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林瑶走到黎润南面前，抬手揉他的脸，把这张精致好看的脸揉到变形。
“看起来不怎么开心？不就是晚了一个半小时吗！这么小气！”
黎润南欲言又止，他倒不是有话不想说，他只是怕直接质问“你跟周昊宇去商场干什么”会被芮林瑶误以为他跟踪她。
宁可默默不痛快，也不能让她误会了生气。
他双手落在她的腰间，矢口否认。
“没有啊，心情很好。回家吗。”
芮林瑶歪着头想了想说：“不公平。”
“怎么了？”
“你去我们公司，到处都是人，我来你们这，还是只看到了你和吴霖。”
黎润南露齿一笑：“请黎太太工作时间随时莅临查岗，到时候我跟着你每个楼层都过一遍。行吗？”
“我看行。”
“公司其他楼层有加班的，你现在要去吗？”
“不去。没那么没眼力见。”
既然是加班，就是分秒必争，她何必要去讨人厌。
芮林瑶纤细的双臂搭在黎润南的脖颈两侧，两只手自然勾在一起，四目相对。
她不由得的轻轻抿了抿唇，黎润南目光落在她的唇上。
三声敲门声响起，这个吴霖真会卡时机。
芮林瑶松开了手，抿着唇坐到了真皮沙发上。
“请进。”
黎润南重新回到了办公桌前。
“黎总，张总过来了。”
张庭禾进门先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芮林瑶，眼神中闪现过一丝诧异，很快就恢复常态。
“黎太太很忙嘛。”
芮林瑶单纯以为她的话外音是下班后还跑过来找男人很忙，她温柔一笑，回了一句：“你也很忙。”
张庭禾轻车熟路，走到了办公桌前坐下，一副“这是我的主场”的气势。
“润南，我说有项目可挖吧，刘成斌和苏涛，我都拿下了，你看看这个。”
她把手里的文件放到桌面上。
黎润南接过文件扫了几眼，放回到原来的位置。
“鼎鑫那边新生产线很好，股价也稳住了，接下来要不要大量收散户？”
“吴霖在做了。”
张庭禾神色一顿：“好。”
“巨英控股，有换券商的打算，明天你要飞一趟东阳，跟他们总裁副总裁吃一顿饭，把这个项目敲定。”
“让吴霖安排吧。”
张庭禾又就着手里的几个项目，跟黎润南汇报了一番。
芮林瑶拿着手机随便翻看着，眼角的余光时不时朝着两个人瞄一下。
她愈发地不痛快起来，黎润南去她单位，风光无限，她过来找他，进入到他们的主场，听着他们谈论动辄几个亿、十几个亿、几十个亿的项目，有一种极大的距离感。
半个小时后，张庭禾愉悦起身，目光瞟向正感无聊的芮林瑶。
“不好意思，霸占你老公的时间有点久。”
没等芮林瑶接话，她接着说：“你们工作看起来不忙，我们比较忙。”
芮林瑶嗤笑一声，窝着的火气此时爆发了。
“不忙？你以为就你忙？就你的工作最有价值？张总可真无知。没有我们的基建，你们金融干的起来吗。”
“没有瞧不起你们金融的意思，可你也得学会尊重手艺人。没有我们这些工程师，你在这舒服的办公室办公？你有电脑用？你去露天办公吧。”
“张总是不是觉得自己特牛，觉得自己特有价值？干的都是十几个亿的活？”
张庭禾云淡风轻回了一句：“我没这个意思，价值高低，看以谁为主导。新南的项目，我们还会再见的。”
芮林瑶不紧不慢持续输出：“没有再见的必要，我们出的施工图，甲方按图施工，你们做的是融资的事，跟我们没关系。”
张庭禾快速一笑，伸手抚了抚垂下来的头发。
“你们服务于甲方，我们帮甲方上市，同样是服务，性质不一样，甲方要按照我们的要求改进，否则……”
芮林瑶鼻腔里发出一声不屑的笑。
“按照你的意思是，你主导甲方，甲方主导设计院？”
“不对吗？甲方主导乙方，可如果甲方不按照我们的要求，就无法过审，无法上市。”
“张庭禾，张姐姐，班门弄斧，会贻笑大方的。你们是钱的问题，我们是生命财产安全的问题，孰轻孰重？”
张庭禾被怼到哑口无言。
“在这比价值高低，有意思吗？你不如直接问我老公，是你在他那有价值，还是我在他那有价值，来得方便。你一搞金融的，想把搞基建的踩在脚底下，你是不是糊涂了。”
张庭禾脸绿了。
她实在是想不到，看着只有一张脸的丫头片子，思维如此清晰，嘴巴如此厉害。
旁观的黎润南，被老婆迷的七荤八素的，他不知道这个眼眸清澈的女孩，还有这样的一面。
“张庭禾，以后不要再跟我对比价值了，还有——新南的项目，你做你的上市，我做我的基建工程，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如果你们想要让数据做得漂亮，试图从建厂开始压缩节省开支，我现在就告诉你，我们一向给出的都是最优设计方案，没有任何改动空间。甲方执意修改，自行承担一切后果，跟我设计院没有任何关系。你有这个能耐你去签字你修改，看你有这个资格吗。”
张庭禾是黑着脸离开办公室的。
黎润南上前勾住芮林瑶的肩膀，一脸崇拜地说：“老婆你好伟大！”
芮林瑶拉着脸，面无表情：“少跟我来这一套。我们允许谢耳朵瞧不起工程师，还轮不到你们搞金融跑过来踩一脚！”
“老婆说笑了，我哪敢！”
“你员工敢！”
“那我让人力资源部在员工准则中加入一条，禁止歧视工程师！”
芮林瑶眉头皱得更深了。
“不对。必须尊重工程师。”
芮黎瑶眼睛翻上天了，尊重工程师，需要你们写入员工准则吗？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黎润南拍马屁拍到了驴蹄子上。
—
黎润南和芮林瑶离开的时候，黎润南丢下一句：“你不用出差了。”
吴霖快速眨动了几下眼睛。
不是担心太太被欺负吗？
他想到了刚才张庭禾黑着脸走出来的样子，这是——
Ko了吗？