶,让王富贵瞬间如坠冰窟,连哭嚎都卡在了喉咙里。

“堵上他的嘴。”沈墨轩的声音不高,却像冰冷的铁锥,清晰地凿进每个人的耳膜。

赵虎应声而动,快如猎豹。他一把扯下旁边一个佃户肩上那条沾满汗渍、散发着酸馊味的汗巾,毫不客气地团了团,在王富贵再次张嘴欲嚎的瞬间,狠狠塞了进去!动作干净利落,带着军人特有的狠辣。

“呜……呜呜呜!”世界顿时清净了,只剩下王富贵被堵住嘴后发出的、如同野兽垂死般的绝望闷嚎。他因恐惧而剧烈挣扎,却被赵虎那铁钳般的大手死死按在地上,动弹不得,只剩下肥胖的身躯在尘土中无助地扭动。

“乡亲们!”沈墨轩不再看那条死狗般的庄头,他豁然转身,面向周围黑压压一片、眼神里交织着恐惧、期盼和压抑太久即将喷发的怒火的佃户们,提高了音量。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如同磐石,试图镇住这即将失控的场面,“是非曲直,眼见为实!这皇庄里的硕鼠,吸了大家多少血,吃了大家多少肉,今天,就让大家亲眼看看!愿意跟本官一起去挖出这藏污纳垢之地的,尽管跟来!今日,本官就替你们,替朝廷,铲了这祸害!”

短暂的死寂。

仿佛所有的声音都被这巨大的承诺吸走了。但下一秒,是如同火山喷发、江河决堤般的回应!

“我们去!”

“跟沈大人去!看看这狗日的把咱们的血汗钱藏哪儿了!”

“对!掀了他的老窝!”

“报仇的时候到了!走啊!”

积压了太久的怒火、屈辱和仇恨,一旦被点燃,便成了燎原的烈焰,焚尽了一切犹豫和恐惧。人群如同开闸的洪水,汹涌澎湃,簇拥着沈墨轩和他的随从,押着瘫软如泥、只能被赵虎像拖死狗一样拖行的王富贵,浩浩荡荡地冲向庄头居住的那片他们平日连靠近都不敢的奢华后院。

这后院,与外面佃户们低矮破败、难蔽风雨的茅草屋简直是阴阳两个世界。亭台楼阁,假山流水,雕梁画栋,无所不用其极。不少佃户还是第一次走进这里,看着脚下光滑如镜的石板路,看着廊下摆放的精致瓷瓶,再想想自家屋漏墙裂的窘迫,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化作实质的火焰,将这一切不公烧个干净!

在王富贵那充满惊恐、绝望、时而因赵虎的“提醒”而变得清醒的眼神指引下,众人很快绕到后院最偏僻、最阴暗的一角。那里,一个巨大的、堆砌得异常整齐的柴垛,突兀地立在那里,与周围精巧的景致格格不入。

“搬开!”沈墨轩没有任何废话,直接下令。

早就憋了一肚子火气和力气的年轻佃户们闻言,如同饿虎扑食般一拥而上。他们不是搬,几乎是是用扔的,带着一种泄愤的快感,将那些干燥的柴火粗暴地扔得到处都是。尘土漫天飞扬,迷蒙了视线。

柴火迅速被清空,一个厚重的、带着沉重铜锁的加固木门,彻底暴露在正午的阳光下,像一块丑陋的伤疤。

“钥匙!”沈墨轩的目光再次落在王富贵身上。

王富贵拼命摇头,眼神躲闪,嘴里发出更急促、更绝望的“呜呜”声,身体筛糠般抖动,显然还在做着最后的抵抗,幻想着能保住这最后的屏障。

“砸开!”沈墨轩的声音里没有丝毫耐心,直接宣判了这铜锁的死刑。

阿吉立刻从随身的、仿佛百宝囊般的工具包里掏出一把特制的铁钳和一根头部黝黑发亮的钢撬棍。他和赵虎配合默契,一人用铁钳固定锁梁,一人将撬棍尖端精准卡入锁孔,腰部发力,猛地一别!

“咔嚓!嘣!”

几声令人牙酸的金属脆响,那看似坚固无比的铜锁,在专业工具和绝对的力量面前,不堪一击,锁梁应声断裂,残锁“哐当”一声掉落在地。

赵虎和阿吉对视一眼,同时用力。

“吱嘎......呀......”

沉重的木门发出令人齿酸的呻吟,被缓缓推开。一股难以形容的、混杂着浓重霉味、陈年尘土味、以及一种隐隐约约的、金属锈蚀和纸张腐朽特有的沉闷气息,猛地从门后的黑暗中喷涌出来,呛得靠近的人连连后退,咳嗽不止。

门后,是一条向下延伸的石阶,狭窄、陡峭,深不见底,仿佛直通幽冥地狱。里面漆黑一片,只有阴冷、潮湿的空气,像毒蛇的信子,不断向外渗淌。

赵虎二话不说,率先举起一个早已准备好的、燃烧正旺的火把,迈开坚定的步伐,踏入了那片未知的黑暗,高大的身影瞬间被吞噬了一半。沈墨轩深吸一口气,毫不犹豫,紧随其后。阿吉则留在门口,手持短刃,眼神锐利如鹰,扫视着被看押的王富贵和他那几个面如土色、抖得几乎站不稳的心腹家丁,防止他们狗急跳墙。一些胆大又满腔仇恨的佃户,也鼓起勇气,举着临时找来的灯笼、火把,带着既恐惧又期待的心情,跟着往下走。

火把的光芒跳跃着,顽强地驱散着地窖入口的黑暗,勉强照亮了脚下潮湿、布满了滑腻青苔的石阶。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陈年地下空间特有的阴冷和窒息感。走了约莫十几级,眼前豁然开朗,一个远比想象中更深、更宽敞的地下空间,如同巨兽的口腔,在众人面前缓缓展现。

地窖内部空气污浊,但四壁和穹顶都用青砖砌得异常坚固,显然花了不小的心思和本钱。而首先闯入众人视野,最具有视觉冲击力的,便是堆放在角落里的那几个硕大无比、棱角包着厚重铁皮的阴沉木箱!

“打开!”沈墨轩目光一凝,直接命令道。

赵虎将火把交给身后的佃户,上前用刀尖精准地撬开其中一个最大箱子的铜制卡扣,然后双臂肌肉贲张,低喝一声,猛地将箱盖向上一掀......

“哗......!”

霎时间,一片耀眼的、几乎能灼伤视网膜的白光迸发出来!仿佛一个小小的太阳在这地底被点燃!火把的光芒下,那箱子里码放得密密麻麻、整整齐齐的,赫然是满满一箱银光闪闪、官铸的足色元宝!银光流淌,冷冽而夺目!

几乎是同时,机灵的阿吉已经用同样粗暴的方式,撬开了旁边一个明显小一号、但做工更为精致的檀木箱子。

黄澄澄、沉甸甸的光芒,如同实质的波浪般荡漾开来!

是金子!满满一箱,铸造规整,成色极佳的金锭!在火光下,黄金那温暖而内敛的光泽,与旁边白银的冷冽交相辉映,构成了一幅极具冲击力的、奢靡与罪恶交织的画面!

“额滴亲娘咧……这,这得是多少钱啊……”一个老佃户哆哆嗦嗦地指着那些金银,声音发颤,几乎要跪下去。

“老天爷啊!这都是我们的血汗,我们的命换来的啊!”一个妇人看着那黄白之物,想起饿死的孩子,眼泪瞬间决堤。

“王富贵!我日你十八代祖宗!你不得好死!”人群中爆发出更加汹涌的、带着血泪的怒骂和诅咒!

许多人的眼睛都红了,死死盯着那些他们几辈子都挣不来的财富,又猛地转向被堵着嘴、瘫在入口处光影里的王富贵,眼神里的恨意几乎要将他千刀万剐!几个冲动的青年佃户捏紧了拳头就要往上冲,被身边稍微理智的人死死拉住。

然而,这满箱足以让普通人疯狂的黄白之物,对于沈墨轩而言,却还只是开胃菜。他的目光,如同最精准的猎鹰,越过了这世俗财富的光芒,瞬间锁定了地窖的另一边!

那里,没有耀眼的金光银光,只有一堆堆、一摞摞,码放得异常整齐、甚至有些肃杀的账本和册子!以及一个单独放置、同样上了锁的阴沉木小箱子!它们静静地躺在阴影里,却散发出比任何金银都更加冰冷、更加致命的危险气息!

沈墨轩快步走过去,仿佛那些金银只是路边的石头。他随手拿起最上面一本纸页已经泛黄的账册,快速翻看。纸张在他指尖发出沙沙的轻响,如同死神的低语。只看了几页,他的脸色就彻底阴沉下来,眸中的寒意几乎要凝结成冰。

这上面用清晰的字迹,详细记录了多年来皇庄真实的粮食、丝帛、矿产等各项产出,以及如何通过做两本账,将这些产出以远低于市价的“损耗价”、“处理价”,“卖”给“丰裕号”、“德昌木行”、“通源车马行”等几家固定的商号。每一笔交易的时间、数量、经手人,乃至“返点”的比例,都记录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旁边还有一本用特殊符号标记的、更厚实的册子,他翻开一看,瞳孔骤然收缩——这上面专门记录了这些商号按照约定,“返还”回来的巨额利润分成!一笔笔,一项项,数字庞大得令人咋舌,触目惊心!这已经不仅仅是贪腐,而是一条完整、严密、肆无忌惮的吸血链条!

紧接着,他的目光落在了那个上了锁的小箱子上。直觉告诉他,这里面的东西,才是真正能掀起惊涛骇浪的关键!

“撬开它!”沈墨轩的声音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急促。

阿吉闻声而动,手中的特制铁钳再次发挥威力。“咔嚓!”比起地窖大门那把锁,这小箱子的锁具更是脆弱,应声而裂。

箱盖打开,里面是满满一沓码放整齐的书信。信封各异,但大多用料考究。沈墨轩抽出最上面几封,借着赵虎及时递到眼前的火把光芒,快速浏览。

瞬间,他的心脏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几乎要停止跳动!

收信人的称谓,赫然写着——“张保公公”!

而信中的内容,更是字字如刀,句句见血!

“……仰赖公公庇护,庄内一切顺遂,今岁‘常例’已凑足,纹银五千两,不日便由‘丰裕号’兑付入京,望公公笑纳……”

“……上次所托‘打点’司礼监王公公及户部李主事之费用,已按吩咐分别送至,彼等皆言公公守信,日后之事,必行方便……”

“……闻千岁爷近日雅好江南园林,小的特寻得奇石数块、异木若干,已随漕船北上,聊表孝心,望千岁爷垂怜……”

“张保公公”、“司礼监”、“户部”、“千岁爷”……一个个名字,一个个称谓,像一道道惊雷,在沈墨轩的脑海中炸响!这不仅仅是钉死王富贵贪腐的铁证,这更是一张无形的大网,一张深深扎根于朝廷内部、盘根错节的贪腐关系网!而这张网的末端,竟然隐隐指向了那位地位尊崇、仅在陛下之下的“千岁爷”!

这已非普通的庄头贪墨,这是内外勾结,侵吞国帑,动摇国本!

“找到了……终于找到了!”沈墨轩紧紧攥着那几份最关键的信件,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发白,手背上青筋如虬龙般隐现。这不仅仅是证据,更是一把双刃剑,一把能斩妖除魔,也可能引火烧身、万劫不复的利刃!

除了这些核心罪证,地窖里还散乱堆放着许多来不及处理或者舍不得出手的珍宝:成匹的上等苏杭绫罗绸缎,在黑暗中依然泛着柔光;油光水滑的紫貂、玄狐等珍稀皮毛,堆积如山;甚至还有几件造型古朴精美、釉色温润如玉,底部带着宫造款式落款的瓷器!这一切,都无声地诉说着王富贵及其背后势力惊人的贪腐和穷奢极欲,以及他们对皇庄、对佃户敲骨吸髓般的榨取!

铁证如山!王富贵贪腐皇粮、欺压百姓、草菅人命、勾结内宦、行贿朝臣!条条都是十恶不赦,足以凌迟的死罪!

“全部搬出去!”沈墨轩强压着胸腔里翻腾的心绪,声音因激动和愤怒而略显沙哑,却更加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小心清点,一件不许遗漏,全部登记造册!这些都是呈堂证供!是铲除国蠹的关键!”

“是!”赵虎和阿洪声应道,声音在地窖中回荡,带着肃杀之气。两人立刻组织那些尚且能保持一丝冷静的佃户,开始小心翼翼地搬运。每一锭金银,每一本账册,每一封书信,都被视为珍宝,更是复仇的利器。

当一箱箱沉甸甸的金银、一摞摞厚重的账本书信、一堆堆光华耀眼的珍宝被陆续抬出地窖,重新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时,打谷场上的气氛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顶点!

围观的佃户们,男女老幼,看着那些他们一辈子、几辈子都没见过的财富,看着那些记录了他们祖祖辈辈血泪和屈辱的账本,先是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那寂静,比之前的喧哗更加可怕,仿佛所有的声音、所有的情绪都被压缩到了极致,即将爆发。

随即……

“打死他!打死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畜生!”

一个苍老凄厉的声音如同导火索,瞬间点燃了炸药桶!

“把他千刀万剐!给我那被逼跳井的男人偿命啊!”一个披头散发的妇人哭喊着就要往前冲。

“我的田!我祖传的三亩水田啊!就是被他做局硬生生抢走的!爹啊!儿子对不起你啊!”一个中年汉子捶胸顿足,状若疯魔。

“报仇!报仇!杀了这狗杂种!”

积压了太久的血海深仇,在这一刻,面对着这些铁一般的证据,彻底爆发了!人群如同彻底失控的、狂暴的浪潮,汹涌着、咆哮着,就要冲上来,将瘫在地上、散发着恶臭的王富贵撕成碎片,生啖其肉!场面瞬间失控!

“肃静!!!”

千钧一发之际,沈墨轩猛地踏上旁边一个巨大的石碾子,运足中气,发出一声如同平地惊雷般的断喝!这声音蕴含着官威,更带着一股浩然正气,如同无形的屏障,瞬间压过了现场的混乱和怒吼!

“诸位乡亲!父老兄弟们!”他目光如炬,如同冷电般扫过一张张因极致的愤怒而扭曲的面孔,声音沉浑有力,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王富贵罪大恶极,罄竹难书!国法难容!我沈墨轩,在此,以朝廷钦差之名,向大家保证!他,绝对逃不过大明律法的严惩!等待他的,必是明正典刑,以儆效尤!”

他顿了顿,给予众人一点消化的时间,语气放缓了些,但依旧铿锵如铁:“但如何处置,必须依大明律法行事!私刑报仇,固然痛快一时,却后患无穷!尔等若在此将他打死,便是触犯律法,授人以柄!届时,不但真正的元凶巨恶可能会借此脱身,尔等亦可能被扣上暴民作乱的帽子,反受其害!本官会即刻将这些铁证,连同奏章,八百里加急,上奏朝廷,请旨定夺!届时,自有国法,还大家一个朗朗乾坤,告慰所有枉死的冤魂!”

他环视众人,眼神诚挚而坚定:“现在,请大家冷静!维持好秩序,保护好这些证据,不要让任何人破坏!这就是对我们最大的帮助,也是让王富贵及其背后所有黑手,最快速度伏法受诛的最有效途径!相信我沈墨轩!”

他的话语,沉稳、坚决,条理清晰,利弊分明,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和说服力量。佃户们虽然胸中的怒火仍在熊熊燃烧,恨意难平,但看着沈墨轩那挺拔如山岳般、仿佛能扛起一切苦难和不公的身影,听着他掷地有声、有理有据的承诺,最终还是逐渐从疯狂的边缘被拉了回来。他们相互劝慰着,拉扯着,最终选择了相信——相信这位不怕权贵、敢为他们做主的青天大老爷!

沈墨轩趁机命赵虎和阿吉,带领几个可靠且稍微冷静的佃户,用最粗的麻绳,将王富贵及其几个核心党羽全都捆成了粽子,单独关押进庄内原本用来惩戒佃户的土牢里,并派自己带来的所有护卫接手了皇庄各处的关键守卫,彻底控制了局面,严禁任何人外出报信。

站在地窖入口,脚下是刚刚被挖掘出的、如同巨兽伤口般的黑洞,身后是堆积如山、在阳光下闪烁着冰冷光芒的罪证,以及虽然暂时平静、但眼中仇恨之火未熄的百姓,沈墨轩长长地、缓缓地舒出了一口憋在胸中的浊气。这口气,带着地窖的阴冷,也带着初战告捷的沉重。

第一步,成了!他成功地捅开了这个看似铁板一块的马蜂窝,抓住了狐狸的尾巴,甚至扯出了隐藏在更深处巨鳄的鳞片。

但短暂的、微不足道的喜悦和成就感,很快便被更深的凝重和紧迫感所取代。他知道,真正的风暴,现在才刚刚开始被引动。王富贵落网,地窖被端,如此大的动静,消息绝对会想尽一切办法,以最快的速度传出去。那个远在京城、手握权柄的司礼监随堂太监张保,以及信中提到的那位若隐若现、地位尊崇得可怕的“千岁爷”,绝不会坐以待毙!他们的反扑,必将如同雷霆万钧,狂风暴雨,务求将他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掀盖子”之人,连同这些致命的证据,一同撕碎、湮灭!

他低头,再次看了看手中那几封写着“张保公公”亲启的、此刻却重逾千钧的密信,眼神变得如同刚刚出鞘、饮血之前的利剑,锐利、冰寒,坚定无比。

“收拾所有关键证据,金银封箱,账本、书信,尤其是这个,”他举起手中的小箱子,压低声音,对身边的赵虎和阿吉吩咐道,语气急促而果决,不容半分置疑,“我们即刻轻装返京,一刻也不能耽搁!多停留一刻,便多一分变数!”

皇庄这边的局面,可以暂时交给随后就会接到他密令赶来的、相对可靠的地方官府(他已有安排)维持稳定,进行初步的安抚和清算。但接下来的战场,在京城!在那波谲云诡、杀机四伏的朝堂之上!在那看不见的刀光剑影之中!

他必须抢在对手反应过来,布下天罗地网之前,将这足以搅动朝局、决定无数人命运的致命证据,安全地、迅速地,递到能够决定胜负的人面前!

然而,沈墨轩心知,他这只果断出击的“螳螂”已然亮出了锋芒,却不知那潜伏在后的“黄雀”,是否早已张开了无形的巨网,正静待着他的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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